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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奇自行搜索了許多關于同性戀的知識,向小愛認錯,并要求和好,其實還是從心底里覺得膈應,但為了小愛不得不低個頭,小愛讓他向他傷害過的人道歉,小奇思來想去還是說不出口,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張家的祖母也接受了舒星彌,她說舒星彌“一看就是乖孩子”,祖父卻不太滿意,他翹著白胡子嘟囔著“怎么是個男人”、“不像話”、“我不喜歡”……祖母握著舒星彌的手,沖老伴兒皺了個眉,一開口,如同機關槍扣動了扳機:“要你喜歡作甚,我孫兒喜歡就好,有什么不像話,他又不和你談對象,咸吃蘿卜淡cao心啊你這個人真的是,這孩子怎么啦,多精神啊,我看就蠻好的!大過年的,你當著孩子面兒說這個,多傷人?要是別人當著你的面說我的不是,你心里能好受?一把年紀了能不能為別人著想?人與人之間的尊重哪?……”小奇在旁邊聽著,心里特別不是味兒,老覺得奶奶是在指桑罵槐,臉都漲紅了。吃年夜飯的時候,張晉秋和舒星彌坐在祖母身邊,祖母一個勁兒給兩人夾紅燒rou,祖父委屈兮兮地在一邊吃菜喝酒,舒星彌給祖父倒酒獻獻殷勤,祖父也象征性地跟他干了個杯以示友好。*次年三月六日,Z&F品牌受邀出席米蘭國際時裝周。晚上七點左右,拿著深棕色邀請函的人們已經坐在秀場,翻閱著座位上的設計手稿小冊。張晉秋制定的時裝秀主題是“LGBTQIA”。起初,偌大的屏幕上顯示著一個彩虹色的字母“L”(Les),一對長發女模穿著淺藍色婚紗開始走秀,定點時擺了十指相扣的姿勢。而后,屏幕上的字母變成了G(Gay),兩個穿著櫻粉色情侶裝的男模昂首挺胸走過,走到T臺最前面時,一個抬起左臂一個抬起右臂,擺了一個大大的心形。第三組是B(Bisexual),即雙性戀,兩個雌雄難辨的模特走出,一人穿著男裝,一人穿著女裝,走向觀眾的過程中,穿著男裝的模特摘下帽子,放下一頭長發,兩人擺完姿勢,往回走的時候,穿女裝的短發模特將輕紗長裙挽起,在腰間一系,露出墨褐色的男裝短褲。第四組是T(transgender&transsexual),即跨性別者、變性人,這組出場的兩個模特其中一個是長發男模,一個是短發女模,男模穿著珊瑚紅的內搭,外面套了海藍色的長衣,女模的穿著色彩與男模正好相反。第五組是Q(Queer/Questioning),即酷兒和尚未確定性取向或性別的人,這一組的服裝材質最為特別,是用變色腈綸線制成,在他們走動的時候,衣服的顏色會隨光照而變化,炫目無比。第六組是I(Intersex),即雙|性人,這一組的模特身穿縐紗蝴蝶翅膀裙擺,左邊的蝶翅是海棠粉色,右邊的是竹青色,象征自然界中的“陰陽蝶”。第七組是A(Asexuality),即無性戀者,模特戴著雪白的帽子,身穿雪白的衣褲,手握三只純白色的氣球,在擺姿勢時,他松手放飛了氣球,象征自由。最后一組,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符號,此時先前的所有模特重回T臺,臺上霎時色彩斑斕,瑰麗奪目,燈光師調整了彩虹燈效。張晉秋和舒星彌在臺下看著這場時裝秀完整結束,都暗暗長舒了一口氣。張晉秋原本想讓舒星彌走秀,但舒星彌拒絕了,他怕自己怯場,這場秀太重要了,還是交給專業的模特更好。Z&F品牌憑借其大膽、多元的設計贏得了媒體、觀眾的好評,時尚雜志上稱其為“米蘭時裝周上一道絢麗的彩虹”。張晉秋在接受采訪的時候,反復提及自己身旁的男人:“……他是我的愛人,也是公司副總,也是我策劃這場主題秀的重要契機。我十分感謝他給我的幫助和啟迪……”他為擁有一個同性|愛人而驕傲。全心全意地愛一個人本來就是值得驕傲的事情,與同性還是異性無關。*初秋時節,舒星彌的母親出獄了。舒星彌和張晉秋親自去接她,同去的還有方母的jiejie,方母的jiejie是不婚主義者,至今一人獨居,已經和meimei約好了,等她出獄就把她接到家里去住。她相信meimei的為人,meimei絕不是謀殺親夫的人。方母提出要和舒星彌單獨談談,jiejie與張晉秋便暫時回避。舒星彌知道,當年的事件真相終于要揭曉了。母親坐在他的對面,憔悴消瘦了許多,但仍看得出是個美人,眼神不如記憶中那么純透,她握著玻璃杯,杯中盛著溫水。她的氣質就如同這溫水一般,已經沉靜下來了,不涼不熱。“小方,這些年過得還好嗎?”她的聲音有些虛弱。“還好?!笔嫘菑浺詾樽约簳f許多許多話,到了這關口,卻也不知說什么。“這些年,mama一直沒有見你,是因為不敢見你?!彼徛卣A苏Q郏骸皩嵲跓o顏見你?!?/br>“媽……”舒星彌只覺得喉嚨發緊。她微微低頭:“你七歲那年,你的父親患上了重度抑郁,每一天都痛不欲生,但為了這個家,他還要裝作若無其事。他是一個心理醫生,每天要接觸許多病人,這更加重了他的病情。他自己探索了許多治療的方法,全部失敗。這對一個心理醫生來說,是難以接受的事情。抑郁癥將他從內而外地打碎了。他將這件事告訴了我,他說自己絕對不想輸給抑郁癥,絕對不要死在抑郁癥的手上。后來的某一天夜里,他在廚房自殺,似乎是意識已經模糊……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倒在血泊里沒有了呼吸?!?/br>舒星彌雙目已然模糊。“我打了急救電話,警察來到了醫院,問我,他是怎么死的?”她抬眼望著舒星彌:“我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他是自殺的這種話,因為這證明他是被抑郁癥打敗的……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情,我想,至少捍衛一下死去的他的尊嚴。我寧愿說兇手是我,也不愿意向警察承認他是自殺。我是一個愚蠢到極點的人,我承認。在那時候,我必須要做一個選擇,第一條路是保護丈夫的尊嚴,第二條路是說出真相,然后繼續和你生活下去。這真是一個艱難的選擇。對不起,我首先是他的妻子,而后才是你的mama。我不能承認他輸給了抑郁癥,就算我知道這是事實,我也必須隱瞞?!?/br>舒星彌先前的一個猜想是母親替人頂罪,現在看來,母親其實是替父親“頂罪”了。畢竟父親是自殺,兇手是他自己,兇手是抑郁癥。“沒有選擇你,對不起?!狈侥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