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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到那時候,我就可以回到你的身邊了?!?/br>“如果我不是國君,你不是皇子,就好了?!卑⒓w微微嘆氣。“如果你不是國君,我不是皇子,我們又要如何相遇呢?”舒星彌摸了摸阿紈的臉頰,“沒事的,不過是三年而已,我們有一輩子?!?/br>“你每天都要給我寫信?!?/br>“恩,每天都寫,連早上吃了什么,何時起床都告訴你,朝政上有不懂的地方,我也會寫信問你,到時候可不要嫌我煩啊?!?/br>“好,我每旬日都要來見你?!?/br>舒星彌笑了:“十天一次?我怕累著你了,你頻繁出宮也不安全……”“你想讓我多久來一次?我聽你的?!?/br>舒星彌為難了,說長了也不是,說短了也不是。說長了,小國君可憐巴巴,說短了,小國君勞碌奔波。“一個月見一次?”他試探性地說道:“你來桂國一次,我去曦國一次,輪換著來,好不好?”這樣七夕、中秋、重陽、冬節、元旦……每個節日都能相會。阿紈考慮再三,艱難地點了點頭:“也只好如此了?!?/br>他下床將所有簾帳放下,拉緊,仿佛這樣就能讓天亮來得晚一些一樣。第二天,軍士護送著舒星彌和阿紈來到桂國國境。兩個人坐在御輦中,舒星彌拉著阿紈的手說,夏天不要吃太多西瓜,也不要吃太多荔枝,會上火,更不能空腹吃,晚上睡覺不要貪涼,要蓋好被子,不要把腿貼著墻,批折子不要太晚,想我的時候就寫信給我,我收到一定會回…阿紈一一應了。真到了這個份兒上,心頭不是不舍,只是空落落的,強烈的不舍之感已經消弭在昨夜,現在的阿紈只知道,他必須這么做,他必須回到曦國,除此之外別無選擇。是命。到了曦國國境,護衛軍早已等候在御輦兩旁。阿紈從御輦上下來,頭也不回地上了另一架御輦,曦國的護衛軍向舒星彌行禮,而后,御輦一路駛向曦國,漸行漸遠。舒星彌佇立了許久,一直看著阿紈的御輦,直到再也看不到一點點痕跡,他又看了看天邊的云,這才坐回自己的輦車。兩輛御輦向相反的方向行駛。幾個時辰過后,阿紈到達宮門前,已經是黃昏時分,斜陽余暉灑在金瓦紅墻之上,高高的宮墻,如同堅牢無比的籠壁。也不知道云幼有沒有平安回到宮里。阿紈端坐在御輦中,已經換上了國君的姿態,護衛軍和宮門前的守軍在交涉,說著說著,似乎吵了起來。“怎么回事?”阿紈在車內問了一聲,隨從男仆掀開垂簾,低聲道:“陛下,守軍不讓進?!?/br>阿紈目露疑惑:“為何?”那男仆吞了吞口水,聲音有些顫抖,呼吸也不太平穩:“太后說了,曦國沒有不告而別的國君……”“是嗎?”阿紈笑了:“那朕走了,擺駕,回桂國?!?/br>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果果的阿梨的地雷~感謝安神茶x10的營養液~么么啾~愛你們~比心~~~第39章帝王賜死代嫁男后篇“你敢?!?/br>宮門打開,太后冷著面孔,站立在重重護衛之間,看似已經等候多時了。不過十幾日的光景,她的面容卻仿佛蒼老了許多,鬢發黑灰相間,額頭眼角堆著細紋,眼睛里滿滿都是疲憊,還有失望。“給母后請安?!眹钍┮欢Y:“方才是兒臣說笑的?!?/br>“陛下似乎很久沒有家祭了?!碧筮@話有些突兀。沒來由的,似乎又意味深長,待人參透。“母后說的是,待兒臣沐浴齋戒三日,便去祠堂祭祀?!?/br>太后搖了搖頭,望著國君的眼睛道:“不必,陛下現在就去吧?!?/br>“現在?”國君眼中閃過一絲驚愕,后又瞬間了然:“好,兒臣即刻就去?!?/br>國君甚至來不及更衣,就被“請”到了祠堂中,帶著一身的車塵,和隱隱的兇兆。宮中的祠堂寬大敞闊,高大,安靜,供桌后是一行行的牌位,整齊端肅。供桌兩旁是先帝、祖先的畫像,風格、裝裱統一,依次排開,他們的面目模糊在淡白淺藍的裊裊煙篆中,有種說不出的神圣與神秘——仿佛他們從未死去。供桌上擺著雕紋蠟燭,金燭臺,金碟金盤金爵,上面盛滿了最精致的糕點、瓜果,時間久了,鮮粉的桃果上蒙著一層細膩的香灰,像落了毒霜。幾十人烏壓壓地站在祠堂中,男女各一列,男首是太上皇,女首為太皇太后,只有他們二人有座位。“兒臣拜見太皇太后、皇兄、國舅……”國君一一拜過。沒有免禮平身,他不能起身。眾人誰也不敢說話,都在等著真正的家主——太皇太后發話。“陛下近來可好?”太皇太后俯視著國君,語氣和緩,極家常的,但在場所有人都聽得心驚。“回太皇太后,兒臣近來很好?!?/br>“恩,哀家聽聞桂國花草繁盛,風景無雙,想必陛下每日聞花嗅朵,自然很好?!?/br>太皇太后的眼睛雖然渾濁,卻仿佛內里藏了一把鈍刀子,每個字都狠狠刮人一下,不叫人鮮血淋漓,卻淤青淤紫。“兒臣有罪,”國君臉色發白,脊骨生寒:“兒臣私自出宮,不曾通稟母后?!?/br>十七歲的小皇孫,七十歲的太皇太后。他多少還是怕她的。論地位,宮里沒有人比太皇太后更高。太皇太后微微笑了,又是慈祥,又是威嚴:“你沒有說‘不該’二字。你不該出宮,對么?”她給他認錯的機會了。仁慈了。“兒臣有罪?!眹貜偷?。太皇太后明白了。這四個字的意思是,他知罪,但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選擇那么做。“陛下可知道,陛下失蹤后,宮中引起了多大恐慌,太后是如何心力交瘁,多少人為了尋找陛下不眠不休?”太皇太后平靜地眨了眨眼,并沒有等待國君的回答,而是自顧自說了下去:“陛下不知道。陛下的眼中只有一個男人?!彼脩z憫的眼神望著國君,仿佛望著一個病入膏肓之人。“他是朕的皇后,也是桂國皇子,母后驗他的身,兒臣——”“驗身又如何?”太皇太后忍不住出言打斷:“他是男子,要生兒育女本就是難事,太后為皇嗣著想,為家族的后裔著想,驗身不是很正當的事么?”“恕兒臣無法茍同?!?/br>“恩,那你對他假孕之事就可以茍同了?”太皇太后容色依舊冷靜,卻暗藏譏諷:“皇后陷你于違犯家法,陷你于不仁不孝,陷你于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