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4
掙扎,這時候,一道銀亮的光芒突然晃進眼中,她突然短路似得,靜靜的盯著自己的手鐲。 纖細的鐲子在白熾燈下流動著銀光,鏤空的藤蘭花紋,中間的粉鉆不斷耀動,好似辰星般折射出斑斕的炫亮碎芒,明明毫無溫度,在她眼中卻帶著奇異的溫暖,脈脈流淌進自己的心房。 “邵辰……” 癡癡的看著,她眼中轉瞬間飛過一抹玉碎般的決然! 穆寒也看見那個手鐲,臉色瞬間陰沉,對身邊的人吩咐了幾句,又對一個金發的醫師微微頷首,那醫師心領神會,開始為她戴上相關的器械。 陸夕夕憤恨的瞪著穆寒,宛如狂怒的小獸,齜牙裂齒,就差撲上去狠狠撕咬他,那好似麋鹿般清澈澄亮的眸子,漾著濕漉漉的水霧,瞳色里迸發出的怒焰,在他眼中卻多了一絲楚楚可憐。 陸夕夕一味地瞪著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視線逐漸模糊。 見她閉上眼睛,便有人拎著小工具箱走進來,徑直來到陸夕夕的手旁,穆寒靜默的看著他們,在他身邊站著年老的管家,也是默不作聲。 穆寒垂下眸光,突然淡冷說道:“黔叔,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 黔順默了半晌,才滄桑的說道:“少爺不一定要抹去她的記憶?!?/br> 穆寒卻是笑起來,一字一句很是漫不經心:“穆老爺子的遺囑我動過手腳,其實還有最后一條——如果陸夕夕主動和他結合,并自愿生下穆家的孩子,穆邵辰就永遠得到自由,并且,穆氏集團董事會將讓出三分之一的股份送給陸夕夕?!?/br> 黔順猛地怔住,眉眼里頓時斥滿驚疑,不可置信。 穆寒便抬起頭,對他露出高深莫測的淡笑,嗓音沙啞冰寒:“當年穆懷遠已經奄奄一息,為了接近他,我成了王海明身邊的助理,是我替他打出的那一份遺囑,但是,我相信他這種老狐貍絕對會留下手稿?!?/br> 六十九 【穆邵辰的極端】 黔順沒有說話了,光線流轉在臉上每一條細密的紋路里,透出沉默深斂的氣質,穆寒也不再說下去,倒是提著工具箱的男子,這時候突然抬頭,說道:“少爺,取不下來?!?/br> 穆寒皺了皺眉,走到男子身邊去看,果然,陸夕夕手腕上佩戴的鐲子完好如初,一點毀壞的跡象也沒有,他眼里透露出一絲鋒利的冰冷,掃向男人,他連忙用鉗子再試了一次,可無論他怎樣用力,那鐲子絲毫不動,額上不禁淌下涔涔的冷汗。 穆寒突然說:“停?!?/br> 男人便停了下來,抹了抹臉上的汗,抬頭看向穆寒,就聽見他深不可測的笑了一聲,直起身子,盯著昏睡過去的陸夕夕,滿含譏諷的說道:“我倒忘了,穆邵辰那種瘋子,能鎖住你的一定不是尋常的東西?!?/br> 略微蒼白似刀刃的薄唇動了一下,掀起淡然的弧度,眼眸里游離著復雜的深邃暗芒,在白熾燈下變得不甚清晰。 “你真可憐,陸夕夕,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br> 漆沉的夜色,隱隱氤氳著雷光,空氣里彌漫著潮冷的氣味,一輛黑色汽車飛快的在空曠馬路上疾馳,猶如黑色的迅風,最終穩穩停在一棟別墅前。歐式的黑色鐵柵欄,徐徐往兩邊推開,疏冷的梧桐落下斑駁葉子,微光從樹隙間詭異似的流轉。 車門砰地一聲打開,露出一張女人慘白的臉,她無力的晃動一下,又被身邊穿著黑色唐裝的人推了下去,踉蹌幾步沒有摔倒。她披頭散發著,臉頰瘦削的露出棱角,眼眸渙散,推她的男子也跟了出來,抓住她胳膊往洋樓里拽。 正廳里開著一盞白熾燈,血腥味愈加濃烈,女人聞到這味道,渾身不禁顫抖起來,慘淡的燈光映照地上的血泊明亮刺眼,她看向縱橫在地板上的那些尸體,有的是殘肢,有的則是頭顱扭曲,更多的人,脖子上深陷進五個黑色窟窿,凝著干涸的血跡,像是利爪掐入皮rou似得。 他們或穿著傭人的衣服,或穿著翎軍的白衫,卻沒有一具尸體是完整的。 就仿佛回到十年前,當她掀開浴簾的剎那,那一些觸目驚心的動物尸體,閃閃爍爍出現在眼前,楊氏瞳孔猛縮:“啊——??!” 不遠處,鑲著深濃夜色的窗格子前,染血的頎長身影頓了一頓。 穆邵辰宛如一尊石雕,僵硬而緩慢地轉過來看向她。 那一雙鳳眸透出狼瞳般幽邃的戾寒,空洞又扭曲,毫無生息,他周身迸懾出來自地獄一樣漆黑煞氣,猶如探出的森森白骨,叫囂著絕望和暴怒,無邊涌動。 白色的襯衫被血水浸濕太多,仿佛曼陀花大片綻放,他好似在至深的黑暗里沉寂的墨蓮,彌散開妖冶的華光,驚艷世人,幽黑的睫翼輕輕垂落,在眼瞼處落下淡淡陰翳,他是踏著碧落而來的血紅修羅,修眉鳳目,蒼白漂亮的薄唇輕揚,白皙膚色泛著淡淡瑩光,幾近透明。 殷紅的血,從他晶瑩指尖往下墜落,滴答滴答。 穆邵辰側身,露出他身后跪在地上的王海明,胸口深陷進五個窟窿,源源冒著汩動著血液,他臉色已經發青,白發凌亂的搭在額前,眼睛瞪得幾乎突脫,喉嚨里溢出凝黏壓抑的慘叫,奄奄一息。 楊氏緊緊縮著雙肩,仿佛崩潰了似得,魂不附體,失神渙散的盯著一步步走過來的穆邵辰,他眉梢染著稚氣純然的笑意,捻了捻指間的血,幽魅陰冷的嗓音好似夜間的琴曲:“穆寒是誰?” 楊氏眼里炸開一道震驚,倏地抬頭看向他,唇瓣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穆邵辰輕挑起眉尾,又看向跪在墻邊的人,楊氏感應到什么,順著他目光也看過去,就見穆父被人按壓跪在墻邊,面容煞白。 太陽xue嗡的一聲,眼前暈眩,她劇烈喘息著,胸腔抽動起泣血一般絕望慘厲的嘶鳴,哭得絕望又嚎啕:“穆邵辰!他是你爸?。?!” 穆邵辰置若罔聞,重復的問道:“穆寒是誰?” 楊氏死死瞪著他,穆邵辰則靜默的站著,眉尖逐漸收攏,他看了她一眼,唇角掀起一絲頑劣陰郁的笑:“mama真是倔強?!彼麚P起眉棱,再一次抬眼,手指咯咯的顫動起來,鳳眸里翻涌起困獸似的駭人狂戾,自言自語的低喃。 “對啊……那就不能怪我們了?!?/br> 話音落下,穆邵辰飛快的走到穆父面前,眼瞼不斷抽搐,唇角陰沉,他伸出修長瑰紅的手指,快要觸碰到穆父的時候,身后突然響起絕望凄厲的叫喊:“不??!我說……我說,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 楊氏狼狽的不似自己,繼續說道:“二十五年前,你爸爸在外面有了一個女人,并且生下了那個孩子,直到你被確診患病的時候,他才想要接她回來一起生活……是我,是我把她們趕出去的,我制造了一場車禍,但只有那個女人死了,孩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