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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還有一支鋼頭弩箭,箭頭幾乎是轉瞬間就穿透了副使的胸膛。 握著那匕首的手頓時失了氣力,副使沉沉壓下來,王夫南差點嘔出血來。 他睜眼看天,夜幕將要撤回,曙光將至,但風卻不停,吹得他一句話也不想說。 馬蹄聲在他耳旁停下,許稷翻身下馬將副使翻到一旁,將他拖起來。 兩個人幾乎都面目模糊,血與汗混雜,頭發亂蓬蓬,身上衣裳也不再齊整干凈。王夫南抿緊了唇一言不發,他幾乎耗盡了力氣,就只這樣看著許稷。 此時只能聽到風呼嘯而過的聲音,許稷面上毫無波瀾,最終只閉了閉眼,將手掌按在他肩頭傷處,手臂收緊,沉默地擁住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許稷:使府守住了,我也活著回來了,你看我都是說到做到的。王夫南 ——*——*——*——*——*——*—— 番號很亂的情況下,只能用口令,在古代也稱作將軍令。 軍中口令,一般是由最高指揮官在最后時刻頒布,而由其親信近衛系統的官員逐次傳達下去。從此在口令有效期內,可視為身份辨別的標志。 為什么要口令? 據 說是“戰斗中如果雙方列陣,那么依靠陣營的位置即可知道其歸屬,但是事實上戰斗一展開,往往陷入混戰,大將可能還能依靠旗號辨識,但是小卒間若非如日本武 士那樣背后插認旗,否則猝然相遇,即無法識別,只能靠問對方口令,知道的是自己人,不知道的就是敵人,殺了再說?!?/br> 比如說,曹cao就用過“雞肋”的口令,又比如官渡之戰中,曹cao的許攸之助突襲了烏巢導致曹軍的勝利,偷襲部隊打著袁軍的旗號,順利到達烏巢而未被識破,可以肯定也同時獲得了袁軍口令的。 ☆、第55章 五五多事年 天實在是太冷了。 混沌不清的風涌進夾城,一呼一吸間,胸腔里盡是洶涌血氣。許稷按著那冷硬甲衣,手心的血也漸漸轉冷,她幾乎感受不到他心臟的跳動,也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只察覺到沉甸甸的疲憊壓在她肩頭。 不要死,振作一點。 她想撐他起來,卻根本挪不動,幾次努力盡是徒勞。 好在有小卒及時趕到,將已經昏迷的王夫南抬進牙城,又速去喊郎中來診治。 夾 城內又只剩了許稷一個人,她走去牽了馬,手握韁繩站在那血途中,想起一些事,那些她在母親小札里讀到的,大意是說人命比想象中堅強,卻也比預料中脆弱。堅 強在于不知它何時會爆發出怎樣的能量;脆弱在于太容易消逝,像手中握著的一根絲線,稍不留神就滑走了,想抓卻再也抓不到。 而她寫下這些的時候,父親已經失去了音訊。 抓不住會怎樣呢?許稷沒有繼續往下想。 她看向牙城的入口,對早消失在視線里的王夫南幾不可聞說了一聲“謝謝你還活著”,之后就轉過身,牽馬離開了夾城。 天邊漸漸有了光亮,前面的叛亂還未結束,都指揮使領著牙兵收尾,將還活著的叛軍敵軍統統抓了起來。 看樣子似乎贏得了衛城的勝利,實際上卻輸得十分慘烈。許稷有生以來第一次從這樣的場景中徒步走過,消失的鮮活的生命,因為立場與利益血戰到死,有真正的對錯嗎?她盡管有片刻迷惘,卻還是要往前走下去。 因泰寧使府多位僚佐被殺,王夫南又重傷臥床,使府一時間缺人帶領,都指揮使便將許稷請了回來,這時許稷已接連三天沒睡了。 她見縫插針在馬車里瞇了會兒,到了使府便跳下車,由牙兵領著往里去。 與都指揮使及判官一道將這兩日所查情況梳理了一遍,許稷將綱要遞給支使:“按這個起草上報文書,之后拿給我?!?/br> 她疲憊不堪,走出門又問都指揮使:“大帥醒了嗎?” 都指揮使搖頭:“血止住了,脈搏也還好,但就是醒不過來。某覺得大帥很沮喪,說實話前幾日那樣的狀況,在他眼里其實已算慘敗。但當時那景況,除了硬拼還有甚么其他辦法?難道將使府拱手讓給河北痞子嗎?” 許稷抬手按住隱隱脹疼的額角:“知道了,我去看一看?!?/br> 她低著頭大步行去王夫南寢屋,庶仆趕忙退下,只留他二人。許稷坐在榻前胡凳上,等了一會兒,后來熬不住,于是手撐額頭閉目睡。支離夢境像破碎鈴聲,細細雜雜叮叮鐺鐺,讓人更累。 天暗下來,最后連可憐暮光也一點點撤走,屋子便沉入了無邊際的黑暗當中。 王夫南先醒了過來,試圖翻動身體,卻隱約看見坐在胡凳上的一個人:“從嘉……” 聲音低啞,卻仍將許稷喚醒。 許稷猛地坐正看過去:“醒了?”隨即又起身走過去,在床側坐下,自然而然地端過案上茶碗,舀了一小勺水遞過去:“不管冷熱,先將就著飲一口吧?!?/br> 王夫南將那水飲下,許稷便要去點燈,可王夫南卻伸手按住她手腕:“謝謝你?!?/br> “在高密時你也救過我與千纓,就當是還人情了?!彼p描淡寫說著,又迅速岔開話題:“這幾日我已大約查了個明白。河北眼下一團糟,叛軍逃兵無數,原魏博及橫海幾個失勢牙將帶散兵南下,一路招討流民匪賊,與泰寧副使勾結,打算將泰寧府吃下,所以才有了那晚的兵變?!?/br> 她毫不避諱接著道:“眼下的結果是,使府損失慘重,僚佐起碼被殺了一半,至于士卒損失則更嚴重。善后工作很麻煩,撫慰金這筆開銷就令人焦頭爛額,州府不可能替你支這筆錢,希望你盡快處理?!睕]有一句安慰,有的只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魏王呢?” “安全?!?/br> 盡管許稷言簡意賅,沒有多加解釋說明,卻無端值得相信。 她做事比預想中要可靠得多。 許稷忽不再說話,她伸手端過案上茶碗,將余下冷水一飲而盡,隨即低了頭。 因身處暗中不必在意自己及對方的表情,她開口道:“這次使府遭遇不測,某有失職之處,某將來必會多加注意入城可疑人員,確保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當然大帥也有失職之處,倘若能及時發現副使的變節心思,恐也不會釀此悲劇?!?/br> 都有失職,都需要反省。但眼下狀況已是既定事實,只一味追責并無太大意義,路還是要想辦法走下去。 她說話的口吻越變越官方,每到這時,就像是要離他遠去。 王夫南甚至都做好了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