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
就奕青的行動而言,并不像人人得而誅之的jian邪人士,但那三位少年,為什么一聽到奕青的名字便要殺他? 奕青的神色變得很尷尬:“這個嘛,是因為我和他們的師父間有點小小的誤會……他們是飛燕門的人。飛燕門一直以輕功聞名,你沒看到,他們的輕功可是天下聞名的……” 錚看出了他在顧左右而言他,并不揭破,只揚眉淺淺笑了笑。多少天以來,她第一次露出笑靨。奕青看著她呆了一會,才道:“真希望以前見過你,那時候你一定常常笑?!?/br> 她陡地沉下臉。奕青這才想起她畢竟是公主,只好閉上嘴,自悔失言。錚突然覺得過意不去,正想說什么,奕青在一座酒樓面前停了下來,仰頭看高掛的“浮白居”匾額。他低聲說道:“我就是在這兒認識他的?!?/br> 錚的身子輕輕一震。奕青道:“要上去喝杯酒嗎?” 她搖搖頭,用盡全力才能把目光才酒樓拉回來,“這沒什么意義。我想我們還是盡快行動……” 話說到一半,她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眩暈及惡心,她努力的睜大眼,想抗拒突如其來的黑暗,但身體似乎已經完全不受她控制,酸軟無力。她想要保持清醒,心想著只要一會就好了,這并沒有什么。但模糊的意識在來得及思考發生了什么之前,她完全失去了意識。 “她需要休息……” 聲音很輕,很遙遠模糊,像是從天邊傳來。錚困難的轉動頭頸,想要看清自己身處的位置。她躺在床上,身上蓋著精細柔軟的被褥,床的右邊擺放著圓雕木桌和梨木交背椅。 聲音是從屋門外傳來的:“她的精神消耗大太,看得出已經心神不寧了很久……她繃得太緊,很久都沒真正放松過,剛剛又受了沖擊,才會一時不支暈倒……不應該再做任何事……不,不行,她不能再趕路……必須要休息,還要身心完全放松,不然會……不能用鎮心安神的藥,這樣會傷害……” 聲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小心翼翼的推門聲,奕青躡手躡腳走了進來??吹剿犞?,他吃了一驚。 錚吃力的說話:“我出了什么事?” “沒什么,”奕青的神色極不自然,“你剛剛突然暈倒了,所以就把你送到這兒來。他是最好的大夫,你沒問題的。藥馬上就煎好,你好好休息?!?/br> “你有事瞞著我?!卞P微弱的說,招手示意他過來,“你的神色很古怪,大夫說了什么?” “不,什么都沒有!”奕青的神情像突然踩到尾巴的蛇,他一下子跳了起來,又慌慌張張的沖出房門。錚想叫住他,卻發現自己連大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無奈的嘆息一聲,重新閉上眼,試圖安然入眠。 又聽到輕柔的腳步聲時,已經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一位少年輕輕走到她床邊,試著輕喚一聲,看到她醒了,便微笑道:“你該吃藥了?!?/br> “奕青呢?”她強撐著坐起來,艱難的說,“奕青在哪兒?我想見他?!?/br> 少年溫言道:“他正在和家父說話,他說你醒了就來見你。我叫壬靜,你現在在我家里。別擔心?!彼p輕吹著藥,將湯勺送到她唇邊,“現在先把藥吃了,好嗎?” “我生了什么???” 少年怔了怔,又如對孩童般溫柔微笑道:“沒什么病,你只是太累了,只要好好休息,再吃完藥,明天早上一醒你就會覺得神清氣爽?!?/br> 錚聚精會神的觀察壬靜不自然的神色--他們有事瞞著她,一定。她揮開湯勺,堅持道:“出了什么事?我要知道?!?/br> 壬靜的表情變得嚴厲:“你不能再任性,現在你必須把藥吃完?!?/br> “我不吃!” 湯勺與地面相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壬靜蹲下默默拾著碎片,錚小聲道:“我不是故意的……” “那么你把藥吃了,當做對我的道歉吧?!比伸o含笑道。錚無可奈何,只得乖乖一口口喝完苦不堪言的藥。壬靜看著她一口口喝完,收完碗便欲離開,錚叫住了他。她懇切的望著他:“告訴我,這是我的事,我應該知道?!?/br> 壬靜呆了一會,欲言又止,良久方輕嘆:“不是我不想說,現在知道了對你并不好。稍安勿躁,到了明天,就算你不想知道,我也會告訴你的?!?/br> 他的溫柔笑容讓錚幾乎錯以為又見到了祁?!皠e擔心,你沒有大礙,安心睡,好嗎?” 奇妙的安心感緩緩環繞了錚,她放松了緊握的手掌,長久以來喘不過氣的壓迫感竟然慢慢消逝,她在少年溫柔的目光中倦倦合眼,呼吸著淡淡的冷香,在排山倒海而來的疲倦中輕輕入睡。 第一次,噩夢沒有降臨。 六、別緒如絲 他驀地睜開眼睛,掙扎著試圖坐起,但胸口手臂的壓力提醒了他。重又緩緩躺下,他無聲的深呼吸,想讓急速跳動的心恢復平靜--只是個夢。他告訴自己,只是個夢。但少女哭泣驚怖的容顏是那么細致,男人狠辣怨毒的神色是那么真實,讓他幾疑為真。 他冷冷動了動唇角。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幻?他還分得清楚嗎?他和少女成婚時喜洋洋的醉醺,仿佛是昨天,又仿佛是億萬年前,虛幻真實,似近卻遠,觸手可及卻又脆弱虛幻如鏡花水月。 環繞他的手輕輕動了動,他轉過頭,發現宜白正含笑注視他。男子將頭湊近他頸窩,輕輕蹭著:“又在神游物外了?” 深沉的疲倦掩蓋了他的回答。宜白呆了一會,眼中閃過一絲挫敗,隨即又恢復笑意。修長的手指溫柔的撫摸祁的發,輕柔細致如輕云蔽月,額前幾縷因噩夢而汗透的發絲,也在指尖輕柔的撫弄下回到頸窩。祁微微顫了顫,閉上眼睛,冷漠的等待必將到來的吻。 但沒有。祁詫異的睜眼,卻驚覺身體騰空而起。突然的轉換讓他不由自主的抓緊身邊唯一可依靠的東西,然后才發現那是身邊男子的衣袖。宜白俯下身,柔聲道:“有個東西讓你看?!?/br> 祁沒有回答。再次驚訝的發現宜白竟然抱著他直接向外走去,自己卻只有內衣蔽體,不得不出聲提醒。宜白愣了一會,才忙不迭的抓起外袍披在他身上,尷尬得支支吾吾。祁輕嘆一聲,掙扎著下地來,自己緩緩著衣。 “你要帶我去哪兒?”祁禁不住問,這是到齊宮近半年,他第一次離開長樂宮。當日的春光早已成蕭索之秋,楊柳飛絮消逝,人面亦消。他到齊宮之后,首次感覺到隱埋于心的酸澀竟如許之重。 宜白笑而不答,環抱著他腰的手輕輕加重了力道--他們共乘一騎。侍從們似乎總是對諸如此類的事視若無睹,至少是盡力的裝做視而不見。祁微微顫了顫,近似于恐懼的莫名心理讓他不知所措。宜白從未讓他步出齊宮半步,除了幾位服侍他的人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