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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是這事,就跟陳瑜抱怨起來了:“這孩子不知道怎么想的,不好好在家里待著,非要出門闖蕩。他長這么大,從來沒出過那么遠的門,萬一遇到個三長兩短怎么辦?” 改革開放的政策要到12月才能下來,范偉東就想到外面去闖蕩,陳瑜也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光和魄力。 不過這種家務事她也不好摻和,抽出黃紙寫了顯形符給范家二老貼上,讓他們跟范偉東當面溝通去吧。 范偉東驚奇的看著陳瑜流暢的在黃紙上勾出奇異的符號,然后起身對著面前的空氣貼了上去。 真的貼上了?看著符紙穩穩的懸在半空,兩個身影慢慢顯現,范偉東的眼睛一瞬間濕潤了。他的嘴張張合合好幾次,才艱難的發出聲音:“爹,娘?是你們?” 原來自己不是一個人,爹娘一直都在自己身邊。也是,十多年來那些溫暖的陪伴,除了父母,還能有誰可以做到?他早該想到的。 范母雖然一直都能看到兒子,但是能跟兒子對話也是第一次,歡喜的應了一聲:“唉!東啊,這些年我跟你爹都在家守著你呢。咱們安生過日子不行嗎,非得要出去做什么?” 范偉東見到父母雖然很高興,但是并不想改變自己的初衷:“在家里守著這幾個工分能有什么用?吃不飽餓不死的,連個媳婦也娶不上。我想出去闖闖看看,試試有沒有別的出路?!?/br> 家里爺奶也不親近,父母早逝,一個人守著間破房子,哪家姑娘愿意嫁給他?少年懷春他也有過,只是家徒四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心儀的姑娘嫁了,孩子現在都會走路了。 他不甘心一輩子就這么過了,剛好這兩年外面的沒有那么亂了,管得也松了一些,他準備出去搏一搏,說不定還能衣錦還鄉呢? 村里有個老爺子去外面走街串巷爆爆米花,一年下來也能掙不少錢呢。樹挪死,人挪活,他就不信自己一輩子就這樣了。 “你還惦記著那個什么芬吧?都是我跟你爹沒本事,沒給你留下什么東西……”范母十分自責,老天爺怎么不能讓他們多活幾年,給孩子娶上媳婦再死?現在逼得孩子背井離鄉去漂泊。 范偉東急忙說:“娘,您怎么能這么說!要不是你跟我爹把我撿回去,我就算不餓死也讓狼叼了。我一個大男人,天天混吃等死的有什么志氣,還不如趁年輕出去闖闖?!?/br> 他是個棄嬰,雖然男孩被拋棄的不多,也不是沒有。不過范家兩口子發現他的時候,臍帶還連著胎盤,渾身是血,明顯是剛生下來的樣子。 范母猜這孩子的身世可能不光彩,不是沒嫁人的大姑娘偷生的,就是獨居的寡婦生的。不敢讓人知道,可能連孩子是男是女都沒看清,就丟下離開了。 剛好她和丈夫結婚多年都沒有孩子,這回得了個現成的兒子,趕緊收拾收拾就抱回家了。 怕范偉東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跟他們生分,范父和范母就拜托村里人和娘家人,不要透露孩子的身份。 范偉東是在他們兩口子去世之后,才知道自己的身世來歷的。還是有一次大伯家的堂哥跟他打架的時候打輸了,哭著罵出來的,說他根本不是范家的人,讓他滾出范家。 他當時不肯相信,委屈的去問爺爺奶奶,他們才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范偉東現在才知道,爹娘對自己的關愛不比親生的父母差到哪里。就連去世之后,都一直守護著自己。 生母給了他一條命,又隨意丟棄。是爹娘把自己抱回來,才讓他活了下來。他又有什么資格埋怨他們沒有給自己打下一份基業呢? “你剛生下來就被我抱回來,除了沒有十月懷胎,你跟我親生的有什么兩樣?我們做這些,也是應該的。早知道我跟你爹活不長,就把你送個好人家了。說不定現在早就娶上媳婦了?!狈赌复葠鄣目粗鴥鹤?,感慨萬千。 他們不在的時候,小東才七歲,一眨眼都這么大了??粗g的孩子都陸續結婚生子,他們兩口子心里也不好受。一個光棍漢,家里窮得叮當響,哪家好姑娘愿意嫁過來? 范父嘆了一口氣,跟范母說:“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就要飛出窩了,讓他去吧?!彼彩莻€男人,相比之下更能理解兒子的想法。 他拂了一下條桌,一張紙和一個小布包就顯現了出來。這是個小障眼法,他并沒有把這些東西拿走,而是隱藏起來了。 范偉東上前一看,就是自己丟失的證明和糧票。他把東西握在手里,跟父母自信的說:“爹,娘,我一定會闖出個名堂回來的。到時候我給您和娘重新修個墳,修成水泥的?!?/br> 城里人住的就是水泥房子,所以范偉東覺得發達了也得給爹娘換個住的地方。 范母瞇著眼睛開心的說:“修墳就算了,要是你能住上水泥房子,我跟你爹也就安心了?!?/br> 怕兒子到時候掙不到錢犯犟不回家,她又說:“不管混得好不好,也別忘了自己的家在哪兒。要是在外頭過得不好,就回家來。在家守著地,好歹餓不著?!?/br> 但是在外面,處處都要錢有票,哪是那么好待的。如果不是兒子堅持,丈夫也倒戈,她還是傾向于讓孩子待在家里的。 看這一家人和樂融融的樣子,陳瑜想起了劉利豐。都是為人父母,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差別? 范家二老雖然不是范偉東的親生父母,但是死了還一直惦記著年幼的兒子。 因為念念不忘,終成執念,這些年才沒有投胎轉世,一直默默的守著兒子身邊,哪怕他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一家人達成了共識,陳瑜和雪松也準備回去了。二狗原本是想在范家住一晚的,但是想到這屋里有兩個鬼,哪怕是好友的父母,他心里也不自在,就跟著雪松二人出來了。 范家的問題十分簡單,陳瑜只是畫了兩張顯形符,就賺了十斤糧票。走在路上,她眉眼彎彎,笑意盈盈的跟雪松說:“以后大家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到時候說不定光看事就能夠養家了?!?/br> 雪松一手打著手電筒,一手扶著陳瑜的胳膊穩穩的走在鄉間小道上,聽著陳瑜在旁邊暢想著以后幾年的變化,個體戶的增加,市場的繁榮,唇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從來不問陳瑜為什么會知道很多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就像他之前說過的那樣,他愛上的是這個獨特的靈魂,跟她的過去沒有任何關系。 二狗看這兩人親親熱熱的走在一起,遠遠的綴在后面,不好意思跟他們走得太近。春天都過去了,他卻突然想娶媳婦了。 二人到家的時候,何秀清正坐在院子里等著他們。她看著陳瑜的肚子擔心的說:“月份都這么大了,還到處跑,就不能安生在家里待著嗎?” 陳瑜這會兒懷孕都五個多月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