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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學生越走越少,何菟和孫祥禮到了校體育館,孫祥禮半個肩頭徹底濕了,還滴著水,兄弟們一看孫祥禮來了,扔了籃球過來。 “哎呦呵,小兔子也來了啊?!弊哌^來的高個子趙鋼一把拍在孫祥禮半個濕肩頭上。 何菟和他們這幫人還挺熟,她拍了拍衣服上的水,把濕透了的褲腳彎高,胳膊里的書放在邊上,彎腰從木地板上拿了一罐啤酒:“誰他媽的叫小兔子,沒大沒小?!?/br> 何菟一跳,往旁邊的桌上一座,趙鋼說:“得,兔子姐,您最大?!?/br> 何菟仰頭喝了一口啤酒,她聽見籃球館外面噼里啪啦的雨聲,瞥見兩側窗戶外被打的搖晃的樹木,這雨不小,她有點煩悶,又喝了一口,孫祥禮和趙鋼已經去了籃球場中央。 趙鋼胳膊還架在孫祥禮的脖子上:“老孫,你和兔子姐是不是~”他壞笑著繼續說:“你是不是把兔子姐把到手了?” 孫祥禮拍掉了他的手:“我和小兔子是純友情,瞎j8說啥呢?!?/br> “你個慫比?!壁w鋼把籃球拍在地上彈得很高,他一個轉身,籃球在他手里變得有生命。 雨天的籃球場安靜得只剩下籃球鞋的橡膠底摩擦木地板的“嘎吱”聲,何菟坐在一邊的地上,一手拿著啤酒罐一手翻弄著手機,張三說他今天吃了一頓紅燒rou,李四說他家的狗生了三只貓,王二說他暗戀他女神暗戀得好苦……八點檔的家庭劇構成了整個朋友圈,無聊透頂,何菟在狀態里輸入:無聊的勝利。 她和岑清銘的較量她無恥的贏了,這贏,贏的無聊,贏的沒意思。 何菟不去想他,她抬起頭,孫祥禮正跳了起來,站在三分線外,雙腿一并,用力跳起,籃球很瀟灑的從修長有力的手臂上拋出,籃球在喧鬧的籃球館打了個轉,隨著孫祥禮落地的動作球準確無誤的投進了那個球網里,隨之而來是孫祥禮舉手的動作,他歡呼著朝何菟比了一個大拇指,隔得不算遠,她看見他額頭上反著光的汗水,荷爾蒙以及青春的味道讓她覺得此刻的孫祥禮不止個子一米八,連靈魂都一米八。 她舉了啤酒,朝他喝了一口以示慶祝。 趙鋼齜牙咧嘴的大吼道:“兔子姐,要不要來玩一會?” 何菟心里并不是太開心,她從地上爬起來,揩了一下手,松垮垮的外套被她扔在了一邊,白色的背心緊貼著瘦削的身體,校服褲子被卷成七分褲,背心扎在校服里,隨意而自在,馬尾辮被她緊了緊,露出發梢處精致的耳垂,她順手把喝完的啤酒罐以一個瀟灑的姿勢扔進了垃圾桶。 何菟走過去,趙鋼把籃球扔了過來,她的雙手攤開,置于胸前,籃球在她手上蹭了一下,然后被她拍在了地上,彈起來得時候,她一手托著球,一手插在褲兜里,有人吹起了口哨,何菟抬頭看見遠處零零散散幾個別的班的男生,她托著球,拍在地上,跳起的小身板將那球扔向了籃球框,球砸在籃板上蹦了出來,孫祥禮正好走過去接住了籃球,把籃球再次丟給了何菟,何菟接過球,拍了兩下,一個瀟灑的運球,再次跳起,這一次球稍微給了點力,砸在了籃框上。 就這樣無聊的玩了有一個小時,何菟熱的一身汗,背心濕了一片總算扔進去一兩個球,外面的雨還在下,孫祥禮擦了一把汗和兄弟們勾肩搭背的出了體育館。 “我和趙鋼一路走,傘給你吧?!睂O祥禮把他的傘給了何菟。 他說完就蹭著趙鋼的傘往校門處走了,何菟看著身邊那把孫祥禮的傘,又看了看已經全黑的校園,精疲力盡讓她有些乏累,她撐開傘,有一根傘骨掉了一下來,那一面松垮垮的掛在傘上,何菟踩進了雨里,大雨噼里啪啦砸在傘上,她路過馬路的時候下意識的朝教室的方向看過去,她搖了搖頭,就算沒有傘也不至于回不去的,她把校服拉鏈拉起來腦袋縮了一半在衣服里,她往校門的方向走去。 走了兩步,她看到一輛路虎開了進來,車牌D2333,何菟眉頭一擰,兩只露在校服外面的眼睛看著那輛路虎,在家門見過,這小縣城幾十萬的人口,不見得開路虎的她都認得,但這么特殊的車牌她認得,甚至還清晰的記得開車的人是一個有些謝頂的老男人,壇縣雖小,有錢人可不少,何菟看著路虎的車尾,她勾起了嘴角,越發覺得人這種生物讓人捉摸不透,誰也不知道開路虎的有錢人的私生活有多亂,也不會知道其實那些外表光鮮的人有特殊愛好,更不會知道前一秒衣冠楚楚的老紳士下一秒就能在床上揪著女人的頭發證明自己還是個身強體壯的青年…… 何菟對這些司空見慣,她從小就習慣了,這個小市很多人都曾是她家???,說是???,也就是嫖客。 她打著傘從校門走到公交站,那輛路虎又從校門口出來,下雨天,純黑色的車像一只隱忍的黑豹子,被速度和質量淹沒,何菟抬眼看見了副駕駛的岑清銘,雨水飄進了她眼里,她揉了一下眼睛,路虎拐了彎拐到了大馬路上,她確定車里的人就是岑清銘,怎么會是岑清銘? 怎么能是他? 路虎內,岑清銘的頭發微濕,他伸手抽了兩張紙巾,擦了一把臉,他其實很喜歡下雨天,他喜歡雨水從天上澆潑下來的感覺,這種感覺很爽快,他曾經站在自家院子里等過雨,沒有人聲的雨,雨水沖刷在他臉上的時候,他是快樂的,這種快樂伴隨著孤單,那時候整個世界只有他一個人,所有人都活在一張畫里,他能感受到雨水的觸感,可是他聽不見雨水滴滴答答的聲音,他聽見雨水滴滴答答的聲音,他就感受不到這帶著詩意的雨。 “沒有帶傘嗎?”父親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岑清銘規矩的坐在椅子上,點頭,他不愿意多講,因為父親從來就不是很好的聽眾,或者他并不想把這件能用點頭解決的事化成洋洋灑灑的幾百字交流。 “下次在包里放一把傘,如果我有事,你又得在學校干等幾個小時?!备赣H說。 岑清銘點頭:“知道了?!?/br> 說完他摸到了耳朵邊,將那禁錮他又給他帶來溫度的助聽器摘了下來,剛剛的雨淋到了它,他感覺得到它的聲音帶著細小的電流聲。 “第一天開學怎么樣?和同學處的好嗎?”父親在他把助聽器重新戴好的時候開口道。 岑清銘微微笑了一下:“嗯,還行?!?/br> 其實一點也不行,他想到了自己粘著粉色口香糖的書還有被拆散的傘,他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 “新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