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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昂嘆口氣:“也不算發現,實是……”他停頓了下,似乎在想如何措辭。 “那是剛收復西遼城不久。前段縮在草甸子里,裝了大半個月的孫子,總算在糧草耗盡前引出了單于大軍,血戰一場后,咱們大獲全勝,可也死傷不小,便到西遼城里休整。那日,神箭營的小薄將軍忽來尋我,說他幫著去城北土窯給饑民放糧時,遇到一領著病重孩童的婦人,自稱是咱們侯爺的家眷,說的有鼻子有眼……” 謝昂咽了口唾沫,想去窺伺主母的臉色,結果只看到屏風上的呂洞賓正在自命風流的捋胡須,何仙姑看人的眼神很風sao,他只好繼續道:“我嚇了一跳,趕忙過去看,誰知竟是曼娘姐…呃,我早先在江淮時就識得她的…” 那時,曼娘處處以顧夫人自居,著意結交車三娘夫婦等人,還非常主動的對一眾小兄弟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他也跟旁人一道起哄著叫過她‘嫂子’——想及往事,謝昂更不安了,再次想去看主母的臉色。 結果,呂洞賓還在捋胡須,何仙姑繼續風sao。 “我不敢自作主張,忙回去報了侯爺。侯爺跑去一瞧,什么也沒說,便把她們母子帶了回去,可憐昌哥兒已重病的昏迷不醒?!彼⑽@息,當初他還將那男孩舉至頭頂過,“軍營重地,不好隨意進人,侯爺便將人帶至一小院,先找了大夫去瞧昌哥兒?!?/br> 其實沒這么簡單,他省略了些叫他不舒服的事。 到了小院后,顧廷燁面色極難看,張口就問:“你來干什么?!” 曼娘飽含熱淚:“二郎,我來與你生死相隨呀!哪怕死,咱們也要死道一塊兒!”以及諸如此類的rou麻話。她并不知前日大勝,只道聽途說,還以為張顧大軍是龜縮在西遼城中。 虧得當時小薄將軍已遣散眾人,院中只有謝昂和幾名親信,回營后,眾兄弟閑聊—— 一個說:“生死相隨?!唱戲呢!怪惡心人的!”兄弟,還真叫你猜中了。 另一個說:“死什么死!哥兒幾個把腦袋別褲腰帶上,眼看回去就是榮華富貴,這喪門星說什么瘋話!若不是……看老子捏死她!婆娘嘛,男人出門打仗,就該好好在家伺候老人帶孩子,跑來添什么亂?!” 一個有些知情的道:“我聽說咱們副帥早年在江湖上混過,少年人嘛,風流,大約沾上了個甩不脫的女人!” 又一個出來插嘴:“瞧那娘們,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段沒身段,老得跟我娘似的,咱們副帥相貌堂堂,瞧上她什么了呀!” “莫不是榻上本事好???老貨老貨,才去火哦!” ——葷段子上場,哄堂大笑。 軍中女子只有洗衣婦和營妓,又不能常去光顧,一幫大老爺們閑時只能說些上官的八卦來解悶——再說了,良家女子哪有曼娘這等輕佻的行徑,這等不尊重的說話。眾兄弟雖無惡意,但口氣中自然帶上些鄙夷和輕蔑。謝昂聽得難受,暗替顧廷燁難堪。 他晃晃腦袋,趕緊繼續說下去:“……誰知,昌哥兒已是重病不行了。不論隨軍的大夫,還是城中的名醫,瞧過后都說沒救了。公孫先生說,若在繁華的大城里還好說,可西遼那種窮鄉僻壤,又逢流民肆虐過幾陣,缺醫少藥的,連吃的都不大夠…唉…” 屏風那頭輕輕‘啊’了下,清脆的瓷蓋碗相撞聲,里頭道:“難道,昌哥兒…死了…?” 謝昂低低道:“是。已化了骨灰,請后頭的公孫先生帶回來,到時再入土下葬?!?/br> “那曼娘呢?”明蘭急急道。 昌哥兒是顧曼二人間唯一牽連,這會兒死了,曼娘能善罷甘休? 謝昂沉默了會兒,口氣艱澀道:“從曼娘被帶回去起,侯爺就將她們母子分隔開…到死,都不肯叫她再見昌哥兒一眼…” 他雖幼時胡鬧過,但總的來說,人生坦蕩光明。那幾日于他,幾可說是噩夢,他只盼以后再不用記起,偏此刻還得細細說給主母聽。 曼娘一開始緊著糾纏男人,可侯爺根本不理她,只叫人將她關在屋里,給吃喝衣裳。沒幾日,京城輾轉送來一封劉正杰的信,侯爺看過后,叫人開鎖。曼娘一出來,就迫不及待的要訴說自己的深情和不易,侯爺一言不發的聽著,曼娘自說自話了半天,直說的口干舌燥,涕淚橫流,終于住了口。 侯爺這時才開口,很平靜的:“說完了?那么我說。當初我跟你說過,倘若你再敢進京,再敢去糾纏明蘭,我叫你這輩子見不著昌哥兒。我的話,你記著么?” 曼娘不死心,又哭又說:“你還提她?!她在京城吃香喝辣,根本不在意二郎的死活!只有我,只有我惦記,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見到了你……” 侯爺不理她,撂下一句:“我說話算話,從此刻起,你休想再見昌哥兒一面?!比缓笈ゎ^離去。 曼娘又被關回屋里,開始嚎哭著要見兒子,大夫奉命來告訴她,說昌哥兒正用人參片吊著命,就在這幾日了。曼娘不信,說侯爺要騙去她的兒子,滿嘴詛咒叫罵,幾日都不歇;罵累了,開始哀哀哭求,不停的哭,每天哭,哭得好像嗓子冒血了,哭的滿院的人都快瘋了…… 終于侯爺又得空回來了一趟,叫放出曼娘來見。 曼娘前面說了些什么,謝昂已經記不得了,只記得最后,她瞪著血紅的眼睛,蓬頭散發,狀如瘋癲:“二郎,難道你真的對我沒有半分情義了么?” 她其實早已哭啞了,偏還捏著尖細嗓子,仿佛在臺上唱戲般,拿腔作調,語意婉轉,配上砂石般嘶啞粗糙的聲音,竟如鬼魅般陰森——彼時西遼城里懊熱不堪,可聽見那句話,謝昂還是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侯爺第一次對著曼娘露出表情,那么反感,那么倦怠,甚至帶了幾分匪夷所思:“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很早很早起,我就厭憎你了?!?/br> 他嘆了口氣,“我是真的,對你早就沒情分了。為什么無論我說多少遍,你總也不肯信?!?/br> 粗莽了小半輩子的謝昂,頭一回聽出這兩句話下的深深的無奈。 曼娘傻呆呆的像抽空了精氣,只余一具空殼,也不再哭鬧。幾日后,昌哥兒過世,火化前,侯爺讓曼娘去看一眼。 公孫先生也是早識曼娘的,與旁人不同,他初見曼娘就十分厭惡,于是當場譏諷道:“這孩子本就不甚健壯,還被你硬帶著千里奔波,忍饑挨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