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室里給客人消磨時間用的?！?/br>
只是沐言睿為什么要把這樣一本書給拿回來就不得而知了。

衛洵也知道沐嘉樹的心病，頓了頓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蒼白地說了一句：“哎，沐叔叔也這么大年紀了，你不要再跟他計較這個……”

“我知道，都過去了，我也沒想怎么樣?！便寮螛洳幌爰m纏這種沒有意義的事，直接終止了話題。

衛洵下了床，拍拍他的肩膀，故作歡快地從桌上拎起一樣東西：“就是，咱不想了，看這是什么，當當當——”

沐嘉樹忍不住嘲笑他：“一把年紀了還賣萌，真是一點都不可愛……切糕？”

衛洵得意地說：“嘿嘿，就知道你愛吃這個，現在管得嚴，外頭賣的都不正宗了，我剛才過來的時候正好碰見個老爺爺賣這種傳統的，就給你買了一塊?！?/br>
沐嘉樹打開之后，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難以言喻：“你這……”

整整一大塊切糕上面嵌滿了各種果脯，倒不是因為這切糕的用料格外足，而是衛洵這一整塊都是從第一層片下來的。

這種行為就像吃包子只吃餡，吃白菜只吃心，吃切片面包只吃第一片和最后一片那樣欠揍。

衛洵說：“你不是就喜歡吃第一層嘛，我讓那賣切糕的爺爺把最上面那層帶著果仁的都給片下來了?！?/br>
沐嘉樹道：“……你真的沒挨打嗎？或者是你把人家給打了？你要求住我們家，不會是害怕明天早上一幫少數民族的兄弟上門來堵你吧？”

衛洵搶過切糕，不由分說打開紙包重新包了一下，將一端露出來之后又塞回到沐嘉樹手里：“快吃！我當然給夠錢了，我給的錢夠把那一大塊都給買下來了?！?/br>
沐嘉樹晚上雖然吃了飯，但半路換了地方也沒有什么胃口，倒是真的沒吃多少，沉默地咬了兩口切糕，終于還是沒忍住，幽幽指正：“剛才你說你沒帶錢，所以要住到我們家來……”

衛洵：“……”

他停頓了一下，直接向后一仰，四仰八叉地躺在沐嘉樹的床上：“看你這話說的，我就是要在這睡了，你是要把我趕出去還是怎么著？”

“那不敢?！便寮螛湟沧谒赃?，邊吃東西邊跟衛洵說話——他在別人面前是不可能這樣不講究的，“我錯了，我其實剛才就是想跟三哥說，不管你身上有沒有錢，都到了這里，那是肯定要住到我們家來的嘛，你要是出去住，那就是看不起我，我肯定不能答應啊?！?/br>
衛洵滿意了：“這還差不多?！?/br>
沐嘉樹笑了笑，看到自己床頭放著的牛奶，知道是沐言睿按照過去的習慣讓阿姨準備的，他拿起來：“你喝不喝？”

衛洵看了一眼：“給我留半杯?！?/br>
沐嘉樹喝了兩口牛奶，真的給衛洵留了半杯遞過去，衛洵接過來一飲而盡，喝光之后又刷了牙，回到床上：“你還沒有洗澡吧？快去吧?！?/br>
沐嘉樹笑了一聲，掀開被子直接“呼”一下把他整個人都蓋了進去：“管我干什么，你早點休息吧，明天還得早起。我剛才去廚房給你拿了面包和豆漿當早餐，你明天走之前湊合吃點?！?/br>
衛洵把被子從自己的臉上扯下來，驚訝道：“你這是要去哪睡??？”

沐嘉樹噎了一下。這個家里五六百平的面積，總共就住了三個人，很多房間都在閑置，有床的除了他們父子三個人的臥室以外，就剩下以前衛洵在沐家的房間了。

不過自從他去世之后衛洵就再也沒有來住過，這個時候也已經空置了很久，現在這么晚了要收拾肯定也來不及，如果不和衛洵一起住的話，那也太刻意了。

他的表情很快就自然了：“這就是我的房間，還能去哪啊。我就是怕洗澡出來你已經睡著了，先跟你說一聲?！?/br>
衛洵“嗯”了一聲打了個哈欠，翻身用被子裹住自己，給沐嘉樹留下半張床的位置：“我還真是困了?！?/br>
沐嘉樹跪在床的另一側，越過衛洵的肩頭拿出自己的毛巾：“困就睡?！?/br>
他進了洗漱間關上門，后背貼在門板上愣了一會，突然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沐嘉樹洗了個澡之后擦了頭發，靜悄悄地抖開另外一條被子躺在衛洵身邊，身邊的衛洵裹著被子一動不動，呼吸平穩，應該是已經睡著了。

沐嘉樹無聲地吁了口氣，在黑暗中睜著眼睛看了一會天花板，也翻了個身打算睡覺。

從小到大，他們這樣“同床共枕”的時候實在是太多了，自然到讓人連一點不安感都沒有，睡意就已經涌了上來。

朦朦朧朧快要睡著的時候，他似乎感覺一雙手輕輕把自己攏進了懷里，只不過實在太困，還來不及分辨出夢境和現實的差距，他就又睡了過去。

衛洵雖然有一陣子沒回部隊，但多年養成的習慣讓他早上即使不定鬧鐘也從來不會睡過時間，睜眼時候天色還有些發暗，他輕輕地把胳膊抽回來，給了自己三分鐘的空閑用來凝視沐嘉樹的面龐。

那真的是一張十分具有吸引力的臉，睡著的時候尤其比平日里多了幾分不設防的柔和，衛洵的手指留戀地憑空在他眉眼上撫了一下，知道沐嘉樹睡覺淺，因此最終也沒有落下。

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很理解漢哀帝當初不忍驚動董賢好睡，而自斷一袖時的心情。

手指在半空中輕握，衛洵收手下床，穿戴整齊。

他輕手輕腳地把窗簾掀開一條縫，打算重新順著樹爬下去，忽然聽見沐嘉樹的聲音：“等一下?！?/br>
衛洵回過身，看見他已經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就說：“你現在睡眠怎么這么差，我還想著別把你吵醒的?！?/br>
沐嘉樹沒接他的話：“情況不妙啊，你沒聽見狗叫嗎？”

衛洵一愣，閉上嘴聽了一會：“我靠，還真有……”

沐嘉樹道：“我打賭，咱們這方圓八百里之內就你家那只狗叫的最響，衛伯伯這會肯定在外面遛它?！?/br>
衛洵：“……”

“我突然不敢出去了?！彼畔麓昂熣f，很憂傷地看著沐嘉樹，“外面是我爸高發區啊，會出人命的?！?/br>
沐嘉樹說：“要不然我去引開他?！?/br>
衛洵還沒有說話，房間里的分機已經響了，沐嘉樹看了下來電顯示接起來：“爸?！?/br>
沐言睿說：“你和小洵下來吃飯吧，我看你衛伯伯現在在外面，他暫時走不了。阿姨已經把小洵的早飯準備出來了?！?/br>
沐嘉樹：“……”

衛洵也聽到了沐言睿說的話，等沐嘉樹放下聽筒之后，默默地和他對視一眼：“你們家人真可怕……”

沐嘉樹回敬道：“最起碼目前來看，不會比你爸爸更可怕?！?/br>
兄弟兩人洗漱之后一起下了樓，沐言睿坐在桌前，早餐已經擺好了，是三人份的，衛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