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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兩天的休息時間。第二天的時候我躺在家里養傷看電視,旁邊少不了我媽的叨逼叨,嫌棄我沒用,說爬個樓梯都能磕到腦袋,我是怎么活到現在的。 我玩著手機看著電視吃著果盤,旁邊還有我媽的碎碎念,突然覺得,我的人生,要是能像現在這樣,也算圓滿了。大愿望小幸福,人活一世經歷過掙扎過,最后深愛而不得的無非也就是這點人間的煙火。 吃中飯的時候手機響了,我看了一下,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了一條短信:記得去診所換藥。 我當然知道是誰。 足足糾結了一個小時去想我要不要回。有好幾次,我都已經把內容輸入好了,硬是忍住沒有發送。 最好還是不回,不要回,絕對不能回。一旦和他再次摻和在一起,我是說真的,我要是發了這條短信,以后陳圭再找我說幾句話,我鐵定會身不由己,他要是再對我好一次,再主動靠近我一點點,我多年摸爬滾打練出的一點點意志力就絕對無用處可言了。 不要說再,我已經沒有了。 陳圭對我或許還有意思,這一點我可以想通,小學,初中,乃至高中,陳圭都是個硬邦邦奇怪的家伙,他不交往不真誠的人(不包括我),不搞怪不耍寶(跟我相反),我甚至不知道他有沒有青春期。 他真的很怪很聰明,做的事情,只要一開始,就會一直堅持做。我無法理解,他怎么做到每天重復那么多枯燥乏味的事情,練字是,拉二胡是,鋼琴是,還有學習。他練了,每天練,練好了,也不自滿不炫耀。 那么些年,去數學競賽,去英語朗誦,去考級,那么多的榮譽在他身上,可他人不浮躁,也不心虛,好像他受得起,也藏得住。 如果讓我找一種植物來形容他,那么是——水杉。 直,而且高。枝是枝,葉是葉,樹姿優美,亭亭玉立。 他的周圍,其實很難出現說得上話的女生,小學他礙于缺陷,中學有人遞送情書但他的性格是不會接受這樣的求愛的,高中跟我浪費了幾年時間。 好像這么多年在他身邊瞎溜達,大呼小叫上躥下跳最親密的也就只有我了。說句難聽的話,他頂了一張招桃花的臉盤子,卻是個一條道走到黑的大傻子。 我現在還能管住自己的手,自己的腦袋,唯一的原因就是我還有一點良心。 要是管不住自己再去禍害他一次,不消說別人,我都覺得自己厚顏。 下午的時候朱玉兔給我打了個電話,我跟她提到我頭受傷陳圭送我去醫院的事兒。 她在電話里那邊愣了下,笑道:“你們復合了?” 我大呼怎么可能,她又說:“陳圭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嗎?上次我去世貿,本來是只有他一個人,我才叫你來的,哪成想還沒幾分鐘,又來了個女孩跟他一起?!?/br> 朱玉兔說的那個女孩,應該就是李春久沒錯了。 然后朱玉兔猶猶豫豫地在電話里那端說:“桃子我跟你說件事兒……?!?/br> “你說?!?/br> “你爸爸出事那天你不是給我打了電話么,那天我坐車回來,在加油站的地方給陳圭發了個郵件,告訴他你家出事兒了?!?/br> 我握著手機愣了半晌,笑說我不知道還有這回事兒,你怎么沒告訴我。。 朱玉兔小心翼翼地:“他不是沒來嗎,我怕你傷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個情況,我說那些也沒用……?!?/br> ……。 兩天后急急忙忙跑去樓下診所拆繃帶,只留傷口處一塊用白色膠布蓋住的細紗布,第急吼吼趕去公司賣命。 公司的同事問我頭上的傷口哪兒蹭去的。我說我從二樓的陽臺摔下來弄得。竟然沒有人信我。 日子流水一般地過,我沒回陳圭的短信,陳圭也沒再發過來,他絕不是那種上趕著不討好的人。 再過幾天范毅與李春久小姐喜結良緣。李春久倒是還約我吃過幾次飯,飯桌上絕口不提陳圭, 這對我倒是件好事,這樣的氣氛,我會自然很多。 工作三年,大學同學三三兩兩結婚的結婚,生孩子的生孩子,朋友圈里曬婚紗照的都是接二連三。最甚的在吃畢業飯的時候就已經帶球跑了。 偏生我們寢室的四個,任他外界風雨飄搖情侶燕好,我自單身自逍遙。寢室聚會永遠是光禿禿的四只,見面永遠只能訕笑,打麻將牌不多不少正好。付錢的時候除法平均四份AA制,從來沒有說哪個室友帶了男朋友來請客這一說。 單身是病,會傳染。 不會談戀愛的人何其痛苦。 范毅肯定不屬于不會談戀愛的,他跟李春久那點事兒暫且略過不提,辛辛苦苦勤勤懇懇種的瓜,不到瓜熟蒂落摘自己家里到那一刻,誰不知道會被哪個家伙啃了。 摘瓜的時機也要穩準,窄的早了,瓜不甜,白忙活;晚了吧,瓜爛了,白忙活。難,十分難 。 可是誰知道呢,破鍋自有破鍋蓋,丑鬼自有丑女愛,只要情深意似海,麻子也能放光彩。管他范毅之前種過幾個瓜,又丟了幾個,反正能進他家門的,就李春久一個。 婚禮前幾天,我特意提前查了下日歷,范毅結婚那天四月二十八日戊戌年戊午月,星期一 宜嫁娶,開光。 良辰吉日,佳人成雙,從此牽手雙雙進入圍城,美得很。 圍城里面說婚姻這座城,外面的人想進去,里面的人想出來。李春久約我吃飯的時候我就說,妹子,你跟了范毅,進了他范家門,就不要想著出不出來的事兒了,從此咱們就是兩路人了,你 在里面好好過啊,我有時間來看你。 李春久噗哧一聲笑開,怎么你說得像是跟監獄似地。 我安慰她,沒關系,受不了就離婚。 她還沒結婚,我已經再跟她商量離婚的事兒了,不過她也不嫌我晦氣,說小桃,你也會有這么一天的,我在里面等你。 我拒絕,你等不到我的,除非我也進了范家門。 她笑得更歡,你還挺歡脫的,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真沒看出來。 然后她好像還想說什么,話到嘴邊,她表情變了變,又沒說。說不出的話,我向來覺得還是不要逼人家,要不然你聽到的,極有可能就是假話了。 星期六的時候,我軟磨硬泡跟部門主管請了一天假,說實話,干我們這行,請一天假都是受罪請不請得下來另當別論,最重要的是,請假回來的工作量重到能活活把你累死。 為了請這個假,我星期天沒休息在公司加了一天班,這也沒什么用,倉管和跟單不在,很多活沒法分配,我只能把手頭上的新品單子整理一下,剩下的事情都要等到星期二回來再說了。 參加一場婚禮真是麻煩極了。想必準備婚禮的更是不勝心煩,不過心連心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