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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轉過頭,看他一臉呆滯的堵在門口,雙眼含笑:“愣在那兒干嘛?”“你也要出門?”陳非轉身把手上選好的一疊衣服放在箱子里,走到他面前:“不是要去美國嗎?”隱隱的猜測得到證實,顧靖揚反而更不敢相信了:“但是……”“但是什么?”陳非還是笑咪咪地看著他。顧靖揚的呆樣真是百年難得一見,他突然慶幸自己終于想通,雖然晚了幾天。“簽證……”陳非返身把床頭柜的卡片拿過來,上面晃過“permaresident”的字樣:“我拿到綠卡很多年了?!?/br>當年赴美,陳非最早的打算是學業結束后先在美國開拓業務,鍛煉幾年再回國接管公司。所以他碩士課程一結束就辦了投資移民,雖然一個case只辦一個人有點浪費,但是50萬美金對于那時的陳家來說不過九牛一毛,他各方面的條件也符合移民條件,很快就辦下來了。顧靖揚握著陳非拿卡片的手腕,各種情緒挨著從心頭跑過,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半晌,他看著對方的眼睛,溫柔的聲音似乎因為克制著某種激越的感情而更加低沉:“你應該提前告訴我的,至少機票可以一起買?!?/br>陳非不以為意:“反正我的里程多到用不完,為航空公司貢獻了那么多年,也該找他們要回來一些了?!?/br>陳非停了一下又說:“不過,拜訪完你的家人我就得回來了,最近公司的事情非常多,給這一禮拜的假已經是紫靈格外幫忙了?!?/br>“我明白?!鳖櫨笓P撫摸著對方的臉,又輕輕碰了碰他的唇,“Fred,謝謝你?!?/br>陳非拉下他的腦袋,加深了這個吻。吻了好一會兒,唇分開了,他雙手還撐著顧靖揚的肩:“靖揚,我那天……我其實并不是不想跟你去?!?/br>“我只是……”他垂下眼,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無以為報?!?/br>他說得含糊又不安,深怕對方不能諒解,破壞了出行前的氣氛。正忐忑間,身體突然騰空,饒是陳非一向鎮定也嚇了一跳,忍不住驚呼一聲。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壓在床單上。“別亂來,東西還沒收呢?!彼s緊用手肘擋住對方的胸膛。顧靖揚雙手捉住他的手腕放在身體兩側,低頭在他唇上耳邊吻了他一陣,吻得他氣喘吁吁,guntang的身體貼著他:“陳非,我愛你?!?/br>靖揚的瞳仁漆黑明亮,看著他的目光虔誠又溫柔。即使他從來不吝于表達這三個字,每次他一說,陳非的心尖還是會有熱熱麻麻的微刺感。所以說,顧靖揚就是他的死xue。“我也是?!彼鹕眢w吻了上去。兩個交纏的身影倒影在玻璃窗上,一響貪歡,及時行樂。收拾行李什么的,隨便它去吧。紐約州不大,在美國50個州里,論地理面積紐約州只能排到中間偏后的27位,但它南北高東西窄,像一個橫著的漏斗,這樣一來,從漏斗開口下方的大蘋果,到尾部上方的羅徹斯特,如果要開車,得整整七個小時。難怪無論是地鐵就能到的新澤西州還是兩個小時車程的賓州周邊城市,都比羅城看起來更有紐約的繁華氣息。但陳非喜歡這個城市。這并不僅僅是因為他在這里住了三年多的關系。這座城市開闊大氣,雖然工廠外遷令城市顯得有些蕭索,但畢竟是昔日世界最大的膠片公司發源地,柯達公司對這個城市不余遺力的贊助在每個文化領域都留下了痕跡;而羅徹斯特大學雖然在海外不若常青藤聯盟一般聲名赫赫,它的許多科研領域在美國學術界都屬佼佼;羅大的Eastman音樂學院更是美國古典音樂的重鎮,在音樂教育領域,曾經連續五年排名全美第一,它的Sibley圖書館是全美最大的學院音樂圖書,陳非曾經在那里度過了無數時光。而陳非最喜歡的,還是羅城的景色。這座擁有紐約州第三大人口的城市不是人們印象中的那種鋼鐵叢林,雖然它足夠大,建筑也恢弘壯麗,卻同時擁有極好的自然風光。城市內外種滿植物,春天的時候花繁草綠林木茂盛,把整個城市裝點得如花園一般。羅城的水特別多,數條河流和運河從城里城外穿行而過,整座城市處處可見水流和橋梁,往西走一點,五大湖之一的安大略湖如海洋般蔚藍寬闊,波濤如雪,大片沙灘干凈潔白,一到夏天,整個湖邊都是沖浪曬太陽的人。有些城市地理位置得天獨厚,只要政府有心,適度規劃,要做到賞心悅目宜居宜游并不太難,比如國內的廈門和青島,國外的法蘭克福和阿姆斯特丹。但羅城的景色很大一部分并非來自整齊劃一的規劃,城內城外四處可見百年參天大樹,一個轉彎就是茂密森林,一到秋天,葉子依次染紅,從黃到金黃到橙紅,滿目秋色美得似要燃燒,不用抬頭,城市的天際線比天邊的晚霞還要絢爛。或許這里唯一的缺點就是冬天太冷,從十一月開始穿羽絨服,一個冬天雪可以下到來年三月,連著幾個月零下二三十度的低溫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忍受的。但是陳非偏偏喜歡這種大雪封山的冬天,整個世界都被白色覆蓋,安靜得可以聽見靈魂的聲音。冬的沉寂,才能顯出春的生機;夏的明媚,秋的凋零才格外凄清。他喜歡四季分明,因為那是時間的輪廓。下了飛機,靖揚去租車柜臺辦手續,陳非推著行李在外面等他。仲夏晚上八點多的天光仍然亮如白晝,陳非站在機場外,遠遠眺望城市的輪廓,有種回到故土的親切和光陰如夢的唏噓。這個城市是他人生的轉折點,這里記載了他年少得志的意氣風發,為他打開音樂世界的另一扇大門,也見證了他的掙扎和放棄。從他決定回國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從此變了一個模樣。身后有腳步聲走近,他回頭看了一眼,顧靖揚舉了舉手上的鑰匙,神色溫柔:“走吧?!?/br>陳非笑著點頭,推著行李車轉了個方向,往租車的停車場方向去。顧靖揚在他身后頓了頓,不禁笑起來,差點忘了,這里是他的地盤。他跟上去,自然而然地接過推車,陳非沒跟他爭,隨口跟他聊:“我們住哪個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