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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ouldsurrendermysoul;Shedtheclothesthatbeyskin;Seetheliarthatburnswithinmyneeding.HowIwishI'dchosendarknessfromcold.HowIwishIhadscreamedoutloud,InsteadI'vefoundnomeaning.Iguessit'stimeIrunfar,faraway;findfortinpain,Allpleasure'sthesame:itjustkeepsmefromtrouble.Hidesmytrueshape,likeDorianGray.I'veheardwhattheysay,butI'mnotherefortrouble.It'smorethanjustwords:it'sjusttearsandrain.……JamesBlunt嘶啞的歌聲在車廂里緩緩流淌,那歌詞一字一句,就像尖銳的刀刺進他尚未愈合的傷口,鮮血淋漓,荒蕪寂寞在心底瘋狂生長。看出來他不想說話,顧靖揚一直保持沉默,盡量把車開得平穩一些。偶爾在紅綠燈的時候,他轉頭向副駕看去,眼底一片擔憂。陳非靠在座位上,略微側著頭,閉著眼,外面的霓虹明明滅滅,光影在他的臉上變幻不定地跳動,一滴眼淚從他閉著的眼睛緩緩流出,劃過鼻梁,在另一邊臉龐上消失,仿佛從未出現。在顧靖揚過往三十三年的人生里,他從來沒遇到過像陳非這樣的人,復雜深邃得令人無從捉摸,每一次覺得稍微了解他一點,沒過多久又會發現他依舊深不可測。他也從來沒有這樣的喜歡過一個人,既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愿離得太遠,每一次拿起電話都要猶豫再三。談過那么多次戀愛,他到現在才體會到什么叫患得患失。開好車的優勢就是,在任何一個小區都可以長驅直入。靖揚把車平穩地停在陳非的公寓樓下,下車繞到陳非那邊,拉開車門,輕輕地碰了碰他的臉:“陳非,到了?!笨跉廨p柔得仿佛怕把他吵醒一樣。陳非睡得迷迷糊糊,沒發現顧靖揚動作之中的親昵。睜開眼的時候,對方俯身站在車門口,黑暗中只有一雙眼閃著溫暖的光芒。他解開安全帶,顧靖揚后退一步讓他下車。兩人一前一后走進大堂,習慣性地對保安點頭問好。保安手腳利落地在陳非拿出感應卡之前輸入開門密碼,聽到“卡”一聲,陳非推開玻璃門,腳步頓住,回頭道:“我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吧?!?/br>顧靖揚愣了一下,隨即說道:“不過是喝酒,哪有什么可忙的。反正來都來了?!?/br>陳非的胃還在隱隱作痛,多說一句話都難受,他不喜歡麻煩別人,何況他真心覺得有沒有人陪著都沒差,但想一想,既然沒差,隨他吧。他知道自己今天舊病復發純粹是因為空腹喝酒,進了公寓,他打起精神走進廚房,準備給自己煮點粥,剛把高壓鍋拿出來,顧靖揚按住了他的手:”我來吧,你去休息?!?/br>“你?”陳非疑問地看著他,這家伙不是對廚房零天分嗎?他對顧靖揚那個乏善可陳的開放式廚房是印象深刻。“你想吃什么,我來?!?/br>陳非拉開灶臺下面裝米的柜子,又指著高壓鍋的蓋子,慢慢地說:“一杯米,洗兩遍,四碗水,煮到這個紅色的栓子漲起來,改中火再煮五分鐘,然后關火,等鍋里的氣釋放之后,這個栓會回落,你會聽到’叩‘的一聲,這樣就好了?!?/br>“OK!”顧靖揚一一默背在心,然后慎重地點頭。“真的沒問題?”“沒問題?!?/br>看到他一副如臨大敵還要裝作鎮定的樣子,陳非忍不住笑起來,好像胃也沒有那么疼了。走出廚房前,想想不太放心,又加了一句:“栓子沒有回落之前,別試圖打開這個蓋子,還有……別緊張?!?/br>最后一句話令顧靖揚有些不解。但他很快就明白了為什么。他人生中下廚的次數真正是屈指可數,當然他并不是懶,更不是大男子主義,雖然祖父從小就經常在他們耳邊念叨“君子遠廚庖”,他畢竟是在美帝的西式教育下成長的民主之子,人人平等的平權觀念是刻在靈魂里的。只是,他永遠無法理解,為什么別人把面粉和水揉一揉,再壓一壓滾一滾,就能變成一張pizza餅,而他按照比例弄出來的卻是硬邦邦的一塊石頭面團;人家兩顆雞蛋打一打入鍋能做一個omelet,他的蛋液一倒進去不是變焦炭就是變蛋粉渣。經過幾次不太愉快的嘗試之后,顧靖揚平靜地接受了自己不善廚庖的事實。與其浪費時間跟自己的廚藝較勁,不如把時間花在擅長的地方,他一向很能認清自己優缺點,揚長避短幾乎已成條件反射。更何況他也不是個挑食的人。你瞧,剛才那口鍋還挺友好的,一點動靜都沒有,然后開始嘶嘶發出聲響,接著就越叫越大聲,然后那顆紅色的栓子就如同陳非說的那樣漲了上去,高壓鍋的聲音也越發囂張,聲嘶力竭地,仿佛里面的氣體隨時都要沖出來把屋頂掀翻似的。顧靖揚好幾次想把陳非叫過來,硬生生忍住了,如果不是陳非那句“別緊張”,他大概早就落荒而逃了。但是陳非那句話就好像一顆定心丸,也好像一個指南針,告訴他,這個叫聲是正常的。他掐著時間把火關掉,高壓鍋的聲音慢慢小了下來,然后變成噗噗的聲音,又過了好一會兒,他聽到宛如天籟的輕輕一聲“叩”,紅色的栓子果真落下去了,他的心臟才算落回胸腔。又過了一小會兒,顧靖揚小心翼翼地打開鍋蓋,看著里面白花花一鍋看起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