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反而笑了一笑：“多謝大人諒解。大人也是個有趣之人，家中有我自己釀的桔子酒，若得閑，兩位可要喝一杯？”

張車前看了一眼燕一真，燕一真點點頭，他便拱手道：“那就叨擾了?！?/br>
10.

刀升云的家比想象中更破，若遇上雨天，屋里的雨下得比屋外更大。家中也沒有落腳的地方，他們便在庭院的柏樹下席地而坐。

趁刀升云去窖中取酒，張車前輕聲問：“那個鄭什靖，你打算如何？”

燕一真面帶愁容：“我真不想讓這個人才埋沒，也不想讓他的希望落空?！?/br>
張車前揉揉他的頭：“可是你也不想讓無能之人尸位素餐?！?/br>
燕一真嘆了口氣：“這是自然?！?/br>
張車前還想安慰兩句，轉頭見刀升云已經抱著酒壇子回來了，便按下不表，笑道：“今日有口福了?！?/br>
刀升云拿來三只海碗，穩穩當當倒了六七分滿：“東西粗野，兩位湊合著用?！?/br>
燕一真贊道：“好氣力！”

刀升云笑笑：“如今是要干活的人，沒點氣力便要餓肚子了?！?/br>
燕一真仍不死心：“我可舉薦你在廬州任職，亦算是守在家鄉，這樣也不行嗎？”

刀升云敬了他一碗酒：“大人盛情，我便實話說了，官場艱險，身不由己，不是我志向所在，我還是曳尾于泥，自得其樂的好?！?/br>
燕一真心中遺憾，和他碰了碗，又和張車前也碰了一回，“我曉得了，那也算是我的好運，交個才情如海的朋友?！?/br>
刀升云將碗抬高過眉宇：“承蒙不棄?！?/br>
11.

臨走前，張車前向刀升云討了些桔子酒，裝了滿滿一葫蘆，“你這酒入口綿柔，回味甘香，喝得半醉不醒，不知能否見到金桔掛滿枝頭？”

刀升云大樂：“我不曾醉過，不如兩位大人替我一試?！?/br>
三人相視一笑，灑然告別。

燕一真已有些醉意，一路上都噙著笑。張車前看得心癢，好容易挨到馬車上，立馬從身后抱住他，下巴擱在燕一真的肩頭：“你在想什么笑得這么開心？”

燕一真歪著腦袋去蹭他的：“自然是想到了開心的事?！?/br>
張車前捏著他的耳朵道：“快說來聽聽，我好與大人一同高興?！?/br>
燕一真笑道：“你猜猜看？”

張車前思考了兩秒：“莫非是鄭什靖一事，你已有了決斷了？”

燕一真獎勵性地摸摸他：“一半一半?！?/br>
張車前道：“我也想到一件開心的事。你要不要也猜猜看？”

燕一真想了一會兒：“我猜不出來，最近有什么好事嗎？總不能是你的那些孩子都出師了？”

張車前頓時愁眉苦臉：“差得遠著呢。真猜不到？”

燕一真老實道：“猜不到?！?/br>
張車前親了他一口：“回去就告訴你?！?/br>
12.

回了驛館，燕一真迫不及待地拉著他回到房中：“可以說了吧？”

張車前挑眉：“原來這么心急？”

燕一真扁扁嘴：“因為我太想知道了?！?/br>
張車前捏捏他的右頰：“等我一下?！?/br>
片刻后，他取了最寶貝的那對白玉龍鳳杯來放在桌上，問道：“方才的桔子酒，喝得還喜歡嗎？”

燕一真舔舔嘴唇，仿佛唇上猶有余味：“好喝極了?！?/br>
張車前晃晃葫蘆，往杯中斟滿了桔子酒，塞了一杯到燕一真手里：“我早就想這么做了，只是從前沒遇上你喜歡的酒?！?/br>
“哦？”燕一真好奇地看著他。張車前將他抱在懷里，帶著他的手從自己胳膊中繞了出來，咬住他的耳朵說：“交杯，喜歡嗎？”

燕一真難耐地扭了扭，只覺得渾身燥熱不已，小腹突突地緊，“喜歡……”

張車前又偷一口香：“真乖?！?/br>
兩個人像一對新婚夫妻那樣手腕纏繞地喝完了甜蜜的桔子酒，燕一真趴在張車前懷中：“我好像醉了，滿樹都是小金桔?！?/br>
張車前鄭重在他額頭烙下一吻：“我也醉了，滿腦子都是你?！?/br>
燕一真說話越來越小聲：“若能一直這樣，即便不辭官我也愿意?！?/br>
張車前笑了：“我可不愿意，遲早把這煩人的差事扔了，每天只需想你便好?？墒抢Я?？我扶你去榻上躺著?！?/br>
燕一真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不太困，不過是要去榻上?！?/br>
張車前低低地笑，笑得他滿臉通紅，假意怒道：“你不想要？”

張車前騰出手來放下帷帳：“白日宣yin啊燕大人。不過我喜歡?！?/br>
燕一真：“哼！算你會說話?！?/br>
不大會兒，帳中便傳出陣陣勾人的低吟，很快又被什么堵住了。

張莫守在門口：“啊，我什么都沒聽見，今天給叔益買什么吃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