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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他高大壯實,人如其名,拳路也是大開大闔,如大浪淘沙,波濤洶涌,頗有氣勢。不覺天已大亮,兩人一路討論著武技往回走,卻見角門被打開一條縫,幾個人人鬼鬼祟祟地進出,門外等著一輛小小的馬車。此時遠未到開角門的時間,兩人仔細看,方認出其中一個竟是昨日提前離開的靈璧校尉,如今卻一身綢緞,打扮得像個商人。其余都是小廝模樣。他們從地窖中提出幾只烏黑的包裹,匆匆上了馬車。洪野與張車前對視一眼,悄悄跟了上去。馬車從驛館離開后,先是在附近兜了幾圈,然后在窄巷中不斷地拐進拐出,還不斷有人向后張望。最后確定沒有被發現,才掉頭駛向城門。城門的守衛似乎與他們熟識,打個照面就放了行。此時尚早,街上來往的人也少,出城的馬車沒有引起太大注意,一路向西而去。他們的行蹤太過詭異,不能不令人起疑。洪野躍躍欲試:“追?”張車前在隱蔽處留下記號,“追?!?/br>124.燕一真得知流民被劫后,連夜帶人追查其下落,最后追到縣城南端一個大戶人家的后院。看清來處,燕一真有些遲疑。這戶人家姓金,祖祖輩輩都居住此地,做些香料生意,在鄰里間有口皆碑,還是寶林寺的大香客。思慮再三,還是不敢打草驚蛇。燕一真只命人將金家嚴加看守起來,自己則帶了些人,轉頭去往寶林寺。住持聽說來意,不敢怠慢,當即命都監取出近十年寺中所有香客的捐資。燕一真注意到都監一聽“捐資”二字,臉色便發白,但礙于住持在場還是照做,之后急匆匆離去了。也算是個意外的發現,他想。待他從冊子中找到想要的內容又一一抄錄,天色已大亮。在這十年中,金家每年都以不同緣由捐銀錢入寶林寺,上至老夫人,下至丫鬟,條目瑣碎,且次數頻繁,總數目十分驚人。但他仔細算來,捐資與落庫的數目卻有著不小的出入,這么多年竟無人察覺。燕一真合上冊子,有些為難,莫非金家與寶林寺也有不干凈?125.剛回到府衙,便見到守在他房門外的張副將。燕一真連忙迎上去:“張副將一路辛苦,都尉大人那頭如何了?對了,昨夜流民之事,我有了新的線索?!?/br>張副將正等得心焦,一聽才知燕知縣也忙碌了一夜,心中那點埋怨立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大人,這是張大人給您的回信。他說那里他能應付得來,讓您一切小心?!?/br>燕一真沒由來地臉一紅,“我自然會小心?!?/br>拆開信一看,頓時吃驚道:“李榮是覃鉦的人?”李榮便是前去給張車前送信的衙役。覃知縣,單名一個鉦字,名不符實的典型。張副將點頭,道:“方才末將暗中跟隨,親眼見到他抄小路進了柳花縣衙,還將張大人的回信交給了覃鉦?,F已被末將扣下,交與駐軍看守?!?/br>燕一真頓悟了:“怪道他平日寡言少語,不常與人來往,今日卻主動提出要去送信。只怕到張都尉手里的信也不是我寫的了?!?/br>張副將道:“大人莫怪,李榮在此已有多年,若非此次事發,張大人也不敢確定他便是內賊。幸而我們早有準備?!?/br>燕一真沉吟道:“那伙黑衣人帶著流民,數十個大男人同時潛入城南金家,竟沒有驚動一個巡夜,這不合理,必定有人接應。事不宜遲,你可否調動駐軍隨我一同進入金家搜查?”張副將當即應道:“自然,大人請隨我來?!?/br>第26章【126-130】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126.金家主正在店中,得知知縣來查,急忙趕回家中。一看那鐵桶般的陣勢,額頭汗就下來了。“敢問大人,金家犯了什么事,竟如此大動干戈?”張副將提起一摞從他書房里搜出來的書信抖了抖,鄙夷道:“真沒想到啊,金家主,財源廣進哪?”金家主一看那信,頓時臉色大變,“這,這是什么,小民不知??!”燕一真抽出一封,“不知?那我念給大家聽聽。這李掌柜在信上說啊,您的寶貝閨女最近鬧脾氣,砸了他不少好東西,讓您再多捐點錢到寺里,否則,她的小命不保。您可聽清楚了?”金家主哪里料到事情毫無征兆便一朝敗露,面色灰黯,一言不發。燕一真又道:“本官前來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聽聞貴處昨日有幾位深夜到訪的客人,本官想請他們到府上坐坐?!?/br>他還要再說,只聽后面咚的一聲,金老夫人竟生生哭暈在地,一堆人手忙腳亂地去扶。見再瞞不過,金家主撲通跪下,“大人,大人!這事全因小民一人而起,與金家其余人無關,懇請大人高抬貴手,放過我一家老??!小民愿將事情全部告訴您!”燕一真道:“你這會兒倒老實,不怕你的寶貝閨女遭毒手了?”金家主顫顫巍巍,淚流滿面,“是小民糊涂,每日戰戰兢兢,生怕人知道……可如今,便是他們不動手,蟬兒也活不了多久了。小民自知做錯了事,愿一力承當罪過?!?/br>這時,千衛軍押著幾個流民走出來,張副將回來報告:“大人,跑了幾個,千衛軍去追了?!?/br>燕一真揮揮手,“好,辛苦諸位。將相關物證人證全部帶回府衙,聽候審問?!?/br>127.小馬車一路西行,徑直來到山腳下一戶十分破舊的農莊前,很快出來一個瘦小的男人,搬開門檻將馬車迎了進去。張車前注意到他們的手勢,快兩下,慢兩下,再快兩下。荒郊野嶺,渺無人煙。洪野在大樹后面活動了一下筋骨,“你瞧見沒,這馬車轍子淺,那么幾個大男人沒點重量???都是鬼不成!還時不時拋灑藥粉隱藏行蹤,老手了!”“是會輕功的高手?!睆堒嚽罢f,他撥開密集的雜草叢,“這里沒有蛇爬過的痕跡,山上恐怕也常有人來往。那個校尉的事,你知道多少?”“削藩那會兒見過一次,名叫王永,使棍的,靈璧本地人,”洪野回憶道,“原先只是個副將,因原先的校尉意外死在戰場上,才臨時頂替了上去?!?/br>“意外?原先的校尉死了,不是應該上報朝廷,再由朝廷新派?怎能私自頂替?”洪野冷笑一聲,“靈璧十年前就歸了平太守,他說一,誰敢說二?恰好那位校尉也姓王,只怕王永是頂著兩個人的名號,白領了這么些年的俸祿?!?/br>正說著,門又開了,一列軍隊魚貫而出,王永身披鎧甲騎在前頭,與那瘦小男子耳語幾句,揚長而去。兩人吃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