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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在天鵝賓館,主辦者是最近剛剛在非洲投資了數家兒童醫院的富明公司,他們在當地掛起絢麗的橫幅,鳴響震耳欲聾的禮炮,要讓人們都看到他們的善。這樣的活動要在G市豪華的酒店再來一次,宴會上剩下的昂貴精致的食物將被傾入下水道,并不會被運送到非洲或者G市的救濟院。這場晚宴原本并沒有引起舒臨安的關注,可他卻在這晚收到了意想不到的通知。舒臨安看著來電號碼,輕輕關了書房門,接通了電話。“有沒有想我?”那邊第一句話就說。有沒有,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嘖,虧我還一直記掛著你?!?/br>“不需要?!笔媾R安不想和他多說一個字。“真無情啊。要是沒有我,你叔叔該怎么辦呢?”“我叔叔?”舒臨安愣了一下。“不是你叔叔嗎?”施中谷笑了起來。電光石火間舒臨安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攥緊了手機:“你說誰?”那邊只是笑。“……靳云生?他怎么了?”“他在沈樂的宴會現場呢。呂周行拿到的犯罪證據還沒有一個好的場合給沈樂,今晚就是那個場合?!笔┲泄容p快地說,“靳云生要充孤膽英雄,拿回那群人的犯罪證據……可惜他盯著沈樂,不知道背后還有人盯著他。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不知道這只螳螂還能撐多久——”“沈樂的宴會現場?”“小公子,你真是遠離戰場,過上平凡人的幸福生活了?!笔┲泄茸I諷道,“竟然不知道富明公司背后的贊助者是三環集團?!?/br>舒臨安心想,三環集團一定是暗中贊助的。在這時候贊助一個公司在非洲開辦醫院……為了洗掉不干凈的資金嗎。“哎呀,又是黃雀又是天鵝的,真是動物世界。天鵝的宴會,不知道要染紅誰的羽毛?!笔┲泄壬钋榈卣f道。“臨安,你的脖頸也像只天鵝,讓人想一口咬斷——”在施中谷又開始戲多的時候,舒臨安掛斷了電話。他推開書房的門,沖進了靳北房間:“聽我說,靳云生現在有危險,在天鵝賓館沈樂的宴會上,現在跟我走,我們立刻過去?!?/br>靳北瞪大眼睛:“什么?”舒臨安把外套扔給他:“我已經通知了廖方圓他們,他們離賓館比我們遠,等他們過去不一定來得及。我有認識的人可以借我們車?!?/br>靳北套上外套,等舒臨安交代完,才抓住一個空隙問:“你怎么知道的?”他邊說邊給靳云生打電話。舒臨安邊打開門,邊飛速說:“原來舒平遠的手下,現在轉投沈樂,告訴我的?!?/br>“轉投……沈樂?”“嗯?!?/br>他們一層層轉過樓梯,到了樓門口。外面已經是一片黑暗,路燈幽幽地亮著。靳云生沒有接電話。“那他不是應該站在沈樂那邊嗎。你確定這不是——”“絕對不是?!笔媾R安打斷了他,“他告訴我就是為了讓我們去,為了讓我們身陷險境。這就是他的樂趣,他就是一個沒有忠誠,只追求樂趣的變態,他最大的樂趣之一就是想怎么上了我?!?/br>“想……想,想什么?”靳北覺得自己的腦回路好像被燒斷了。舒臨安瞥了他一眼:“你沒聽錯?!?/br>在靳北的任務清單上,除了救出靳云生,又多了一條:殺掉那家伙。靳北與舒臨安站在小區門口,沒過多久,一輛帶黑色紋路的銀色超跑風馳電掣地停在了他們面前,帶起滿地的落葉。駕駛座的門向上滑起,一個穿著深綠色大衣與印花襯衫的年輕男人走下來,男人的頭發有些長,搭到了肩上,挽到耳后,露出銀色耳釘來。他繞過車頭,給了舒臨安一個擁抱。“好久不見?!?/br>舒臨安對他笑了一下,轉頭對靳北說:“許量,馳風俱樂部老板?!?/br>靳北點點頭,那人伸出手,唇角高高挑起:“這是哪家的——”“我男朋友,靳北?!?/br>靳北愣了一下,舒臨安彎起眼對他一笑。“哦?”許量挑眉,夸張地聳肩,“那我得好好認識一下?!?/br>“改天吧?!笔媾R安說著,伸手在車門下方凹槽中輕按,旋開了車門,“還你的時候好好謝你?!?/br>“哪里用還?”許量靠在車后笑了,“是你的了。我擔心的是舒少要的都是最好的,瞧不上這輛,畢竟AgeraR之后已經出了One1?!彼f著撫了撫車門,幫靳北合上了副駕的門。舒臨安繞到駕駛座,也坐了進去。許量彎腰探身到窗邊:“Enzo和LaFerrari那種浮夸的蝶式開門我很不喜歡,柯尼塞格就很好,低調優雅卻不張揚,像我們舒少?!?/br>“安全帶?!笔媾R安對靳北說,順便抬頭對許量一笑:“過獎了。許老板也是?!?/br>許量還在喋喋不休:“雖然優雅,但是速度完全不遑多讓。百公里加速僅僅2.9秒,按你的技術,半分鐘加到四百碼——”“謝謝?!笔媾R安朝他露出一個紈绔式的笑,合上窗,油門一踩到底,車轟鳴著揚長而去。在風中,靳北隱約聽見了半句夸耀的:“完全沒問題!”舒臨安在車上簡單給靳北交代了情況,車逐漸駛近目的地,天鵝賓館的全貌也逐漸展現在眼前。天鵝賓館以巴洛克宮廷建筑的姿態,蹲踞于廣場側方,一眾摩天大樓之間。賓館并不高,但有不小的平面展開,整個只有四層,俯瞰呈H型,在這寸土寸金的地界,仿佛在周圍一圈人的站立之中,安坐于王位上的帝王。賓館的米白色外墻上開著一列列長窗,底層連綴的弧形拱門挑出了一列外廊,每個拱門兩側都有一盞黃銅壁燈,幽幽連成一線。最大的拱門即是賓館大門,門前懸掛著一盞造型簡潔的吊燈。舒臨安和靳北在車里換上了許量準備的西服,靳北藏藍色西裝配銀灰色條紋領帶,舒臨安則是香檳色西裝與深紅領帶。舒臨安看著靳北被衣服裁剪襯托出的寬肩長腿,忍不住想,身材好就是好,隨便拿一身正裝都能這么好看。要不是有要緊的事,他真想和對方在宴會場里跳幾圈舞。而對方腦子里顯然只有另外的事,下了車的靳北整了整領帶,低語:“這身衣服到時候打起來恐怕不方便?!?/br>舒臨安走到他身邊,笑道:“回去給你定一套穿著打架也舒服的?!?/br>七點過一點兒,宴會剛剛開場,還有零星的賓客進入。兩人并沒有請柬,但舒臨安還是氣定神閑地朝大門走去。門童向二人鞠了個躬:“您的請柬?!?/br>“實在不好意思,”舒臨安以十分抱歉的語氣輕聲說,“我們來晚了,走得太急忘帶了請柬,又來不及回去拿?!?/br>門童露出為難的神色,剛想開口,舒臨安就遞上一張對折的花紋信紙:“我是秦豐酒業的李子旭,這位是盛家地產的方公子。麻煩你了。過一會兒有人把請柬送來?!?/br>門童頓了一下,捏了捏那張信紙,又看看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