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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笔嫫竭h再次說,聲音中帶著幾分嘲諷:“你和我兒子關系不錯啊?!?/br>“你干的事,臨安知道嗎?”“臨安?叫得真親密?!?/br>“他知道嗎?”靳北盯著舒平遠。舒平遠挑眉:“臨安提到過你?!?/br>靳北心里猛地緊了一下:“怎么提到的?”“只不過我沒想到是你。有意思,他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br>靳北皺眉。舒平遠向后仰,靠在椅背上,閉了一下眼:“我該說什么,孩子大了不中留?”“你在說什么?”靳北前傾。“臨安……不知道你清楚了某些事后還能不能這么叫?!?/br>“什么事?”靳北很想一拳打碎玻璃,揪住對面人的領子。舒平遠盯著他,笑了一下:“沒什么。你問我他知不知道我做的事?當然知道,不僅知道,很多結果都是我和他討論出的?!?/br>玻璃,可以打嗎?舒平遠流暢地開口,仿佛很想為他講述:“你不是想知道鄭誠案子的真相嗎?你知道王連軍是怎么死的嗎?黃嘯天是怎么死的?”靳北心說,你當你是今日說法主持人嗎?“前兩個是我滅的口,最后一個……我本來也想的,但我的老朋友幫了我這個忙?!彼D了頓,“或者也不算幫忙?殺了他的人,你也特別認識呢?!?/br>“我認識?”舒平遠笑而不語。“當然,我也可以選擇麻煩一些的方法,”他繼續說,“但是滅口最簡單不是嗎,找到最簡單的方法,是我想讓臨安學會的第一件事。但是那孩子,即使知道最簡單的方法,卻總是想給自己找麻煩?!笔嫫竭h遺憾地搖頭。靳北壓抑著揮拳的沖動:“他不想讓你這么做,是嗎?”舒平遠笑道:“但是,最后的抉擇當然是我來做?!?/br>靳北想到那天他問舒臨安,他做的事你參與過嗎,舒臨安說,他還不用我參與。舒平遠看著靳北,目光里帶著探尋。他嘆了口氣:“臨安本有機會控制你的?!?/br>“什么?”靳北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想從那毫無波瀾的臉上看出什么。“十月三十一那天,你們去東籬山莊,我的人已經埋伏好了,但是臨安說計劃有點問題,你發現了。給你下的藥沒成功,你才能安全回去。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發現的?!?/br>靳北回憶起湖邊舒臨安一雙含著湖光山色與夕陽的眼睛。他想起那天他攔住他倒酒,在他舉起杯子的時候忽然開口,最后把他的酒杯拂倒在地面。“現在我知道了?!笔嫫竭h盯著他,緩緩地笑起來,弧度滲人。“他還是這樣啊,不把他逼到沒有退路,就總是心軟?!笔嫫竭h的語氣里有著nongnong的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仿佛一個父親在為自己孩子總是不寫完作業而擔憂。靳北覺得心里升起一陣寒意。逼到沒有退路,舒平遠是在用對待自己工具的態度對待他的兒子么,又或許,應該更加苛刻?靳北又想起舒臨安說,他連自己都不體諒,怎么會體諒別人。這么多年,他沒有退路的時候有多少呢。靳北深吸一口氣。他的星辰一樣好看的少年,他坐在前面,有時回過頭來和他說話,笑起來一塵不染又深不見底。這么多年,他就走著窄窄的木橋,所見之處即是深淵嗎。靳北深深地皺起眉。他想把他拉回平地,想把他安安全全地放在身邊,想抱著他在草地上打滾。想看他頭發沾上草葉與青草的香氣。作者有話要說:舒臨安:用嘴嗎?靳北:嗯。舒臨安:不行不行,我感冒了,要傳染的。靳北:……第22章第22章舒平遠從鼻子里笑了一聲:“怎么,生氣他騙了你么?還是不解?還是……”“閉嘴?!?/br>舒平遠笑著搖了搖頭:“他真是太傻了??尚Φ讲豢衫碛??!?/br>“你才是不可理喻?!苯睙o法壓抑自己的怒火,對舒平遠吼出來,“你就這樣對自己的兒子?”舒平遠不屑地看著他:“嗯?還沒有培養好他是我的失敗?!?/br>“恰恰相反?!苯崩湫?。舒平遠不可思議地盯著他:“看來我們對這個世界的見解有些不同?!?/br>“完全不同?!?/br>“……你臉色很差啊?!苯睆臅娛页鰜?,廖方圓瞅著他說,“一臉想殺人的樣子?!?/br>靳北瞟了他一眼:“他說了什么你聽見了?!?/br>“嗯?!?/br>“是不是人渣!”“這個結論早就有了?!绷畏綀A沉吟著,“只不過沒想到舒臨安對案子也有了解,知情不報,按理說……”靳北瞪著他。廖方圓聳聳肩:“積極采取行動幫助嫌疑人逃脫或者掩蓋,才算包庇罪?!?/br>“看你一臉包庇的樣子?!绷畏綀A撇嘴。靳北回到家的時候是下午。天色已經十分陰沉,空氣里彌漫著水汽的味道。他打開窗戶,揉了揉鼻子,覺得雨前的氣息仿若湖邊那人身上的木香。他應該還在學校。但一會兒可能會下雨。舒臨安在教室里手撐頭盯著課本,老師的聲音像是蟲鳴聲在耳邊嗡嗡。他轉頭看向窗外。聽靳北的,他把窗戶關上了。教室里有些悶,舒臨安又盯了一會兒課本,俯身趴在了桌上。他沉沉墜入夢境時,雨開始下。一開始很小,一點一滴,像沒關緊的龍頭。后來漸漸變成傾盆大雨,澆滅了所有已出口或未出口的聲音。他在夢里聞到朗姆酒的香氣,嘗到一顆漬了糖的青梅。舒臨安醒來時已經放學了,他其實一直在半夢半醒間,耳邊能聽到下課時的吵嚷。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同學們的聲音,還是他的臆想。最近已經很少有幻覺。只是昨天傍晚在聽到廖方圓所說的之后,他總是很不安。靳北去找他的叔叔干什么呢?外面的雨毫無減小的趨勢,但舒臨安并不在乎,他拿起傘走下樓梯。手機的震動突兀地響起,舒臨安心跳了一下,看到號碼,猶豫片刻,接了起來。“臨安,你在學校嗎?雨太大了,等會兒再回吧?!?/br>“你在家?”舒臨安問。“嗯?!?/br>“……沒關系,走不了多久?!?/br>“不行,你還感冒了?!苯甭牭綄Ψ降穆曇暨€是悶悶的。舒臨安走到教學樓門口,外面確實雨簾茫茫,但他確實想見到他。“可我想快點見到你?!?/br>“……”“才覺得安心?!笔媾R安踏進雨里,誠實地補了一句。靳北聽到雨打在傘上的聲音,像他心跳的頻率。“……回來還有一碗姜茶,必須喝?!?/br>“好……”靳北家要比他家近一些,舒臨安轉過拐角,街上因為大雨行人稀少,更顯得寬闊寂寥。浮螢路。有螢火蟲嗎?舒臨安想著,嘴角不自覺地彎起,那天自己這么問他來著。舒臨安低頭想著,過了一會兒抬頭望向前路,在茫茫雨幕中看到了那個撐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