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讓姜揚有種自己是個大惡棍的錯覺。

秦旭扁著嘴,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又因為怕他不理自己,強忍著不敢掉眼淚,小心翼翼說：“我去洗澡，你可以不生我的氣嗎？”

姜揚：“……”

似乎不答應，對方就有盯著他到地老天荒的執著。姜揚被盯得十分不自在，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秦旭終于破涕為笑，擦了眼淚，拿上東西就立刻乖乖進了衛生間洗澡。

姜揚站在水槽前，看著面前的水盆，竟松了口氣，感覺現在的秦旭比以前那賤樣還要可怕，因為不能罵不能打，一生氣他就哭，沒辦法應對！

洗完衣服回了宿舍，黃紹笑嘻嘻湊過來，問他：“小揚揚，你跟秦旭怎么了？他怎么看起來怪怪的，跟你賭什么輸了嗎？”

姜揚立刻就想起來秦旭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原因，唱歌任務失敗，這要怪他五音不全嗎？秦旭沒好好教還老是罵他有很大責任吧？

他不爽地皺了皺眉，突然拍黃紹的肩膀，拿起手機說：“打兩局?！?/br>
黃紹好幾天沒和他玩游戲了，興致勃勃。

然后，被姜揚一上來就各種扔大招，毫不留情地殺了一遍又一遍。

姜揚微笑問：“還好奇嗎？”

那高深莫測意味深長的笑容，那可怕驚悚的眼神，看得黃紹瞬間后背發毛，用力搖頭，“不想知道，我一點都不想知道，你就算是逼我我也絕對不會聽的！”

姜揚有些無語，剛才是誰問的？

不過，打了兩局游戲之后，心情確實暢快了些。

黃紹拍拍屁股一下溜了，剩下姜揚一個人等秦旭。

他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急巴巴的，上衣都沒穿，扯著褲腰，頭發還濕漉漉的就跑了出來，看到姜揚還在，他才稍微松了口氣。

姜揚看他這副模樣不順眼，沒好氣說：“穿衣服，擦頭發?！?/br>
“哦哦?！鼻匦襁B連點頭，胡亂就抓著校服棉T往頭上套，頭發上的水都打濕了衣服。

姜揚簡直沒眼看，那點強迫癥都被逼出來了，深吸了口氣，沉聲說：“毛巾呢？”

秦旭指了指陽臺水槽上的臉盆，水上飄著濕透了的毛巾。

姜揚心累嘆氣，是在還是沒忍住，敲了他腦袋一記，才氣沖沖地跑過去擰干毛巾，扔到秦旭頭頂，粗暴地搓他的一頭濕發，很快擦了半干，但同時發型也已經亂得沒法看。

秦旭卻一點都沒生氣，反而還挺開心的樣子，朝姜揚彎眉一笑，露出一顆小虎牙，傻氣又可愛，完全對他不設防的樣子。

“謝謝~”

姜揚惡狠狠的表情一僵，突然滿腔的惱意就消散無蹤，還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移開視線。他故作掩飾地咳了兩聲，冷著臉說：“要遲到了，還不快點，不然我先走了?！?/br>
秦旭一聽，當即慌了起來，跑到柜子前翻找出襪子，又急急忙忙地穿鞋，低頭綁鞋帶時，還像是生怕姜揚丟下他走掉，不停地抬頭看他。

姜揚無奈，“我等你，好好穿鞋?！?/br>
“……哦?！鼻匦襁@么應了，但還是忍不住偷偷抬眼瞄他，執著又怕被發現的小動作，這么明顯，以為誰看不出來？

姜揚搖頭，不自覺抿了抿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連他自己都沒發覺。

從宿舍出來，秦旭又發揮了黏人屬性，手悄悄地抓住了姜揚的衣擺。

姜揚感覺到動靜，回頭看過去，沉默地盯著。

頓時，秦旭屏住了呼吸，小心又緊張的樣子，小鹿般漆黑水潤的眼睛巴巴地望著他，似乎很怕被拒絕。

半晌。

姜揚又面無表情地轉回身，繼續往前走，像是什么事都沒發生的樣子，直接無視了秦旭的小動作。

去教學樓的路上，天已經暗了下來，路邊隔幾米遠亮起一盞路燈。他們走在一起，昏暗的環境下，不走近湊上前，是不會發現拽衣擺的，所以姜揚猶豫過后，選擇了放任。

但等離教學樓越來越近，踏進明亮的光圈下面了，前面樓梯還有幾個學生在打鬧說笑，姜揚就毫不猶豫地扯開了秦旭的手，一點都沒管他那哀怨的小眼神，頭都不回地繼續向前走，非常的無情。

秦·小可憐·旭只好長嘆口氣，緊緊地黏在他身邊一塊兒上樓。

晚自習。

或許該幸虧他們來得晚，已經打了上課鈴，不會有人來找秦旭說話，避免了暴露的機會。只是失憶之后的秦旭有些難搞，平時自顧寫作業或玩手機的人，今晚特別的熱情，不斷的拿各種理由找姜揚說話，時不時那筆帽戳一下他的手肘，再傳幾張小紙條，又問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本就耐心不足的姜揚徹底被惹毛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往自己這邊一扯，瞇著眼冷冷看他，沉聲警告：“別再煩我，小心我揍你?！?/br>
秦旭被這么突然拽過去，大動作之下，椅子被帶動著和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頓時，班上周圍的同學聞聲看了過去。

他們都倒吸了口冷氣——我的媽，這該不會是要打起來了吧？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姜揚威脅的話剛一說口，秦旭眼淚就唰的一下流了下來，眼睛紅通通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嚇了姜揚一大跳，火氣都被嚇跑了。

我cao。

因為不能讓人看見，姜揚條件反射就把他的頭往下一按，強行讓他趴在桌上，力道沒控制好，砸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其他同學看到，都紛紛皺眉露出好痛的表情，雖然不知道秦旭真實情況怎樣，但聽著那聲音都覺得痛啊。

而罪魁禍首姜揚也不自覺的眉毛抖了一下，有些心虛，黑著臉瞪過去，被他視線掃過的同學立刻識相回頭，繼續做自己的作業。

這時，姜揚才有機會看秦旭。他猶豫一秒，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小聲問：“……喂，沒事吧？”

秦旭早已經哭得一抽一抽的了。

姜揚無奈嘆氣，手僵在半空，抿了抿嘴，下頜微繃，很不自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難得的有了點歉意，說：“抬起頭讓我看看?！?/br>
沉默兩秒，秦旭才慢吞吞的從臂彎里露出半張俊臉，額頭紅了一塊，兩眼哭得水汪汪，像被水洗過一樣澄凈透澈，看著就讓人下不去手的孩子氣形象。但事實是，姜揚就是狠下心下手了，還下得不輕，該慶幸的是，秦旭還算抗揍，額頭只是紅了沒腫起來，但這已經夠他哭了。

姜揚以為他是痛哭的，但其實秦旭最傷心不能接受的是姜揚嫌棄他，對他冷淡，還揍他。一想到這，他就覺得特別委屈心酸，眼淚也就不斷嘩啦啦地往外流，控制不住。

姜揚哪里懂怎么哄人，拍了兩下之后就訕訕地收回手，拿出兩顆糖扔給他，硬邦邦說：“別哭了，我道歉還不行嗎？”

秦旭緊抿著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