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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上第三層,便不同了。“你若想走,我不攔你?!蔽夜室馊绱苏f。玉留聲氣道:“你明知不會!”第四層除卻生祭臺和望白塹外,還有幾個水潭、幾座吊橋。吊橋則是必經之路。我上次經過吊橋時,險些被纏在吊橋上的繡線蛇咬到,幸而此次有備而來。繡線蛇是一種極細極小卻極長的蛇,各色皆有,但第四層吊橋上以深綠色居多,與吊橋顏色幾乎合為一體,不被察覺。古書記載,繡線蛇會引火自焚其身,只是我尚不知如何引火。玉留聲謹慎地跟在我后面。其實他多慮了,有薄情給我的藥粉,它們一時半會兒不會被驚動。況且,我心里是怕蛇類的,用量未免就重了幾分,它們此刻輕易醒不過來。只是這吊橋年歲甚久,踩上去不太牢靠,若是失足掉下去,下面可是一片迷霧,什么都看不見。而未知,最為恐怖。安全走過吊橋,便是幾個水潭。與五色蛟潭不同,這里的水都相對很淺。只是……上一次我經過此地,并未見過潭邊那個撫琴的白頭“人”。第16章談心那“人”穿著白色的袍子,看形制卻十分陌生,而他膝前的琴根本就只是一塊長得像琴的石頭,沒有琴山、沒有琴弦,自然,也沒有琴聲。然那塊琴石表面光潔如玉,應是常年摩挲的緣故。他,是“人”嗎?我忽然想到了里那句我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的記載。我預備走過去,玉留聲卻拉住我,替我問:“你是何人?”那“人”聞聲抬頭,我才看見他的眼眶中根本沒有瞳孔,而年輕的面孔與他滿頭白發極不相稱,隨后,他溫柔地笑起來:“四君來了?!?/br>“你認得我?”玉留聲又說。“歷代四君身上都有相同的氣息,自然認得?!彼鸬?。“你是誰?”我問。他既然說了“歷代四君”,想來在此地日久。“陳國端親王安自修?!?/br>我登時愕然:“沉曇琴主?”傳言,陳國建國之初,沉曇琴無端出現在陳王宮,端親王喜琴,陳帝便賜予端親王。端親王病逝之日,室有游龍盤桓,久久不去。陳國人皆說,是沉曇琴上的龍脫琴而出,悼念端親王。后來,陳帝將此琴供奉宗廟,十年后,沉曇琴卻無端消失,再尋不得,只留傳說,近幾十年才有沉曇琴重現的傳言。可是,沉曇琴主怎會出現在鬼欲深淵?關于鬼欲深淵的記載里,并未提及。況且,他也并非惡鬼。相反,他在世時在陳國政績卓著,到如今也是陳國后人時常談論的肱骨良臣,是許多宗室子弟仰望的存在。“你見過我的琴嗎?”安自修笑著問我,可畢竟沒有瞳孔,顯得十分詭異。“沒有?!蔽掖?,“端親王怎會在此?”我查沉曇琴的時候,順便查了一下這個端親王,若從他亡故之日算起,倒的確與鬼主被封印之時相差無幾。“我不知道?!卑沧孕薮?,“這樣也好,倒省了那輪回之苦?!?/br>那么他興許是封印鬼主之時被無端牽連的。“對了,我仿佛見過你?!卑沧孕藓鋈徽f,“上一次,你來過!”“我看不見,但我認得你身上的氣息?!卑沧孕抻盅a充到。我長揖一禮,說:“既是重逢,不知端親王可否為后生解惑?”“你說?!卑沧孕薜恼Z調十分溫柔。“沉曇琴里真的有龍嗎?”我問。安自修微笑著,漸漸陷入沉思,雙手摩挲著他膝前的石琴,最后,竟握緊了拳頭,瑟瑟發抖,可他的聲音卻依舊極盡溫柔:“有的,那是一條非常漂亮的龍……”若果然是龍,那么五色蛟行與峰側,追逐相望的不可能是沉曇琴。“打擾了!”玉留聲說罷,拉著我便走。行至遠處,我才開口問:“怎么了?”玉留聲答:“他已在鬼欲深淵待了幾百年,再良善的人也不可能保全本心,你沒看他說起沉曇琴里那條龍的時候是什么神情嗎?”的確是我疏忽了,我當時一直在想五色蛟在逐什么琴,于是我玉留聲問:“你看清了?”“求而不得?!庇窳袈暣?,“一旦發狂,我們必受波及,何苦去受那無端的罪!”不錯,盡管第四層的鬼怪妖邪相對少一些,但他瞎了眼在此處幾百年還平安無事,自不可等閑視之。“看來,我們還會遇見會說話的?!敝拔乙恢币詾?,鬼欲深淵的鬼怪妖邪都如領我去第五層的那群一般,只會亂叫,說的什么也聽不太清。臨近第四層與第三層交界處,有不少鬼怪在此聚集。玉留聲說,生祭臺的地氣會綿延十數里,唯有交界處所受地氣最小,所以它們大多聚于此。說罷,他已拔出兵刃。有些認得四君的自然退散,不認得的,妄圖以生人果腹的卻撲了上來。當然,包括我這里。都說閻王易斗小鬼難纏,這些小東西根本不管不顧,即便被扯斷了腿、砍掉了半個身子或是踩爛了頭,尤未停歇。我并沒有帶兵刃,或者說,我根本沒有常用的兵刃,只能徒手了嗎?玉留聲在界碑處斬殺大部分不知死活的鬼怪妖邪,我則丟出幾張網去將其網住,限其作為,它們只得糾纏在一起朝著我嘶鳴吼叫。畢竟,要殺死它們是一件很惡心的事。好一會兒功夫,這里才安靜下來。我丟給玉留聲一張帕子,示意他清理一下劍上所沾的污穢。跨過界碑,便是第三層。據說,第三層的中心有一座懸空囚塔,塔下是翻騰的熔巖,塔身受九條少年腰一般粗的鐵鏈牽制,塔里時時發出低吼。可惜我上一次未曾見過。此時,腹中傳來幾聲抗議,玉留聲回頭看著我,又看了看周圍,搖頭表示他也沒有吃的。還好我帶了一些臨妝做的點心,只是太少,兩個人怕不夠分,但總比沒有要好的多。“她比梁知強些!”玉留聲說著。梁知是玉留聲的廚子,自玉留聲承四君位,便一直照顧著他的飲食。往日我從不曾留玉留聲吃飯,他也就沒有嘗過臨妝的手藝。“我原不想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