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9
溫書言護在懷中的夏天依身上稍加停留,確認她尚且安好之后才收了眸色, 低頭帶了幾分緊張的詢問:“可有嚇到?” 按原本范丹琳的性子, 敢闖天,敢下地。這點子小事在她那處, 算不得什么。 范丹琳斂去眸中泄露的驚恐,故作鎮定:“有你在, 我不怕?!?/br> 季絕淺面上的擔憂這才放下。率先領著她繼續往前行:“可還有什么想玩一玩的?” 范丹琳搖頭,嘴張張合合, 欲言又止。 季絕淺偏頭時看到, 再開口時不自覺的帶了幾分誘哄:“但說無妨?!?/br> 她眼中有酸澀,有不甘:“太子妃落水,此時你不該陪著我?!?/br> 季絕淺在心中點頭稱是, 嘴里卻又不得不違心:“但我憂心的是你?!?/br> 簡短幾字, 就讓范丹琳面上含了笑意。 禮義廉恥, 到底是大家閨秀,再不舍, 也不得不顧全禮節:“我無礙,太子妃受驚,你理當陪著??煨┤チT, 莫要落了他人口實?!?/br> 如此淺顯的道理,季絕淺自是明白的。稍加遲疑,就點了頭:“好,自己小心些,改日得了空,再來看你?!?/br> 立于原處看著他不疾不徐離去的背影,她的神色間,帶著極為濃郁的志在必得。 既然范丹琳于你,重要到這般地步,她就更要好生利用了。 面上的鎮定,在離開人群視野的一瞬間,盡數崩塌。他腳下步子陡然間加速,極快的朝北苑的方向而去。 眼看著就要踏進北苑大門,季絕淺垂下眉眼掩去其中神色,重新放緩了步速。 變故就在這一瞬發生。 抬步就要進門的腳還來不及落下,就被人迎頭給了一拳。 那一拳的力道用得足,被揍的那側臉頰極快的開始泛起疼意。抬手示意小廝無須多管,他用舌尖理了理有些僵化的面頰。而后抬起眸子去看身前一襲藍袍的溫書言:“撒氣了?” 溫書言明顯處于震怒狀態,毫不客氣的又是一拳要送過去。季絕淺伸手擋住,眸色里跟著泛起幾分狠厲:“不服氣?那便好好的比試一回!” 溫書言怒極反笑:“然后故意被我所傷,好讓天依心疼你?”收回手,他勾起眸子看他,“季絕淺,早先我就與你明明白白的交代過,若是你無法護她安好,我會帶她走?!?/br> 季絕淺沒回他,轉身兀自進門:“有何事進門再說?!?/br> 本是要去后院看望夏天依,溫書言這一來,腳下步子不得不變了個道,先往書房的位置去。 關上門,不等溫書言發問,季絕淺先解釋:“我說今日,我是故意為之,你信是不信?” 溫書言面色極冷的站在門后,語氣不善:“季絕淺,你為范丹琳錯待天依十一載,而今那人一出現,你又將天依視若無睹。這就是你許諾過的好生相待?” 躲開他再次揮來的的拳頭,季絕淺一個反手將他制?。骸拔沂鞘裁葱?子你溫書言不知曉?若是不愿聽我解釋,這北苑,往后你也沒有再來的必要?!?/br> 正所謂關心則亂,溫書言承認,先前被蒙了雙眼?,F下經由季絕淺提醒,才開始冷靜。 冗長的一段沉默,他低沉著嗓音:“你說?!?/br> 松開一直抵在他喉間的手臂,季絕淺走到窗前,一雙眼牢牢的盯住外間。 溫書言跟著看去,入目只有一叢叢的花草在迎著風飄搖。 “十一年前我所傾心的范丹琳,”他眸中開始染上笑意,“是天依?!?/br> 無視溫書言眼中陡然出現的震驚,他目光深邃的看著窗前右側的那顆木槿樹,然后指給溫書言看:“看見那顆木槿了么?” 溫書言點頭:“天依最為喜愛的植物?!?/br> “可是現如今,她但凡聞到一點木槿花的氣味,就會胸悶頭暈?!?/br> “范丹琳的手段?” “不盡是?!鄙焓终蹟嘁恍」潣渲?,季絕淺難得的渾身氣勢盡數外放,“撻承閔對她施下了忘年蠱?!?/br> 溫書言走南闖北多年,忘年蠱多多少少也有聽聞過一二。 單就毒性而言,此蠱算不上最毒。它的厲害在于世間每代傳人不過三,且代代只傳執蠱人認定之人。 一旦被施下,中蠱者不出一個時辰,便會忘卻施蠱者設定時日內經歷過的所有事與人。 忘年蠱制作甚為繁雜仔細,唯一的缺陷,便是中蠱者聞不得與木槿有關的氣味。這也是辨別此蠱唯一的途徑,只是極少為人所知。 如若不是看到那本藏書房里偶然被夏天依翻去的古籍,季絕淺是如何都無法把夏天依與范丹琳聯系起來的。只是,夏天依原是對木槿喜愛至極,陡然間卻連氣味都聞不得,如何能不讓人懷疑?于是,這才有了后續讓布書特意去查忘年蠱的事。 這一查證,可了不得。非但查明撻承閔與范之源同流合污,還得出了當代執蠱人竟是范丹琳與撻承景。 該說幸還是不幸?兩者都是撻承閔的人,卻又都與他“關系匪淺”。利用起來,何止方便二字可以形容? “想你也該是明白,因為從不外傳解蠱之法,忘年蠱除卻施蠱人,無人可解?!?/br> “你的意思,范丹琳就是施蠱人?” “不敢全然斷定,因為另一位得上輩真傳者,是十六?!?/br> “都是撻承閔那方的黨羽?!?/br> 季絕淺收起眼中凌厲,笑得溫潤:“單就明面看來,的確如此?!?/br> 話里幾多暗藏語,溫書言沒有心思去探究?;适野涤坎▌?,終歸是與他無甚關聯。 收起外漏的氣勢,溫書言微垂了眉眼:“為何不愿如實告知天依?” “如若我說,就是愛看她為過去那十余載吃盡陳醋的模樣呢?” 暗箭陡然間盡數放出,避無可避,溫書言中了箭。 凝視他許久,他才咬著牙惡狠狠的吐出一個字:“賤!” 光影下,季絕淺看著窗外的景致笑得邪肆:“可她喜歡?!?/br> 這番話,的確說得太過于討打。 溫書言一把關上那窗門,手掌就勢撐在窗欞處借力。往日里清潤的眸子里,都是低嘲:“如若我誠了心去爭,季絕淺,今日你是得意不起來的?!?/br> 溫書言在夏天依心中的分量,并不比他少幾分。季絕淺十分清楚。 若是放在兩人剖開心跡之前,季絕淺相信,夏天依隨溫書言離開的可能,極大。畢竟在那時,他心中存的,只有一個“范丹琳”。而她,也在想法設法的想要避開他。 但是世間萬物,總有先來后到。溫書言遲了那一步,今生就只能與她別過。 “現如今,已經無人能將她從我身邊帶走?!币浑p凌厲的眸中,盡是寵溺,“她的心,我信?!?/br> 她的心意那般明顯,季絕淺能看出,溫書言又如何看不出?他說他信,他又何嘗不信?也正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