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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堂平日里大多用來接見外賓,算是王府的門面, 里面擺了不少的古董瓷器。撻承閔繞著圈, 從左到右細細的賞。 事關夏天依, 他還就不信,這個癡情種能一直忍下去。 只是他顯然小覷了他王兄。直至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他繞著中堂走了好幾圈,上座那人仍舊捧著那本書看得專心。薄唇微抿,眉眼間不見絲毫急切, 反而隨著時間的后移,越發沉穩平靜。 季絕淺靜下心,撻承閔卻開始有些沉不住。茶水他不愛,萬物古董他不喜,這偌大一個中堂里,沒有一個是他有興致的!哦,不對,該說他唯一有興致的那人,此時也只忙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這時間打發起來,還真不是一般的難。 府里還要一堆事情等著他去處理,季絕淺不急,他開始急。 最后索性也不和他較勁了,重新回到椅登上坐下,端起茶水小抿一口潤唇。放下茶杯的同時,他很是不耐的朝上座人喊道:“王兄聽是不聽?” 聽聞他的聲音,季絕淺這才合上書頁將手中書本在一旁放好:“二弟若是說,本王自然聽。二弟若是不說,那便回府吧,本王沒那么多時日陪你消耗?!?/br> 撻承閔心中一口氣,發也不是,不發也不是。感情以為他府里就閑得很?再者,白白的浪費這許久,是他一人的過錯? 臉色不復先前的溫潤,撻承閔沉下臉色譏誚:“王兄的王府怕是小了,容不下一株嬌俏的杏樹生根發芽,開發結果?!?/br> 這便是暗諷夏天依紅杏出墻?季絕淺也沉了臉面,眼里似帶了火球一般,直直的射在撻承閔身上,撻承閔毫不畏懼的回視,眼里更帶了幾分幸災樂禍——最好永安王府后院亂成一鍋粥,留住癡情種的全部心神。 只是不等他反應,原本離他好幾米的人,陡然間就到了他眼前。甚至是一手握在他的脖間,緊緊的鎖住他的喉:“二弟何時開始如此不知禮數?本王后院的事,且容你亂嚼舌頭?” 季絕淺這幅兇神惡煞的樣子,的確唬人。撻承閔一個從不曾親臨戰場,又是嬌生慣養長大的皇子,哪里鎮得住,眼底不自然就帶了幾分畏懼。 只是想到自己這里緊握在手心的獨家消息,底氣就長了幾分。抬手拂開季絕淺還不曾使力的手掌,他單手伏在脖間左右扭了扭腦袋。等脖間猛然襲上的那股子讓人喘不過氣的感覺下去,他迎上前:“王兄這是不信?” 夏天依對他的情有多深,有多忠貞,他看在眼里十一年。對此,從不曾有所懷疑。撻承閔口中的紅杏出墻,他自然是半分也不信。如此拙劣的手段,他看了只覺惡心。 季絕淺瞪他一眼,繞過他徑直往外而去:“二弟若是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本王還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二弟自便?!?/br> 撻承閔到底沉不住氣,不等他邁出第三步,忙伸手拉住他,語氣稍顯急切:“方才承閔可是親眼所見,王兄當真不敢興趣?” 方才?那便是溫書言。季絕淺腳下步子停下,信是一回事,膈應溫書言與她的過分親昵又是另一回事。他斂眉:“你說?!?/br> 松開拉住季絕淺的那手,撻承閔話音里夾著的都是痛惜:“今日本是打算來府里拜訪王兄,不想臨進門,竟看到王嫂與一男子在府門前拉拉扯扯,舉止間很是親昵,不見絲毫距離感?!?/br> 他抬眸,果不其然季絕淺的神色已經漸漸帶了幾分怒。他笑,嗓音卻還是壓著不曾顯露分毫:“承閔自覺王兄該當知曉,便命車夫停了馬車在旁觀看。那兩人拉拉扯扯還不夠,甚至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絲毫不避諱的將手牽在了一起!王兄你說,王嫂這是把你置于何地?” 好似氣憤到極致,他拿起手邊的茶水猛灌一口,這才接著往下說:“路人也不凈是傻子,看那兩人的舉止如此親近,便有了閑言碎語。那男子該是聽到了些許,忙轉過頭以哥哥身份相稱,交握的手,卻是握得更緊?!?/br> 安撫性的拍拍季絕淺的肩,他聲音里開始帶了不忍:“既然是哥哥,承閔本以為王嫂會將他帶入府里祥敘。不想承閔才下馬車打算前去叨擾幾句,王嫂就攀著那人的手臂直往不遠處的客棧而去?!?/br> 話說到此處,他就住了口。以常人的角度,自是開始接著往下思考那二人進客棧是為了辦些齷齪事。嘴角得意的笑,被他十分小心的隱起。后院失火,身為深情種的王兄可還有心思與他算計? 只是他王兄明顯是個專門反套路的。他想象中季絕淺暴怒的情緒不見絲毫,嘴角反而勾了笑。 撻承閔納悶,這人莫非真是被刺激厲害,傷了神經?若真是這樣也好,省得他為了皇位繼續費心費力。 想象總是美好。不等他開口安慰,季絕淺先道:“二弟多慮,你王嫂出門前便本王報備過。只因她哥哥住不慣王府,說是壓抑得很。本王恰巧有事走不開,這才讓你王嫂帶著兄長就近尋間客棧住了,順帶著帶著他出去逛逛。也是本王疏忽,竟讓二弟誤解勞神?!?/br> 撻承閔目瞪口呆,怎么可能會如此?他不甘心的補充:“一人夏姓,一人溫姓,這是哪門子的兄妹?” “哪里就不能是?”季絕淺也懶得和他廢話,直接送客,“本王還有些事情急需處理,就不繼續與二弟閑話。二弟若是還心存疑惑,也可留下一起用晚膳,等見著人,就該信了?!?/br> 季絕淺話說到這份上,撻承閔哪里還有留下來的心思。本以為會是一場離間計,不想竟然又是烏龍一場。 腦中不覺想到在父皇面前犯過的那許多次,他心里暗罵:如此多回,還不曾長點心!見著一眼就妄斷,這般的虧吃得還少? “王兄如此篤定,承閔哪里還有不信的道理。只怪我,凡事太過妄斷,差點離間了王兄王嫂感情,該責。王兄先忙,承閔就不叨擾。府里也還有事要辦,這便告辭了?!痹捓锒说亩际菧匚挠卸Y,全然不同他心里的那股子狠勁。 他會遮掩,季絕淺也會敷衍。伸手抬起他拱手行禮的那手,好言安慰:“二弟也是一心為本王,本王高興還來不及,哪里會責怪?!闭f完直接喚人,“布書,送二皇子出府?!?/br> 一直在門外候著的布書閃身進門:“是,王爺?!比缓罂聪驌槌虚h,“二皇子,請?!?/br> 等人都離開,季絕淺面上咸淡的神情均被藏起來的怒火所取代。估摸著撻承閔已經走遠,他忍無可忍,一把將桌面上的一套玉石茶具掃落在地。重力撞擊,茶壺杯盞紛紛發出噼里啪啦十分清脆的碎裂聲。壺中的茶水,灑滿一地。 丫鬟們聞聲而至,看他發火,紛紛忙在地上跪下:“王爺息怒?!?/br> 季絕淺抬眼看過去,一排六個,垂著頭跪得極為整齊。面上怒容不減,他徑直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