瞠目結舌地看著聞人沐，心想，“這他媽是個什么情況？”

護士愣了一會兒，而后盡量放柔聲音，跟他解釋說：“你把胳膊伸出來，我得先給你量量血壓?！?/br>
聞人沐看了她一眼，卻并沒有放松抱著自己的手，反而朝床另一側挪了挪身體，滿臉不贊同地看著她。

護士還從未遇到這樣的病人，她看著對方那張精致得如同人偶一般的小臉，耐下心來，想著這人可能燒壞了，于是便繼續低聲跟他解釋。

然而聞人沐油鹽不進。

十分鐘后，護士不但沒能說動聞人沐伸出手，反而使得他更加恐懼地看著護士，好看的小臉上露出一種“你不要強迫良家婦男”的表情，讓沒有蛋的護士都有些蛋疼了。

護士無奈地看向陸?。骸澳馨参堪参克?？”

陸琛表示我和他不熟。

護士只好說：“要不我還是先把醫生叫來吧?！?/br>
說著，她拿著東西離開了。

不一會兒，聞人沐的主治醫生敲門進來，好在這醫生是個男的，他跟聞人沐解釋了一下他的病因之后，又跟他說明了做檢查的必要性，聞人沐這才點頭同意，但必須要醫生親自上陣，說什么也不愿意跟那女護士有任何肢體接觸。

好在這是家以服務態度好而聞名的高端私立醫院，醫生在取得聞人沐的同意后，飛快地給他做了檢查，之后他對陸琛道：“這位先生的身體已經沒有什么大礙了，毒素已經全部排出體外，只是還有些低燒，建議再在醫院觀察兩天?！?/br>
陸琛點頭謝過醫生后，醫生和護士便先后離開了。

屋里又回到了最初的狀態，陸琛沉默良久，才嘗試性開口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叫什么了嗎？”

聞人沐用再次盈著淚水的眼睛看了陸琛一眼，心情欠佳地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陸琛崩潰地站起身，冒著被自家老大罵成篩子的風險，出門給他打電話去了。

第二章臥底

秦淵趕到病房的時候，聞人沐已經成功地把自己縮成了一顆蘑菇，抱著雙腿坐在床上，整個人都抑郁到不行。秦淵一眼望去，覺得他頭頂都仿佛頂了一朵烏云，并且還在往下滴著雨。

此情此景，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忍不住上前去安慰聞人沐幾句，比如已經忍到內傷不敢抬頭看他的陸琛，然而秦淵偏偏是個鐵石心腸的變態，對可憐巴巴的聞人沐不為所動，依舊用那把好聽的嗓音發出冷冰冰的聲音：“你叫什么？”

聞人沐仿佛沒聽見一般，連頭都沒抬一下，繼續做自己的蘑菇。

秦淵常年都在皺著的眉頭皺得更緊，耐著性子再次問了一聲：“你到底是誰？”

可能是因為他這次聲音更大且音調上揚的緣故，聞人沐看了他一眼，隨后委屈地控訴：“你不要吼沐沐?！彼穆曇羯硢?，還略有些顫抖，顯然是哭得太多了。

“沐沐？”秦淵道，“姓什么？”

聞人沐在秦淵來之前去過一次衛生間，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后，整個人都瀕臨崩潰——他不知道誰把他的頭發剪掉了，后來上廁所的時候，又發現了大腿內側的一塊不屬于他的粉紅色蝶形胎記，他忍不住拿手摸了摸，感覺這具身體陌生而熟悉。

從衛生間出來之后，他就成了現在這副“蘑菇狀”。

“……聞人?！甭勅算蹇戳怂谎?，繼續說，“你不要兇沐沐，你這樣兇，以后嫁不出去的?！?/br>
“……”縱橫黑白兩道的秦淵，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堵得無言以對。

“聞人沐還是聞人沐沐？”秦淵平復了一下心情，問道。

“沐……”聞人沐道。

他低頭對旁邊的男人低聲吩咐：“老林，你去查查這個聞人沐的背景?！?/br>
被秦淵喚作老林的男人名叫林如峰，與秦淵相識二十多年，是秦淵最為得力的手下，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林如峰于是轉身走了。

其實哪怕聞人沐不說出他的名字，秦淵也有辦法查到他的背景，只是不知為何，秦淵就是想聽他說出自己的名字。不過，即使此時聞人沐自報姓名，秦淵也沒有天真到完全相信他的話。

林如峰走后，秦淵干脆坐在了聞人沐病床旁的椅子上，雙手抱起，翹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打量著聞人沐。

這個姿勢不僅顯得秦淵身形頎長，更讓他那一身霸氣一絲不差地漏了出來。秦淵好歹是個混黑道的，打打殺殺的事情沒少經歷，因此身上便帶著一股很難隱藏的殺伐之氣，還有那種上位者獨有的威懾感。

聞人沐只覺這氣質十分熟悉，恍惚間竟將秦淵錯當成了程千菲，不由自主地說：“程將軍……不要生沐沐的氣好不好？”

這話聽在陸琛耳中，覺得聞人沐是穿越了，可秦淵聽了，卻眉頭緊皺，開始思考現在有幾個姓程的將軍，又與聞人沐是什么關系。他微瞇著眼看向聞人沐，然而，對方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額前的碎發耷拉下來，擋住了的他精致的眉眼，可即使如此，也沒能把他那正在微微顫抖的纖長濃密的睫毛給擋住。

一個男人，睫毛生成這個模樣……

秦淵煩躁地皺起眉。

“程將軍是誰？他派你接近我的？”秦淵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快要耗盡了，“你最好趕快把這些問題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如果有一句假話，我保證讓你生不如死?！?/br>
聞人沐聞言，才如夢方醒般抬起頭看向他，而后又失落起來。他想了想，問：“不是你們把沐沐抓過來的嗎？”

秦淵：“……”

對話到此徹底進行不下去了，正好秦淵來了個電話，便拿著手機起身離開，出門前交代陸?。骸翱春盟??！?/br>
咚咚咚——

“進?！鼻販Y說著，揉了揉眉心，從桌子上那堆亂七八糟的文件中抬起頭，看到應聲開門進來的林如峰。

林如峰辦事很麻利，不過兩天時間，便把聞人沐的底細摸了個底兒朝天。

林如峰手里拿著一個紙質檔案夾，一邊走向秦淵一邊說：“查到那個聞人沐的背景了?！?/br>
“哦？”秦淵挑了挑眉，“是誰派來的？”

“雷霆?！绷秩绶宓?。

“哼，雷萬海那個死胖子?！鼻販Y冷笑了一聲，又問，“聞人沐是真名？”

“是?！?/br>
秦淵皺眉，“雷霆什么意思？派來的臥底居然自報姓名？”

林如峰沒吭聲。

秦淵問：“他什么背景？”

“是雷萬海的老婆的遠房表親的孩子，今年18歲，剛考上大學，是南城大學中文系的學生?！绷秩绾：喡缘亟榻B著聞人沐的身世背景，將文件夾翻開遞給了秦淵，“我查到他父母早亡，靠著他表姨宋萱萱，也就是雷萬海的老婆的接濟，日子過得還可以。上高中的時候被宋萱萱接到南城生活，到現在已經是在南城的第四年了。

“他也出入過雷萬海家幾次，但每次待得時間都不久，前后也就一頓飯的功夫，去的時候都拎著水果之類的?！?/br>
“還有其他的么？”秦淵一邊翻看著聞人沐的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