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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如此,論建筑規模和綜合功能,亦或是多年來經過數代人琢磨后沉淀下來的人文風貌,李氏造紙研究所都是首屈一指。 因此在李氏造紙研究所舉辦歐亞交流賽的決賽,可以說是所有人毫無異議。 今天,是第一次由泛亞舉辦的決賽的第一天。 距離入場還有三十分鐘,賽場外的停車場里已經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車。原本寬闊的大門外站滿了人:有同屬一個研究所或者企業的成團隊聚集在一起,也有零散的選手由家人或朋友陪同等待。李氏造紙研究所日常并不對外接待,非業內人員即便只是站在大門口觀望一下,也是算是一種難得的體驗,所以此刻不論是選手還是陪同人員,望著研究所的表情都或多或少的帶著激動。 不過,這所有的激動中也夾雜著不少憂慮。 “眉眉,這次比賽你一定要參加嗎”歐陽坐在駕駛的位置上,對著副駕駛上的未婚妻子問。 “歐陽,我知道你的擔憂。但是那不過是些許沒有經過證實的傳聞,如果為了莫須有的傳言就放棄這次難得機會,我一輩子都會后悔。我為了拿到這個名額過五關斬六將,付出了多少努力,你是最清楚的?!饼R眉最后檢查了一次自己的比賽證明、身份證明和魂筆,然后側過身在歐陽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笑道,“就算這次傳言是真的,我也算是見識過一次這種級別的比賽場面,算是不虛此行?!?/br> 歐陽輕輕搖頭:“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br> “好了,別擔心了。我身邊跟著大衛二衛,你又給我配了四個保鏢,就算有個萬一,至少逃命也夠用了?!饼R眉笑著說,然后開了車門下車。 歐陽鎖好車,正欲送未婚妻到門口,一個人影在他面前一晃,他不由得脫口而出:“秦律師?!” 被歐陽叫住的帶著金邊眼鏡的中年人詫異的停住腳步,回頭一看:“你是……歐家的那位!” “是我!”歐陽興奮的叫住齊眉,“眉眉,你還記得秦律師嗎?” 齊眉恍然道:“我想起來了,您就是為歐陽打繼承官司的那位大律師!” 數年前,歐陽的紙人身份還是被叔叔歐竟海找到機會曝露天下,緊接著歐竟海又將歐陽的父親歐竟天告上法庭,狀告他以多分家產為目的而寫造紙人做為養子,要求剝奪歐陽的財產繼承權。 因為無法生育而寫造紙人作為后代的夫婦天下多的是,并不只有歐竟天一家。只要紙人與該夫婦成為合法的收養關系,自然擁有和天下所有子女一樣的對父母財產的繼承權利,這是紙人權益法案明確規定的——無論歐景海告到哪里,都只有一個敗訴的結果。 歐竟天將事情交給歐陽去辦,歐陽便請了在紙人繼承權方面非常擅長的紙人權益協會為自己代理。盡管案情并不復雜,但紙人權益協會對這樣影響力大的委托人的案件非常重視,派出了一位經驗豐富且頗有名氣的律師來負責??善@位紙人律師雖然專業,思想卻很偏激。她非常樂意為歐陽代理這件官司,可對歐陽的這位原人未婚妻非常有意見。 在這位紙人律師看來,齊眉不過是一個小富之家的女兒,盡管本身是一位不錯的造紙師,但也僅僅是不錯而已。歐家的實力和地位放在那里,齊眉這樣的出身根本配不上他。更何況歐陽與齊眉結合后不會擁有自己的后代,這是很多原人和紙人相戀卻無法走到最后的重要原因。這位律師暗示,如果齊眉和歐陽結婚,而后又離婚,齊眉便可以分走歐家相當比例財產,這很可能是齊眉的最終目的。 歐陽雖然不能茍同這位律師的想法,但考慮到對方的職業經歷,便把她的意見認作是同族的善意提醒,一笑置之。沒想到的是,這位律師居然把歐陽的沉默當成默認,進一步暗示像她這樣在能夠為歐陽的前途提供有力的幫助并且有紙人權益協會這樣一個背景做靠山的女性才是歐陽所需要的。 歐陽對此簡直是啼笑皆非,他是看重紙人權益協會的專業才把選擇把案件交給他們。結果官司還沒打,律師倒急著干涉起他的感情生活,甚至還打算插上一腳,這算什么專業。歐陽并沒有將這位女律師放在心上,打算通知紙人權益協會換人,可那位女律師偏偏在這個時候sao擾到齊眉。 情敵當面,齊眉可沒有歐陽的那種把事當成玩笑地輕松和不介意,她認為這不僅僅是律師個人的專業問題,也是紙人權益協會對原人的歧視和敵視。這次官司雖然是要保護歐陽這個紙人作為歐竟天養子的繼承權,但是同樣要考慮到歐竟天作為原人的心情。歐竟天放手歐陽自己挑選律師處理這個官司,一方面是因為這個官司與歐陽本身息息相關,另一方面這官司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很適合歷練一下兒子。歐陽挑選的律師在歐竟天的眼里基本上是代表了歐陽自己的想法,如果這位女律師如果將這種對原人的敵視展現到了歐竟天的面前,是不是會讓歐竟天誤解歐陽其實內心對原人有著同樣敵視,如果是這樣,這官司還不如不打。 齊眉把問題嚴重性上升到這個角度,歐陽就不得不重視了。在他看來,事情最壞也不過是失去歐家的繼承權,白手起家對于擁有商業頭腦天賦的他來說并不是什么天塌地陷的噩耗。而如果失去了二十多年來歐竟天夫婦對他的信賴和親情,這是無論多少財產都無法挽回的損失。 歐陽撤回了在紙人權益協會的委托后,這位秦律師不知道從什么渠道得到消息,找到他毛遂自薦。歐陽在對這位秦律師多方了解后,知道他對紙人原人并沒有歧視和偏見,專業水準也不錯,便把案件交給了他。秦律師表現沒有讓他失望,不但有理有據地維護了歐陽的合法權益,還挖出了歐景海在歐氏濫用職權、行賄受賄、挪用公款等等罪行,更是抖出了他在賭場一擲千金欠下高額賭債的事實,指出歐景海惡意訴訟不過是為了攏錢還債和享樂的目的。 秦律師對著歐陽笑了一笑,本打算寒暄兩句就走,但見到齊眉手上提袋里半露的證件,表情一凜:“齊小姐要參加這次交流賽?” “是啊?!?/br> 秦律師眉頭一皺,開口欲說什么,但還是猶豫起來。 “秦律師您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說?”歐陽看出秦律師的遲疑,因為那場官司,他對秦律師的職業cao守和人品都十分信任。 “歐先生如果信得過我,”秦律師提的是歐陽,眼睛看得卻是齊眉,“這次交流賽一定不能讓齊小姐去?!?/br> “為什么?” “秦律師也聽過那些謠傳?”齊眉輕輕笑道。 秦律師哪能看不出齊眉對這些傳聞的不信:“齊小姐不信也是正常,因為那些傳聞的的確確是假?!?/br> “哦?看來您是知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