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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去回想越是像針扎一般,錯亂的記憶讓黎語很迷茫。七爺不急,只是等待小孩兒自己想起來。慢慢沉靜下來,黎語隱約記得好像有夢見到七爺那雙冷冷清清的眼,居高臨下的望著他。那不是夢,是七爺真的來了!然后,然后發生了什么?他好像挪了過去,心里突然安心了下來……沖動的抱住那雙腿。抱住了七爺的……腿,不停的喊著七爺的名字。好丟臉。“想起來了?”黎語輕輕點了點頭,本來絕望的心像是忽然得到了救贖,剎那間所有強裝忽然瓦解了下來,“我滾了下車,然后就看到了您……唔……”說不下去,黎語哽咽出聲。這樣的事情,對任何正常男人來說都是巨大打擊,也不怪黎語失控的情緒。在七爺一層層抽絲剝繭將少年內心的警報解除,少年才終于在七爺露出了內心最深層的恐懼和無助,就像一個真正會哭會笑的十六歲孩子,而不是成熟的像個無堅不摧的成年人。淚水充盈眼眶,卻怎么都不掉下來,只是專注的看著七爺冷清的臉,好像這樣才能確定自己真的安全。這是喜極而涕,難過的時候哭不出來,只有喜悅的時候他才會控制不住自己,特別面前的還是將他救出來的男人。這個男人,知道自己苦苦掩埋的秘密,好像在他面前,他可以不用再刻意偽裝。那樣子的黎語太讓人心疼,七爺薄繭的指腹擷去小孩兒滾落的液體,溫聲的音色讓人格外安心,“你已經安全了?!?/br>看向七爺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信賴,猶如洗過的碧空,干凈的能誘惑人墮落。“嗯嗯嗯!”黎語這是控制不住的喜悅,“謝……七爺?!?/br>“無需道歉,更無需道謝?!逼郀斔闪艘豢跉?,剛才小孩兒要將自己搓死的絕望模樣,讓他覺得如果晚一點,這孩子就要自殺。浴室門外,聽從七爺命令將適合黎語穿的衣服拿進來的嚴八,正將衣服放到床上,就聽到黎語的話,手上動作都不利索了。嚴八:黎少,你做的哪止這些!忘記后面了嗎,幾乎要把七爺扒光強上了??!又是強吻,又是強摸,簡直把七爺當泄欲工具?。?!你這么熱情,這么強迫七爺回應你,現在你居然全不記得!雖然有些憤慨,但嚴八也知道,那藥既然黃德凱敢這么用,黎語自然不可能記得了,猥褻七爺……嚴八覺得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黎少都是個強大的人。估計這輩子都看不到第二個了吧。嚴八離開的腳步有些不穩,七爺淡淡的看了眼門外,很快便收回視線。黎語也只掉了一滴淚珠子,很快就收斂了情緒,只是頭埋得更低,越發覺得自己剛才的失控簡直不像自己了,怎么會在七爺面前這么放松。“既然都想起來了,那該算的賬我們還是算一算?!卑腠?,七爺淡聲道。“什、么賬?”可能因為剛哭過,黎語的聲音像破鑼罐子。忽然,七爺靠近驚魂未定的小孩兒,也許是對七爺的信任,這次黎語難得沒有再后退。啪!感到屁股上的敲打,黎語不可置信的望著七爺。七爺卻完全沒看黎語,只是咬牙切齒道:“你知道中途跳車這行為多危險?如果不是我讓有關部門進行酒駕檢查,你就有可能直接被碾壓!你今年幾歲,十六歲!不是六歲,做事情那么沖動,帶腦子了嗎?”黎語知道七爺說的都是真的,一般駕駛員沒辦法應對這樣的突發狀況,他當時那種情況滾下來,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被路上開過的車子碾壓成泥。但當時的他已經心存死志,只想著絕對不讓那人碰自己。見黎語還倔強的咬著唇不認錯,死活不松口,嚴淵本來也只是教訓下小孩兒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真的有些動怒了,他不想什么時候給小孩兒去收尸。“白”發人送黑發人,七爺已經經歷過一次了。不想再給任何晚輩收尸,沒有第二個嚴成語,那么一個整日沒心沒肺喊爸爸的小孩兒,就這么滿是鮮血的在七爺懷里漸漸停止呼吸。鮮活的生命就這么消失了。那場面成為七爺的終生夢靨,從不曾想起,甚至那段記憶七爺本人好似遺忘了一般,像所有失獨家庭的家長一樣,毫無希望的找著明明早已作古的孩子,好像這份希望在,那孩子就從來沒死去過。如果說嚴成語是在七爺四面楚歌時唯一的開心果和港灣,那么黎語就是在七爺而立之年,被長子的行為心寒后,一份機緣巧合的慰藉。這份慰藉就是連順叔等人都覺得是上天給七爺的禮物,至少七爺偶爾不那么像一具沒情緒的機器,只為了大少將嚴家所有內憂外患都清除而不知疲倦的撐著,現在也有自己的私生活,也會按時睡覺休息吃飯,偶爾也會被小孩兒逗笑,輕松那么一會。在七爺的能力范圍內,他不介意庇護下這個堅強真心付出的孩子。現在這孩子,在危機面臨的時候居然沒有平時的冷靜早熟,這么沖動,讓七爺怎么能放心。又重重的打了下,黎語只感覺屁股上火辣辣的熱,也不知道是在想原來七爺也會有打屁股這樣幼稚的做法,像個普通的長輩,還是覺得自己心理年齡那么大了還要被七爺教訓感到羞恥。幾欲張口,最終在碰觸到七爺眼中的痛惜時,什么話都噎了下去。為什么,他好像讀懂了七爺的情緒,那情緒,讓人心酸。好像痛徹心扉,讓他甚至有沖動撫平七爺的創傷。他人,很難理解失獨家庭的家長,失去孩子后的孤獨難過,在失去的那幾年里,看到家里的什么東西,都會想到和孩子相處的情景,出去看到什么都會想給孩子帶一份,直到帶回來才發現孩子早就不在了。但七爺不能倒下,他還有長子,次子是養子,他不能因養子而罔顧長子。所以順叔等人,從來任勞任怨的找嚴成語,只字不提次子早逝的事情。愛之深責之切,嚴淵又怎么能繞了黎語如此輕賤自己的生命。這是黎語前世今生第一次,在一個長輩的眼中,看到對自己真心實意的關心,居然也默默的承受了下來。打了幾下,七爺似乎也氣飽了,放開小孩兒,好像不想在看到他。坐在浴缸邊緣,擺手讓小孩兒離開,“出去,自己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