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灘漫步,心緒伴隨海浪高低起伏。 “娟姐不知道我和趙老師……以前的事,她是無辜的?!痹S衡字斟句酌地解釋道。 雖然隱約知道王航不愿意聽這些,但她自覺有必要坦誠相待:“我也是真心想他倆好?!?/br> “別人的事,你怎么想沒用?!蓖鹾降穆曇艉芷届o,沒有過多的情緒。 許衡彎腰脫下鞋子,索性光著腳走上細膩的沙灘:“我還要待在華海所,在趙老師手下干活,很多事不想清楚不行?!?/br> 王航“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不要臉?”許衡捏了捏他的手,聲音里有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明明分開了還要跟人糾纏不清,合起伙來騙娟姐……” 他回頭,眉目在皎潔的月光下顯得格外清朗,笑容卻頗為無力:“你想聽我說什么?沒有?不要緊?只要心懷坦蕩便無所畏懼?” 許衡站定。 “我挺喜歡你的,許衡?!蓖鹾睫D過身來,面對著她,“可我沒辦法給你承諾,我是海員,一輩子都離不開大海?!?/br>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即便不是這樣,你也要學會自己面對問題、解決問題。道德判斷、是非取舍,不是旁人能夠替你決定的。即便咱倆能夠一直走下去,你還會遇到這樣或那樣的麻煩。到時候我可能正在海上,電話不通、傳真也沒辦法回復,你怎么聽我的意見?要我怎么幫你做出判斷?” 許衡心中沉甸甸的,這些話,即便他不說,其實她也明白。 上前環住那勁瘦的腰身,將頭埋進對方溫暖的懷抱,許衡悶聲道:“當我什么都沒說?!?/br> 王航感覺沉重,卻別無選擇,這番對話遲早都會發生在兩人之間,區別僅在于時間早晚而已。 無論身為船長還是水手,無論在海上如何呼風喚雨,回到上岸,依然要面對柴米油鹽和一片狼藉。 他不是霸道總裁,也不能只手遮天地解決所有問題,脫掉制服,再偉大的航海家也不過是一介凡夫俗子。 船員的愛情,總是伴隨著無法避免的悲劇——世上原本就充滿了各種各樣的不確定,朝夕相處的戀人都有可能反目成仇,更何況隔著汪洋大海。 如果說異地戀的救贖是溝通思想、交流感情,那么漂在大洋上、通訊困難的船員們,則注定了永世不得翻身。 延綿無盡的海岸線,或許能夠見證山盟海誓的愛情,卻無法讓生活永遠隨波逐流。 “許衡啊,許衡?!彼钪拿?,緘藏無聲的希望。 希望她能更清醒,明白彼此的真實所想;希望她能更堅定,為感情鎖上心無旁騖的錨定。 靜謐而蒼藍的世界,溫柔的大海橫亙眼前。他們從未知而來,向著朦朧無盡的前路而去,卻在當下牽著手、并著肩,站立于時空交錯的瞬間。 不約而同地貼向對方,兩個影子彼此交疊,沒有人或事能夠阻撓其中。 許衡一再變換著角度,渴求那份垂簾,津液淌過下顎,暈染出情*欲的喧囂。 兩人雙雙倒在了白色月光下的沙灘上。 大海變身幕布,擋住男女糾纏的光影;月下的歡樂如同美酒,足以令人一晌貪歡。 海浪聲溫柔地撥動著空氣,似要遮掩那激烈的聲響。許衡的視野被染成一片白蒙,全身毛孔都滲透出帶有快感的沾濕汗液。寒毛直豎的愉悅,令肌rou都痙攣起來。 身體輕輕地漂浮半空,眼前有無數星星閃動。 灼熱的汗水滴落,砸在皮膚上,男人的喘息伴隨著肩膀晃動的節奏起伏。 她近乎癡迷地需索著那一對薄唇,仿佛再也無法忍受,卻又好像能夠再繃得更緊一些。甜蜜親吻制造出的愉悅,誘使人發出小貓似的呻*吟。 時間、地點以及所有事物都被統統遺忘,月光魅惑的光芒包裹下,兩人再次融為一體,在世界盡頭不知疲倦地牽連著。 緊逼靈魂的瞬間持續焦灼,心臟如狂風暴雨般劇烈跳動。 而后,是無盡的沉淪與陷落,只有那具灼熱的身體,清晰可觸。 每寸皮膚、每縷血rou都在融化,如同欲*望本身一樣,無窮無盡。 月光下,王航輕輕吻著她的淚,一點點烙印下心中所想:惟愿在沒有我的地方,你也能夠記住,堅強的模樣。 第45章 搏浪 雨季的清晨總是格外冷清。 身側的床褥上還有殘留的體溫,人卻早已不知所蹤。 許衡迷蒙著睜開眼睛,晃了晃神。又過了半分鐘,聽見船艙外已經開始忙碌,方才裹緊被子,懶洋洋地爬起來。 透過舷窗看出去,小小矮矮的碼頭駁船正在駛離,普吉島當地的工人高舉雙臂,來回打著手勢。 他們在這里已經??咳?,即將于今晨漲潮時離開,駛往下一站——印度。 那也將是許衡此行的最后一站。 錨鏈從海里被緩緩拉起,水花自粗碩的鐵環上滴落下來,嘩啦啦的聲音格外清脆,再次襯托出碼頭的沉寂。 緊接著,四周出現來自拖船的吆喝聲,“長舟號”黑壓壓的船身開始漸漸移動,船桅桿呼嚕作響,船旗迎風招展,似乎也在為嶄新的航程而雀躍歡欣。 攀牙灣的海水很清澈,錨地又在海灣中央,從船上看出去,海水一圈圈地由藍變綠,最后襯出白色的海底,連接著岸上的紅樹林,色澤明亮艷麗,彼此相映成趣,顯得格外漂亮。 許衡回憶起在攀瓦角海灘上的那一夜,幾乎是自己能夠接受的瘋狂極限,如今想來竟恍如隔世。 接下來的時間里,她與王航再也沒有提過將來,兩人默契地選擇了短暫失憶。 在許衡的內心深處,很清楚上岸后必會發生不可預知的改變。無論感情還是沖動,都要接受時間、距離、隔閡的考驗。 既然避無可避,索性腳踩西瓜皮,她自嘲地想,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 孟加拉灣是孕育熱帶風暴的地方,每年四到十月,這里的風暴常常伴隨海潮襲來,掀起滔天巨浪。 盡管“長舟號”根據天氣預報隨時都在調整航向,但還是難免與暴風雨擦肩而過。 那天王航會親自鎮守駕駛室,船上的每個人都如臨大敵,氣氛緊張得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