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6
引航員的指令,從輕載航道抄近路,將滿載的“長舟號”駛向目的港。過彎時以一兩度的舵角調整航向,最后穩穩地靠泊在了碼頭上。 越南引航員不是傻子,刻意的輕慢讓他感覺受到了侮辱。用生硬的語氣命令“長舟號”掉頭,卻被直接無視。他氣得將報紙扔在地上,吹胡子瞪眼等著看船擱淺,最終卻等來了成功靠泊,甚至連拖輪都沒有用。 引航員只好生生咽下這口氣,下船時,那原本就不甚白皙的臉面更是黑如鍋底。 張建新見勢不妙,連忙點頭哈腰地跟上去,一直送對方下了船、出了碼頭,還不敢松懈,堅持要請客吃頓飯,這才連蒙帶勸地將人架走。 駕駛室里只剩王航、三副和許衡。 她猶豫著開了口:“……王船?!?/br> 男人的手掌在海圖上,一言不發,明顯還余怒未消。 三副害怕被波及,沖許衡拱了拱拳,偷偷溜出駕駛室。 “王航?!?/br> 他深吸一口氣:“什么事?” “干嘛發那么大火?在釜山也沒見你這樣?!?/br> “不一樣?!彼麚u搖頭。 許衡奇怪:“怎么不一樣?” “韓國人只是脾氣壞,但他們尊重海?!?/br> 她回憶起來:越南引航員的眼神里空蕩蕩的,確實缺乏敬畏。 “那也不至于……”法律從業習慣使然,許衡更傾向于退讓,而非對抗。 他打斷:“至于?!?/br> 許衡沒再反駁,而是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脊背,如同安慰一只大型犬類。 王航斜睨過來一眼,眸光中有火在燒。 昨晚兩人折騰到很晚,許衡記不得自己最后是怎么睡著的,只知道反反復復叫著他的名字,似祈求似求憐,卻只換來更加徹底的征服。 男人的身體里仿佛蘊含著無窮的精力,總要在她身上嘗試所有可能。 許衡移開視線,假裝什么都沒有看到。 “喂?!?/br> 她咬牙,“‘喂’什么‘喂’?不知道我的名字嗎?” “知道?!?/br> “……” “今天晚上記得鎖門?!蓖鹾秸f。 許衡眨了眨眼睛,一時回不過神來。 “越南比較亂?!彼p輕握住她的手,在駕駛室的窗臺之下,外面沒人能夠看見。 許衡張著嘴,卻不知該說什么好:如果質疑,則有欲壑難填的嫌疑;可對方這樣鄭重其事,她又覺得自己已經被打上了重欲的標簽。 王航沒有多做解釋,只囑咐她這幾天盡量呆在艙室里。等船上的進出港事宜辦完,兩個人再抽時間去下龍灣轉轉。 “不去?!痹S衡負氣轉身,“我又不是出來旅游的?!?/br> 晚飯后,船員們開始陸陸續續地上岸,一個個足下生風,滿臉興奮難抑。 許衡憋著滿肚子氣,認認真真地把艙門反鎖,連旅行箱拉鏈的密碼鎖都用上了。一邊扭緊,一邊暗暗詛咒,衷心祝愿某人從此下半身不遂。 她聽見隔壁關門上鎖的聲音,感覺心也被簧絲鎖死,卡在半空晃晃悠悠,又痛又癢?!啾尽嘧鳌嗥贰嘤伞?nbsp;浩揚電子書城 ∴收∴集∴整∴理∴ 想起還沒去過王航房間,每個歡愉的夜晚都像做賊,偷偷摸摸地生怕被人發現,許衡愈發為自己感到憤憤不平。 枕頭邊還扔著一件他的?;晟?,棉質衣料柔軟吸濕,散發著淡淡的汗味。 昨夜兩人糾纏得十分激烈,幾乎是從門口一路做到床上來的。男人原本洗過澡,單穿著這件t恤,卻被她不管不顧地撕扯下來,只想讓肌膚親密、血rou緊貼、靈魂融合得更近一些。 被那具身體壓迫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坍縮了,只剩下對彼此的感知,刻骨而真實。 許衡很奇怪,明明是同一個人,在床上的表現和平日里怎么有如此大的差別? 穿著白色制服、帶上大檐帽,一臉不茍言笑的表情,會讓人以為他是塊冰,貼滿“生人勿近”的標識;月夜下、靜匿里,在炙熱體溫和滅頂瘋狂的歡愉中,他又變身成一張網,將所有試探捕獲、深掘、占領、吞噬。 那件?;晟郎?,不只有他的汗,還有她被俘虜的證明。 輕微的敲擊聲將許衡嚇了一跳,她連忙沖向房門,手忙腳亂地試圖開鎖。 海上的日落總是特別突然,剛才明明還有血色殘陽,轉眼間室內漆黑一片。沒來得及開燈,她憑借記憶撥動鎖上的密碼,正要向門外人解釋,卻聽見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 “老板,開門嘛,便宜得很,干什么都行,隨便你挑?!?/br> 生澀的普通話,嬌滴滴的口氣,嚇了許衡一個激靈:她這輩子還沒被女人挑逗過。 手握住鎖頭,嘴巴抿得死緊,大腦一片空白的時候,身體也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只有保持靜止、沉默,堅信以不變應萬變的策略,祈求對方知難而退。 女人又等了一會兒,可能以為房間里沒有人,終于走開了。 許衡踮著腳回到床鋪上,緊緊抱住王航留下的衣服,縮成一團躲進被子里:見過失足婦女、被人誤認成過失足婦女,即便與孫木蘭那種失足婦女聊過天,也比不上剛才真刀真槍的短兵相接。 印象中的越南女性柔弱嬌小,與中國人相貌相似,卻有一股獨特的異域風情。她們帶著斗笠、穿著奧黛、踩著高跟鞋、蹬著自行車,穿梭于法式建筑間的大街小巷。 盡管南海爭議表面上惹出不少是非,但中越兩國的經濟聯系越來越緊密也是不爭的事實。許衡聽很多從越南回來的人說過,隨著越共改革開放政策的深入,各種“腐化墮落”的現象在海防、峴港等地屢見不鮮。 為發展經濟,越南政府向公民提供免費的中文培訓——如今卻被用來招攬嫖*客,想必也是當初的政策制定者難以預料的。 整整一晚上,許衡的門板響了六次:每次都是柔弱的低聲試探,確定房間內并無回應,方才離開。 高級船員的房間在第七層甲板,爬上來很要費一番力氣。如果她們是一間房一間房地試過來,更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 許衡像只驚弓之鳥,自登上“長舟號”以來,還從沒有這樣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