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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連讓手臂抬起這樣簡單的命令都無法下達,少年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痙攣著,痛楚讓他的五官都緊縮在一起,他想尖叫,想摘下這該死的頭盔,然而此時海量涌來的信息已經徹底沖斷了大腦試圖控制身體的神經信號。少年仿佛一只脆弱的小小容器被迫接受著不停倒灌而入的海水,他殘存的潛意識告訴他,這樣下去不行,他不但漸漸無法控制身體,再這樣下去,他恐怕連自己腦海中原來的一切都會被沖擊得七零八落,徹底失去自己的意識,再無醒來的可能!☆、第18章李曜咬緊了牙關,他用盡自己一切的精神與意志開始試圖與這龐大異常的數據流對抗,他不想讓這可怕的沖擊徹底毀掉自己的大腦!可是他的力量是那么微薄,同這仿佛無窮無盡、傾瀉而下的可怕數據流可比,他的阻擋簡直是螳臂當車。這龐大而可怕的數據沖擊簡直如同山洪爆發時鋪天蓋地而來的洪峰一般,少年的努力像是建立起一道薄薄的堤壩,一阻之下,數據流涌入他腦海中的速度確實一緩,然而后果卻更可怕。被阻攔的數據在那道脆弱的堤壩前堆積,最后越積越多的數據幾乎是咆哮著宣泄而下,徹底將少年建立起的脆弱堤壩沖擊得支離破碎。這一瞬間,李曜覺得自己的腦子簡直被塞得仿佛要炸開一般的劇痛。然而在數據被阻攔的寶貴一瞬,少年卻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他靈光一閃之下,決定先搞清楚這些代碼的內容,這些該死的不停地塞過來的東西到底是什么?!那些被他放在大腦角落里的解碼程序在這數據洪流的縫隙間被喚起,黑發少年屏住了呼吸竭盡全力地讓自己遺忘疼痛和不斷塞入的數據,一心一意地逆推這海量數據內的真正信息。此時他的大腦簡直像一個運轉功率100%的處理器在瘋狂地將這些代碼內容由機器語言轉換成自然語言,他必須抓住這些數據涌來的間隙搞明白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少年的腦海一陣劇痛,此時他已經分不清是源源不絕塞進來的數據讓他脹痛,還是他自己強行調用大腦去壓縮破譯這些數據給大腦帶來的過量負擔更痛了。李曜終于還是在這沒頂之災面前抓住了最微薄的一線生機!這些代碼竟然只是網絡準入的底層協議和各式各樣的門戶構建語句,少年此時唇齒間已經一片血腥彌漫,渾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打濕,他卻仿佛沒有知覺一般,他此時全神貫注地做一件事:拼命地將這可怕涌來的數據轉換成自己更能讀懂的信息再塞到腦子里。在機器語言變成自然語言之后,無論是對于大腦的沖擊傷害還是需要占據的空間都會更小。這項工作就仿佛試圖將漫天洪水壓縮在一個個固定格式的容器中,再將這個容器塞到自己的地方,相比于任由洪水沖刷而下,這樣處理當然造成的破壞會更小。但是這么做不是沒有風險的,李曜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大腦能不能塞得下這么多轉譯了之后的數據,如果洪水的流量太過龐大,就算壓縮過后,也很可能會撐破黑發少年這只小小的容器。李曜更不知道這樣瘋狂的運轉破譯之下,他的大腦是否能支持得了那么久,此時他幾乎已經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連頭部持續的脹痛都已經麻木,只剩下“堅持下去!”這樣一個簡單的念頭在支持著他,此時的少年就像一個持續120%運轉的處理器,隨時可能因為過載過熱而燒掉。然而此刻,黑發少年別無選擇,這是他最后能抓住的希望!這背水一戰仿佛極其漫長,又仿佛只是短暫一瞬間。少年突然長長吸了一口氣,然后開始急促而迅速地喘息起來,甚至因為呼吸太過急促而有些嗆咳。他的第一反應不是這一切已經結束,而是將手放在胸口,感覺到胸膛中因為缺氧而怦怦跳躍的心臟,李曜這才覺得自己還活著。哪怕他此時狼狽得仿佛剛剛從水里撈起來,李曜也真誠地覺得,能夠再次用大腦接收到身體信號的感覺真好,即使是此刻唇齒間彌漫的血腥味、大腦的隱隱痛楚、胸膛中心臟的激烈抗議、喘息間的疼痛,這一切的感官信號都在告訴他:他還活著,他的大腦依舊完好,可以接收身體的信號。剛剛那樣可怕的時刻,別說分神接受身體各處的信號了,在大腦全速破譯數據的時刻,他連試圖思考都做不到,而如果他的判斷再晚一些,以那個數據傳輸的速率,只怕會將他沖擊成一個真正的白癡。黑發少年在虛擬艙中躺了許久,才從這死里逃生帶來的可怕悸動中稍微恢復了一些。他睜眼發現自己眼前血紅一片,于是掙扎著爬了起來,終于扔開了那仿佛帶著詛咒的可怕頭盔,他跌跌撞撞地爬進浴室里,試圖整理自己的視野。他卻在浴室的投影鏡中看到了簡直猶如惡魔化身一般的自己。不僅眼球上布滿血絲,連鼻孔和耳孔上也是絲絲血跡,嘴唇上他自己咬傷的口子更是清晰可見,他渾身上下被冷汗浸透了,頭發衣服已經全部打濕,這個形象簡直像是從地獄剛剛爬出來一般可怖。少年也被自己此時的狼狽嚇得一怔,他腦袋還隱隱有些暈眩脹痛。他摸索著用水清洗掉了臉頰上、特別是眼球中殘存的血跡,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覺得自己看東西依舊帶著一層淡淡的血色。李曜這些日子以來總算知道了浴缸的用法,他連衣物都沒脫掉,直接躺了進去,嘶啞著聲音命令房屋主控程序安排,浴缸中很快被安排了合適的水和按摩,甚至空氣中還體貼地多了一些新鮮的氧氣。黑發少年合衣躺在溫水中,水汽氤氳下,他閉著雙眼,這才徹底地放松下來。等他再度醒來時,水溫在主控程序下依舊保持著合適的溫度,但他的皮膚卻因為浸泡太久而起皺。徹底休息過后的少年覺得自己這才真正活了過來,他直到這個時候才有余裕來試圖理清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少年脫掉身上的衣物,命令房屋主控打開了淋浴,在溫水的沖刷撫慰下,漸漸平靜了自己動蕩不安的受驚靈混,又恢復了那個堅毅向前的李曜。此時他的腦海中簡直如臺風過境一般,留下滿地狼籍,多了許多莫名其妙的東西,有又些短時間內理不清的記憶。少年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