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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仰脖一飲而盡。 飲了回酒,平煜跟洪震霆對了個眼色,洪震霆會意,忽然起身,揚聲道:“諸位,我實不愿擾了各位飲酒的雅興,但平大人手頭有樁要案,還需借各位的眼力識別一二——” 眾人靜下來,不解地望著洪震霆和平煜。 平煜干脆起身,從幾后繞出來,在眾人困惑的目光中從殿中穿過,走到那棺材前,負手繞著那棺材走了一圈,點點頭道:“殺死這棺中女子的兇手,跟二十年前一樁奇案有關,只是此人太過狡猾,行兇手法看不出痕跡,我查了幾日,一無頭緒,只得索性將尸首搬來,請諸位幫我鑒別鑒別這兇手究竟用的哪派功夫,想來就算那兇手行兇時有意隱瞞,以諸位的眼力,總能看出些蛛絲馬跡?!?/br> 說著,立在棺材旁,靜立片刻,不緊不慢對著棺材蓋擊出一掌。 就見那看似厚重的棺材蓋從棺材上飛出,原以為會重重砸在地上,偏偏似有外力牽引,穩穩落在大殿當中。 眾人不知平煜服了赤云丹后內力已今非昔比,只覺平煜這手功夫怪得出奇,一時間瞠目結舌,竟忘了要上前查看那棺中究竟裝的何許人。 第100章 平煜露出這手功夫后,秦晏殊和秦勇因早就知道赤云丹的首尾,并不見得多么詫異。 可王世釗卻瞠目結舌,險得嗆出一口酒來。 他這些時日因自恃練了五毒術,武功突飛猛進,很有些自得。雖說身子也因練功有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譬如對房中事的渴求近日似乎弱了不少,又譬如晨起時原本回回都會有的變化也變得稀疏了很多…… 但比起有朝一日能狠狠將平煜踩在腳下,這些暫時的不妥又算得什么? 當初叔父令人將五毒術的秘笈交予他時,曾經說過五毒術是世間難見的奇功,不但有延年益壽之效,且可短時間內將人全身氣脈一一打通,迅速將人的武功提高至一流境界。 他相信叔父絕不會誆他,因此很篤定等完全練成后,全身精氣也會臻于幻境。 到了那時,他想要夜御幾人便可夜御幾人,又何必急于一時。 雖如此想,他心中到底有些不安,故一到金陵,便到珠市妓館里找來幾個大美人,輪番試了一晚。 怪的是,有時能成,有時卻怎么也無法隨心而為,到天亮時,他再也沒壓住內心的疑惑,氣急敗壞給一路跟隨他們的叔父的心腹——東廠公公劉一德送了密信,只因劉一德也在叔父的授意下練了五毒術。 劉一德來得很快,聽到他問出這問題后,沉默了一會,目光閃爍道:“練五毒術期間理應禁欲,若一味縱欲,功力難以練成不說,且因精氣受擾,房事上難免會受到影響,公子為了速速練至最后一層,近日還是克制些吧?!?/br> 雖然跟一個太監討論房事,讓王世釗覺得格外古怪,但這個說法讓他終于放下心來。 只是他也知道,五毒術的最后一層極難突破,非一年半載不能達成,而真到了那時候,傅蘭芽就算不落在平煜手里,也早就被叔父拿去用來做所謂的藥引了。 雖然直到現在叔父仍未告訴他全部真相,但他通過這些時日掌握的消息來看,不難猜出做藥引之人就算不死,多半也不會好過。 總之他這一路上是休想再打傅蘭芽的主意了。 只要一想到此處,他就惋惜得恨不得跺腳。 但比起壞了五毒術和叔父的大事,他不得不選擇做清心寡欲的“和尚”。 反正只要跟著叔父好好干,這輩子的榮華富貴是不用愁了,而只要有權有勢,到時候派了人滿天下去尋找,不怕找不到姿色能跟傅蘭芽媲美的。 可誰能想到不過短短幾日,平煜不知練了什么秘術,功力竟也漲進了這么多,且看這架勢,很快便會追上他。 看剛才平煜出手的招式,至陽至剛,跟五毒術又有不同,難道這世間竟有能跟五毒術一樣邪門的功夫? 他心里不是滋味了,為了練五毒術他付出了不少代價,誰知平煜竟這么短時間內便找到與自己抗衡的法子,往后他還怎么將平煜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王世釗這邊胡思亂想,平煜卻根本無暇理會,立在棺材旁,好整以暇地望著殿中諸人。 靜了一晌后,終于有人從小幾后起身,大步朝棺材走來,正色道:“我來瞧瞧?!?/br> 卻是文一鳴。 平煜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走近,等文一鳴探頭往棺材內看去,也跟著往內看了一眼,道:“這女子是昭月教的奉召,名喚紅棠,聽說平日很受金如歸的器重,文莊主多年來致力于除去昭月教,想來沒少跟昭月教打交道,應識得這女子?!?/br> 這時,其他武林中人也開始有人往棺材邊走,有慢慢圍攏的趨勢。 秦勇因親手檢過紅棠的尸首,此時也再坐不住,起了身,走到平煜身邊。 文一鳴聽得平煜的問話,并不抬頭,只盯著尸首點頭,露出恍悟神色道:“怪不得看這女子眼熟,沒錯,我的確是跟這紅棠以往曾交過手?!?/br> 平煜點點頭,“傷在胸口,一招斃命,胸骨凹陷,心脈盡斷,當場氣絕……” 說完,轉頭看向文一鳴道:“文莊主,你既跟這紅棠既相識,該知道此女武功委實不差,能將其一招除去之人,放眼整個金陵,恐怕也找不出幾個,不知文莊主見了這傷口,可有什么線索可提供給在下?” 此時旁的掌門人都已看清棺內尸首上的情形,都納罕不已。 光從尸首上的傷口來看,別說金陵,便是放眼整個武林,也找不到功力渾厚至斯者。 不知為何兇手殺了個邪教之人后,需要這般遮遮掩掩,全當下都覺得此事怪異,都在腦中竭力搜索起來。 文崢皺了皺眉,揮手令那幫樂姬退下,走到文一鳴身旁,看了看棺中女子尸首,目光轉向平煜道:“平大人,這紅棠雖死在金陵,兇手卻未見得金陵的武林中人,如果是旁處的邪魔外道——譬如鎮摩教或是天麒教,有的是一招斃命的邪門高手?!?/br> 一句話便將原本拘泥于金陵的兇手范圍擴大到了整座武林。 平煜抬頭看他一眼,并不反駁他,只摸摸下巴道:“文少莊主說得極有道理,只是查案需得一步步來,總歸先得將金陵排查完,再說旁處的事?!?/br> 文一鳴見兒子被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忙接話道:“此話甚為有理。只是平大人問得突然,在下也一時想不起金陵有這等功力的都有哪些人,” “不急?!逼届纤坪踉缌系綗o法立時水落石出,一點也不焦躁,只抬頭用目光緩緩掃過眾人,從容道,“各位英雄可有什么見解?” 就聽峨眉派掌門人劉玉子認真將目光從紅棠的傷口處收回,冷冷道:“此女胸骨凹陷之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