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7
眼一看,卻是秦勇。 她身邊并無他人,滿腹心事,走得極快。到了近前,一抬頭看見平煜,訝道:“平大人?!?/br> 又道:“正好,平大人,我剛得知一事,欲去找你——” 話未說完,忽然隔風送來一陣幽暗纏綿的簫聲,曲子斷斷續續,如泣如訴,似有勾魂之效。 二人沉默片刻,“不好,傅小姐——”秦勇忽然面色一變,抬頭道。 平煜早已心頭大震,直奔傅蘭芽的院落而去。 第56章 這簫聲音調并不高亢,穿透力卻極強,不過瞬息功夫,已如疾風一般,傳遍整座宅邸。 且那音調明明是吹的再尋常不過的平沙落雁,里面卻似有金戈鐵馬,音律的起承轉合之間仿佛蘊含著滔天巨浪,竟隱隱有摧枯拉朽之勢。 等平煜和秦勇察覺不對,胸中氣息已被那簫聲引得煩亂至極,五臟六腑中丹田之氣四處竄動,根本無法歸攏在一處。 二人擔心傅蘭芽處有變,本就憂心不已,加之簫聲催動,每幾個起縱,竟不得不停下來喘息片刻,以求盡力平復氣息,免得被那簫聲損及根本。 這宅邸本不算大,可二人卻同時覺得,前路似有一堵看不見的風墻在阻攔,致使從外院到內院的一段路前所未有的漫長。 等二人好不容易撐臂翻過內院的院墻,忽聽夜空中又傳來一陣笛聲,這笛聲高揚輕快,曲調明麗活潑,跟那幽怨纏綿的簫聲極不相容。 怪異的是,這笛聲一出,二人身上那種被沉沉巨石壓住的滯重感竟緩解了少許,行動得以變得輕快起來。 忽聽身后傳來衣袂拂動聲,有人緊跟在平煜和秦勇后面進了內院。 “這笛聲什么來路?”李攸的聲音傳來,有些發悶,顯然在竭力運用內力抵抗那魔音,“沒想到咱們這邊竟也有善cao音律之人?!?/br> “是敝派的余長老?!鼻赜旅嫔行┥n白,微喘著道,“余長老精于此道,善用內力糅合音律,勉強能對抗南星派的掌門人一二?!?/br> 又對平煜道:“平大人,看樣子,南星派的掌門人親自出馬了。這人不但擅長奇門五行術,于音律也頗有研究,二十多年前一場武林大會,曾用一首毀了八卦門掌門的武功修為,萬不可小覷?!?/br> 平煜比秦勇和李攸更焦心十倍,虧得余長老的笛聲橫空出世,才沒有被簫聲引得內力受損,對秦勇的話無暇理會,眼見傅蘭芽的院落已在前方,猛的停步,左右一掃,待看清身旁物事,便提氣一縱,一腳踏上路旁一株松樹。 只聽樹葉簌簌作響,轉眼功夫,平煜便已敏捷地順著樹干躍上樹頂。 他雖因怕傅蘭芽已被擄走,心里前所未有的慌亂,但他這幾年生死邊緣游走過無數回,知道一味冒進只會讓自己陷入被動境地,真到了近前,反倒不敢貿貿然闖入,立于樹梢上,凝神一看,就見原本守在院外的陳爾升和李珉都面露痛苦之色,緊緊捂住耳朵,陳爾升武功修為稍差些,嘴角已溢出一縷鮮血。 只因二人離那簫聲最近,最先受到波及,若沒有余長老的笛聲做抗衡,早已脈絡折損,最差也會落得個走火入魔的下場,二人卻仍死死守在院外,不肯臨陣逃脫。 尤其是陳爾升,只因他走時吩咐一句“好好守著罪眷”,他便整個人如同樁子一般釘死在原地,連半分半毫都未移動。 平煜心中一熱,刷的一聲拔出繡春刀,輕點樹梢,雙臂一展,如同大鵬一般飛縱而下。 李珉早已覺得渾身血脈如同滾水般逆流竄動,好不難受,眼見身影一閃,定睛一看,頓時心頭一松,喊道:“平大哥!” 剛一開口,便覺胸口劇痛,嗓間甜腥涌起,也跟著噴出一口鮮血。 平煜喝道:“你二人不堪抵擋這簫聲,一味強撐只會損及根本,先速速退下?!?/br> 再聽院墻外,已傳來打斗聲,想是他之前布置在府外的二十名護衛已經發現南星派的人馬,雙方已交起手來。 他正要奔入院中,一抬眼,見院墻上人影掠過,已有人突出重圍闖入院中。 他忙急奔兩步,眼見那人已要推門而入,眼中殺機閃過,猛的停步,從懷中掏出三枚透骨釘,揚臂一甩。 那人正要抬腳踢破房門,忽覺身后殺氣一盛,有什么銳利至極的東西正朝自己擲來,暗道不好,忙一低頭,狼狽地就地一滾,可到底晚了一步,只覺左胸劇痛,那利器已然沒入后背。 那東西上喂了麻藥,他仍想掙扎著起來,身子卻如木頭般再也不聽使喚。 平煜急奔到房前,抬腳踹開房門,踩過那人的身體,進到房中。 剛一進門,便見什么東西朝自己擲來,他忙側身一躲,冷冷的橫刀一甩,將那東西揮得老遠,只覺那東西力道甚小,毫無殺傷力可言,抬眼一看,就見傅蘭芽正極力鎮定地立在房中,胸膛還微微喘著,果不出所料,剛才那茶碗正是她擲來的。 他顧不上廢話,走到近前,一把拽過她的手便往外走。 傅蘭芽沒想到自己險些誤傷平煜,一時間有些尷尬,可情況危急,無暇啰嗦計較,忙拉住林嬤嬤,盡力跟上平煜的步伐,低聲道:“平大人,可是南星派的人來了?” 平煜此時全部內力都用來抵抗那越來越高亢的簫聲,只覺氣息已雜亂到無法調順,根本不敢開口,唯恐一說話,便會心脈受損,見她主仆二人氣息平穩,心知那簫聲對無內力之人并無用處,略放了心,一言不發拉著她二人往外走。 傅蘭芽卻已瞧出端倪,察覺平煜握著自己的手前所未有的冰冷,面色便是蒼白,一顆心不由得高高提了起來,想要問他發生了何事,但見他似乎極為艱難的模樣,只好按下。 跟著他走到院中,聽那簫聲越發清晰,音律格外古怪,心里陡然明白過來,她雖不懂武功,卻極通音律,只覺那簫聲的節拍似是被吹簫人有意拆開,硬生生在每一個起承轉合間插入了一把鋼刀,要多肅殺便有多肅殺,不由得想起父親曾說過二十年前在云南鎮壓夷民時,曾見有奇人異士用一把古琴當作武器,琴聲滔滔,蘊藏了金戈鐵馬,能殺人于無形,一人足可抵擋數十人。 眼見平煜鬢邊不斷有豆大汗珠沁出,她心念一動,忙伸手到袖中,撕下褻衣袖口上的兩塊,伸手拉了拉平煜的衣襟。 平煜心里正如萬只螞蟻在嚙咬,要多難過就有多難過,察覺傅蘭芽拉扯自己衣襟,更覺煩躁,但知道傅蘭芽不會無緣無故如此,只好停步,一臉不耐煩地看向傅蘭芽。 傅蘭芽卻忙走到他跟前,踮起腳尖,將兩塊淡粉色的物事給他塞入耳中,動作輕柔,且因離得近,氣息拂在他下頜上,讓他心里如注入一股清涼的泉水,頓時平復了不少。 他沒想到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