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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讓他來?” 李珉撓著頭笑了笑,不接話。 他知道平大哥為了對付東廠和鎮摩教,早在六安時,便已在暗中調兵遣將。其中雖然未必有他二哥,但一來二哥跟平煜是生死之交,二來二哥自兩月前來到貴州后,不知在當地忙些什么,久未回京。惹得祖母在家中暴跳如雷,沒事就逼著他們給二哥寫信,催他回來。 如今平大哥既已到了貴州,二哥定會第一個趕來。 說起來,自從二哥前年中了武舉被授了武德將軍,二哥便在先皇面前自稱要為朝廷搜羅民間異士,沒事就出門游歷一番,一年到頭,總有幾個月不在京城。 他跟在平煜身后往前走,感嘆道:“我好些日子未見到二哥了,有些想他?!?/br> 平煜回頭看一他一眼,笑了笑道:“過兩日就能見到你二哥了?!?/br> 說完,見到了正房,便道:“昨夜一夜未睡,你去跟許赫他們說一聲,大家今夜都早些回房歇息?!?/br> 李珉哎了一聲,高高興興走了。 傅蘭芽在房中等了許久,不見平煜過來,知他另有安排,索性不再等他,上了床,鉆進被子便睡,哪知剛閉上眼,門外便有敲門的聲音。 林嬤嬤跟傅蘭芽對視一眼,忙起身幫傅蘭芽穿好衣裳,下地,到得門邊,低聲問:“誰?” 便聽平煜沒好氣低聲道:“我?!彼@一路,為了傅蘭芽,不是翻窗便是翻墻,正沒好氣。 林嬤嬤大喜,忙開了門,果然是平煜立在門外。 第36章 平煜一進來,林嬤嬤便忙活開來,翻箱倒柜,將被褥一一搬出來。 傅蘭芽立在床旁,見平煜進來后,看都不看她,只杵在桌前候著林嬤嬤準備地鋪,神情透著幾分不耐。 她猛然想起母親那本書,睡意醒了幾分,暗暗端詳一番平煜的神色,見他似乎并沒有要討論那書的打算,估計他今日事忙,暫時未抽出空來去研究那本書。 雖然有心打探一二,但也知道欲速則不達,便含笑喚了一聲平大人,打算探探他口風。 平煜聽見傅蘭芽喚他,連眉毛都未動,只冷冷嗯了一聲,再無下文。 傅蘭芽見他并不怎么想理會她,想試探的話又憋回了肚里,其實若不是昨晚整夜未眠,她倒不會因此便知難而退,只是她此時實在太過困乏,無論如何也打不起精神。 平煜立了一會,想起懷中那本書,眸光一動,便要向傅蘭芽打聽那書的來歷,目光掃去,卻見她睡眼惺忪,看得出已疲倦到了極點,他冷著臉移開視線,算了,她最善強辯,就算此時問她,她精神不濟,估計也問不出什么來,不如明晚再好好審她。 這時林嬤嬤已將鋪褥準備好,走過來,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對他道:“平大人,都收拾好了,可以歇下了?!?/br> 說完,見平煜沒有別的表示,便走到床旁,扶著傅蘭芽上了床,將簾幔放下。 平煜默了片刻,熄了燈,解了外裳躺到地鋪上,閉上眼睛,因疲乏得很,很快便睡著了。 可沒過多久,某些東西便如幽影般滑入他的意識。 夢境如暗流,潮來潮去,顛簸起伏,他仿佛躺在漂浮的海浪上,一路被牽引到未知的幽暗中。 眼前幻影憧憧,無數人走馬燈般一縱而過,前一刻,他眼前還是瓦剌那黑絲絨般綴滿星星的夜空,一轉眼,耳旁突兀地響起一個中年女人的低笑聲,那聲音明明粗嘎無比,卻還透著一絲媚意。 他滿心憤懣,目呲欲裂,拼了命地掙扎,可身上卻仿佛失去了力量,絲毫無法挪動,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兩團肥膩晃動的東西離他越來越近。 一只手撫上了他的臉頰,濕冷粘膩,在他臉上反復摩挲游移,像是在品鑒獵物,片刻之后,又緩緩游向喉結,稍停,又再往下,似乎還打算一路往下游移而去。 他惡心得直打顫,激烈的掙扎之下,力量終于回到身上,猛的沖破禁錮,揮拳朝那具惡心至極的酮體打去。 耳旁回蕩著那女人的聲聲慘叫,可他卻覺得如論如何都無法消弭心里那股猛獸出籠般的憤怒和屈辱,正自拼力發泄,忽然眼前一閃,又到了另一處地方,那地方分外逼仄、陰暗,頭頂有瑩白的月光灑下來。 他懷里抱著什么東西,溫軟嬌小,讓他舍不得放手,恍惚間分辨一會,就看見一雙盈盈雙目正看著自己,嘴唇如同花瓣般微微張著,仿佛在發出無聲的邀請,他忍不住,想低頭吻住,一低頭,猝不及防看見她胸前那目眩神迷的美景。 耳邊有個聲音告訴他,不一樣,他喉結動了動,終于,黑暗中抬起手,想要伸手觸碰,可一晃眼的功夫,眼前卻幻化成了讓他畢生難忘的惡心場景。 他一個激靈,猛的睜開眼睛,濃烈的黑暗沉沉壓下,近旁是緩而輕的呼吸聲。 他喘息了片刻,直到那種濕滑冷膩的惡心感退去,才冷冷抬手拭了拭汗,轉身重又將眼睛閉上。 早上傅蘭芽醒來時,平煜早已走了。 她坐在床前,怔怔看著地上那平平整整的被褥,忽然意識到平煜似乎很懂得照顧自己。 相形之下,哥哥也跟平煜差不多年紀,但哥哥雖在外面歷練穩重,回到家時,從來都是衣裳伸手飯來張口。 細節往往能反映出一個人過去的經歷,如今想來,當年西平侯府發配去宣府那幾年,平煜從一介侯門公子淪為充軍苦力,肯定沒少吃苦,否則何至于起居時這般利落干凈。 正想著,林嬤嬤已經穿好衣裳下地,將被褥拾掇起來,重新收起。 —————————————————————————————— 今日侗陽天氣不錯,不似前些時日那般暑熱,街上行人如織,一位老嫗攬著一個籃筐,在街上走走停停,每到一處貨郎擔前,就饒有興趣停下,拿起東西左看右看。 走到一座首飾樓前,老嫗抬頭看了看,顫顫巍巍地進去,進得店內,瞇著眼睛看了會首飾,見無人理會她,便吃力地往二樓而去。 好不容易上了樓,摸到一處暗室前,她緩下腳步,左右看看,忽然一個閃身,沒進了門口。 進門后,老嫗原本佝僂的身子立即變得挺直,頭上發套亦被她一把扯下,然后,是臉上人皮面具,等她撕下丟到了竹籃里,便露出一張極為明麗嫵媚的臉龐。 走到桌旁,她疲累地撫了撫后頸,將那竹籃放在桌上,隨后坐下,露出個似笑非笑的笑容,從竹籃中取出幾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并一捆用布包著的物事,展開來,慢條斯理挑了一支極細的筆,提起筆,細細在那面具上描摹起來。 忽然,屋角屏風后傳來一聲細微的響動,那女子聽在耳里,細長媚眼朝那邊一溜,旋即啟唇含笑道:“來了就來了,干嗎還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