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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他拿了一個西紅柿洗干凈切成一片片,打了個蛋到碗里攪拌均勻,然后一前一后放進去。跟進來的顧冬負責切蔥花,磨蹭了好一會才滿意的扔鍋里。撇了眼他放的調料,鼻尖有香味縈繞,顧冬輕笑,以后等你長大了,誰跟了你,肯定很幸福。顧延看似漫不經心,你真這樣認為?愛干凈,勤快,房間整理的跟博物館一樣,廚藝精,面條炒菜熬湯都一流,智商又高,記憶好,事情說一遍就能記住,包括小細節,而且打架技術獨具一格,顧冬總結后點點頭。既然這么好,你應該自己留著,顧延把這句話在嘴里咀嚼了幾遍,最后還是吞下去了。人一生病就容易想太多,可能是出門淋了雨,有些發燒的顧延靠在床頭,嗓子隱隱灼痛,身邊的人正以一種把自己悶死的姿勢趴在床上,單薄的身體隨著呼吸輕輕起伏。剛要靠近,趴著的人突然翻過來,手腳隨意舒展,毫無防備的睡姿暴露出來,顧延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像平時一樣偷偷親了一下就離開,見對方迷迷糊糊的撐開眼皮,手抓著他的胳膊,顧延猛地僵住脊背,深吸一口氣,因為緊張,語氣有些冷硬,別靠這么近,會傳染。要傳染早就傳染了。顧冬又閉上眼換了個姿勢,在廚房里都用過同一把勺子。顧延臉色一變,眼底沉沉的,剛才的事被發現了嗎?他心里驚濤駭浪,手心都起了層汗,引以為傲的理智正在一點點崩塌,會被罵變態吧,然后關系惡化,躲避顧延呼吸急促,像是一個罪犯在等待判刑,可耳邊只有綿長的呼吸聲,他低頭一看,眼前的人睡的正香,這會他才發覺自己渾身是汗,僥幸還能有幾回?小年后,臘月二十六學校最后一批苦守的學生才解放,顧冬中午回去就加入打揚塵大工程。顧成負責樓下和院子,顧冬和顧延負責樓上,擦玻璃擦桌子拖地,拿棍子綁了掃帚清理墻角的蜘蛛網,忙了一下午,累的夠嗆。顧冬癱在床上不想動,任由顧延把他鼻頭上的灰擦了,他瞇起眼睛,太陽城那會見面,記不記得?顧延,沒有人是垃圾,活著都有不同的價值。三觀差異太大,我以為我們合不來,現在看來,好像還挺不錯。顧冬打了個哈欠,側頭壓著枕頭,聲音里帶著困意,記得過半小時叫我,得做份卷子看著已經睡著的人,把被子蓋嚴實,顧延揉揉他的頭發,湊過去用嘴唇輕碰了一下,哥,我在改了。二十八那天天擦亮,顧帶著顧冬和顧延去了青城楓橋鎮老家祭祖,把老人的墳頭上長滿的枯草全砍掉了,擺好香燭,燃香焚紙,父子三輪流上前磕頭。張文清也來了,風塵仆仆的趕到這個偏僻的小村落,身上的羊毛大衣被雜亂的樹枝劃拉著,腳上那雙高跟皮靴染了泥土,她的臉色很不好看。媽,冬冬快高考了,你要保佑他考上大學啊。顧冬看著她在墳前鋪了層塑料袋,又在上面鋪了層紙巾才跪下來,眼角抽了好幾下,聽到這句話,連面部肌rou都輕微抽動。邊上的顧成偏頭,下巴收緊了些,顧延冷著臉,沒什么表情。冷風呼呼的吹,樹木大幅度搖曳,林子里寂靜的有些死氣沉沉,張文清不經意掃了眼墓碑,眼皮一跳,連忙站起來整理好衣服后退好幾步。婆媳隔了陰陽,有些矛盾和發生的爭執過往依舊存在。第21章祭完祖之后把老屋打掃了一遍,顧成搬了把竹椅到院里,什么也不干,坐下來發呆,他望著老樹底下的那口枯井,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他的人生差不多已經走完一半,又過年了。外面傳來笑聲,顧成輕嘆息,當年死活都不要兒子,走的那么堅決,一開始兩年還聽老鄉提起在哪個廠里工作,后來就了無音訊,現在突然出現,花費大把精力圍著冬冬轉,她到底想圖什么?屋檐下的顧冬抬頭看對面樹上的兩只鳥,可能是老了,懶的挪窩,就相互挨在一起蹭著翅膀啄啄脖子上的毛取暖,他把凍僵的手放羽絨服口袋里面,一時有幾分感慨。拐角處張文清拿手機對著顧冬拍了幾張照片,按了保存,又若無其事的把吹亂的發絲攏到耳后,她并不知道背后池塘邊站著的顧延把這一幕全捕捉到了,包括她臉上不屬于一個母親對兒子該有的算計。顧冬他們是早上一下火車就趕來這里,買的是下午五點多的車票,中午幾人在鎮上找了一家火鍋店,定的鴛鴦鍋底,一半是雞湯,一半飄著紅彤彤的辣椒油,光聞就知道很辣。張文清看看四周鬧哄哄的場面,不顧形象大吃大喝嘻笑怒罵,還有發酒瘋的,年味很濃,她兩條描過的柳眉蹙了蹙,很是厭惡。顧成父子三沒人管她,等鍋底沸騰了就開始弄調料放菜,張文清沒有動筷子,只在一開始舀了一點雞湯,端著高貴雅致的姿態,跟這種放開去吃去笑的氛圍格格不入。在外人看起來就是一家四口,只是氣氛兩面化,過來添加茶水的服務員都發現了,偷偷瞄了幾眼,在看到張文清身上的大衣,眼睛一亮,立刻去跟同事八卦去了,什么雜志上的新款,有錢人之類的。張文清自己不吃,不時給顧冬夾菜,還全是顧冬不喜歡吃的,估計她自己知道了肯定也很抑郁,出發點是好的,結果卻直往另一頭走。碗里多了塊凍豆腐,顧冬挑眉,余光落在右手邊的人身上,沒有停留多久就收回。吃到一半的時候張文清出門接了個電話,回來時神色有點差,她跟顧成打了招呼就走了,她一走,三個大老爺們的食欲都好了不少,動作也更放的開了,風卷殘云的把鍋底清掃干凈。年三十,顧成忙著拌rou餡搟面皮包餃子,顧延寫春聯,一手毛筆字筆鋒強勁有力,一筆一劃如利劍長戈,跟平時工整端正的字是兩個極端,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根本不可能相信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顧冬也提筆寫了個福字,棱角都勾的很漂亮,頗有幾分飄逸的韻味。下午盛晨光打電話拜年,先是埋怨作業多,然后又東拉西扯了一番,顧冬,初一來我家玩吧。我去你那里也行。電話里傳來笑聲,就像只等待被夸獎的大型犬類,我昨天剛從越江回來,給你買了大禮物。顧冬思索著,初一不出門,要不初三吧,去有意思。好,就這么說定了啊干什么?我還沒說完,小叔,把手機給我!我數到三!炸毛的吼叫聲被一連串嘟嘟聲取代,顧冬的思緒被香味勾住了,掛了電話直奔廚房。餃子是豬rou白菜餡的,個頭大,皮薄,一口咬下去湯汁四溢,顧冬習慣去蘸點醋,邊吃邊夸很好吃,讓看的人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