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手打翻我手中止痛藥，七彩藥片四處揚散，落在地上，發出噼啪輕響，一聲一聲扯斷我腦中神經。

“你當真一點心也沒有，這種時候還要吃糖！”

何厲的聲音似從很遙遠地方傳過來，我只覺四肢冰涼呼吸困難，我捂著胸口慢慢跪倒。

視線漸漸模糊起來，我似乎看見陸青繁和何厲緊張的圍上來。

巨大的疼痛如劈面而來的巨浪將我淹沒，霎時間失去一切只覺。

仿佛做了一場大夢，當我從醫院醒過來，一時竟反應不過來身處何處。

孟斯齊守在我身邊，見我醒來松了一口氣。

他對我說，“即玉，你痛到休克?！?/br>
我慢慢回想起發生過什么事。

“他們呢？”一開口，聲音嘶啞如破鑼。

提起陸青繁和何厲，孟斯齊立即沉下臉。

“他們一直等在外面?！泵纤过R聲音極冷，“何厲和陸青繁這樣刺激你，他們該死?！?/br>
“他們并不知道我身體有病?！?/br>
不過這下全部都知道。

“你愿意見他們？”孟斯齊問我。

我搖搖頭，“不，我現在很累，我想再睡一會兒。讓他們離開吧?！?/br>
“我去叫他們走?！?/br>
我的四肢仍冰涼麻木，如置冰窖。

我拉住孟斯齊，猶豫一下，還是問出口，“我……我的病情如何？”

他的身體僵了一下，對我說，“不要擔心，你的狀況很好?！?/br>
“那么明天的治療……”

“二期治療可以等一等，沒關系。你的血液檢查結果未達標，這是常有的狀況，你不要亂想?！泵纤过R急急說。

傻子都聽出不對勁。

我半天不聲響，最后勉強對他笑一笑，“我知道了，我不會亂想?！?/br>
“真的沒關系，你不會有事?！泵纤过R握住我的手。

“嗯，我不會有事?！?/br>
此刻我心中反倒澄明。

我推推他，“你快去工作，我要睡了，不要擔心我?！?/br>
孟斯齊擔憂的看我一眼，還是走出了病房。

我一個人躺在床上，靜靜望著天花板。

真奇怪，到了這種時刻，我反倒一點都不害怕，心中倒有些輕松釋然。

的確有一點心灰意冷，想就此放棄挽救自己生命。人生生滅滅不夠都是片刻的事情，強求不來。我一再努力，還是不行。

死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閉一閉眼，只當天黑，馬上就過去。

我仍愿意相信奇跡。

但若奇跡不降臨，我也不會失望。

我睡到第二天清晨才醒。

一睜眼就看見孟斯齊伏在床邊，眼眶凹陷，下巴長出一層青色胡茬，誰也睡不安穩。

倒比我更像病人。

我伸出手去輕輕摸他的頭發，他輕哼一聲，慢慢睜開眼。

我有些不好意思，“把你弄醒了?！绷⒓磳⒎旁谒^頂的手收回來，“我忍不住想摸摸你?！蔽艺f。

孟斯齊拉回我的手放在他臉頰上，“任你摸夠，我求之不得?！?/br>
我笑，“孟斯齊，你臉皮越來越厚，這么不害羞的話都說得出口?！?/br>
他深深看我，“因為聽的人是你，我才說的出口。我想一輩子對著你說情話?！彼寻脒吥橗嬄裨谖沂中穆ゲ?。

“好啊，那就對著我說一輩子吧，我一定都聽著?！蔽艺f。

孟斯齊卻不再說話。

我感到手心中漸漸濕潤，有溫熱水分濡染開來。

是他哭了。

他終于還是不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能再騙自己。

我假裝沒有看見他哭，繼續說，“一輩子是很長的時間，真的很長很長?！?/br>
那么長的時間，希望你能夠遇見另一個人，希望他能聽你說一生的情話，直到最后。

可是多么遺憾，那個人不會是我。

真的對不起。

第38章結局

我沒想到鄭宜家回來看我。

當孟斯齊告訴我，外面有位鄭小姐想要見我時，我十分訝異。

我以為她和陳爾信早已乘飛機離開本市。

鄭宜家一進門便說，“不要驚訝，我表哥不肯離開，所以我陪他留下?！?/br>
她嘆口氣，無奈說，“表哥雖然不說，但我知道其實他一直都在等你，他想帶你一起走?！?/br>
我默然。

只好問她，“你怎么知道我在醫院？”

“昨天我和表哥也在那家會館，我親眼看見你被抬進救護車?！?/br>
真是巧，昨日大家齊齊去同一地方消費。

“陳爾信也看到了？”

“是，我已經全部告訴他。他一直把自己鎖在酒店房間中，不肯出來?！编嵰思艺f。

“這次他真的要恨死我?！蔽铱嘈?。

“表哥不敢來看你，生怕你已直挺挺躺在床上，從頭到腳蓋一塊白布?！?/br>
“死神尚未將我納入他的本日計劃?！?/br>
鄭宜家仔細看我，“你現在感覺如何？”

“仍在等待奇跡降臨?！?/br>
鄭宜家不語，她聽得出我情況不妙。

她趕忙轉開話題，“門外兩位英俊男士是誰？我進來探望你時，他們眼睛齊齊向我噴火，簡直要將我燒成飛灰才罷休?！?/br>
她似心有余悸。

“舊情人?！蔽颐娌桓纳恼f。

我將舊事簡短的講給鄭宜家，她聽完，忍不住驚嘆，“我代本市所有單身女性嫉妒你，所有男人都跑來愛你！”

“不，但凡他們中有一人是真心愛我，我就不會是今天這副樣子?！?/br>
她想了片刻，對我搖頭，“或許并不是不愛，只是不懂得如何去愛。那位何厲先生，他生來是天之驕子，慣于掌控他人，只有人愛他，沒有他愛人的道理。他自以為你永遠不會離開他，所以從不用心去珍惜。只能說他不懂怎樣愛，而不是不愛你?！?/br>
“即使真如你所說，我也不會覺得幸福?！焙螞r感情這種事，如何能這樣分析。

“不過你的主治醫生十分關心你，我昨天也來過，見到他一拳打在門外一位男士臉上，被打的人也奇怪，居然一聲不吭。我嚇一大跳，因此他對我說你不能見客時，我一句不敢多問，生怕他也一拳打中我?！编嵰思倚?，“今日見他，倒是溫和不少?！?/br>
我聽了一怔，沒想到孟斯齊這么生氣。

只是不知道是誰被他揍。

鄭宜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