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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很有眼色的起身告辭了。 計夫人把厲夫人送到了垂花門才折回來。 吳夫人就問她:“厲夫人怎么跑到你這里來串門了?” 論丈夫的官職,計大人是京官,厲大人外放;論鄉情,計大人是南邊人,厲大人是北邊人。而且還是前后胡同住著。 計夫人就笑道:“厲夫人聽說我們家老二中進士之前跟著陳老翰林讀了幾年的書,就想把兒子也送過去,讓我來幫著從中遞個話?!边@本是尋常小事,計夫人說過就丟在了腦后,問起吳夫人來:“倒是你,不是說三兒媳要生了嗎?怎么還有空到我這里來串門?” “還有十來天呢!”吳夫人笑道,“這不是天天在家里悶得慌嗎?就借口到你這里來坐坐,說說話。等她生了,我就更沒空暇了?!比缓蟮?,“我沒有打擾你吧?” “你這話就見外了?!庇嫹蛉诵Φ?,“你來了我歡喜還來不及,何來的打擾?!闭f著,親自剝了個李子遞給了吳夫人。 吳夫人也不客氣,一邊吃著李子一邊和計夫人聊著天:“你們家老爺這次升了大理寺正卿,應酬更多了吧?” 計大人原來是大理寺少卿。 計夫人笑道:“恰恰相反,比從前清閑了不少——從前他要圍著別人轉,什么事都得隨別人,現在別人圍著他轉,他想怎樣就怎樣,自然就清閑了不少?!?/br> 吳夫人想了想,道:“你這話說的也有道理?!苯又言掝}轉到了沈任思身上:“你聽說了沒有,吏部左給事中沈大人,把俞閣老家的大公子給擠掉了……” 這已經是近日京都官場人人議論的話題,計夫人又怎么會不知道。只是考慮到吳夫人和俞家的關系,她不好多說罷了??陕爡欠蛉说目跉?,卻沒有一絲的怨懟,她不由覺得奇怪。 “那個沈大人,也太不講情面了?!庇嫹蛉撕滢o地道,“俞公子還年輕,以后有的是機會,也不急在這一時?!?/br> 吳夫人知道她這是在顧忌自己,笑著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么對俞夫人說的。不過,那沈大人行事,也的確是太急切了些。說起來,他還和俞家有些淵源,不看僧面看佛面,他退了一步,俞家自然會領他的情,以后他有什么事,俞閣老念著這些情誼,總不能袖手旁觀,他因此能得俞閣老相助,不比這樣爭來斗去讓旁人看笑話的好!” 計夫人聽著有些冒火。 這個吳夫人,長著一雙勢利眼,看見哪家顯赫就會攀上去。不止一次的拉著自己交際應酬,讓別人誤會她和俞家是姻親。 她是不是謊話說多了,以為是真的了? 沈任思和俞家有故,自己這個正經的姻親都不知道,她怎么就知道了? 她又是從哪兒聽到了只言片語就在這里信口開河! 想到這里,計夫人就淡然地笑了笑,道:“沈大人和俞家有些淵源,我怎么不知道?” 吳夫人正等著她這句話了,聞言笑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沈大人,是華陰傅家的女婿!俞公子不是曾和傅家的九小姐訂過親嗎?如今俞傅兩家還像親戚般的走動呢!” 計夫人一愣。 俞公子是所有丈母娘眼中的得意女婿,當時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打過他的主意。他和傅家的親事在親戚間是人盡皆知。 “沈大人竟然是傅家的女婿!”她喃喃地說著,眉頭蹙了起來,“那這件事的確做得有些過分?!?/br> 吳夫人就笑道:“我看沈大人倒情有可原——事關自己的前程,他和俞家又沒有什么接觸,為自己爭取一下,也無可厚非。不過傅大人卻做得有失公允——他可是長輩,這些年俞閣老對傅家照顧有加,晚輩們遠在家鄉,不知道這其中的事,他怎么也聽之任之,由著那沈大人胡來呢!沒有謀得那個差事是小事,可讓自己人給搶了去,這好比是大庭廣眾之下一巴掌打在臉上……虧得俞閣老涵養好,要是我們家老爺,只怕就要跳起來罵娘了?!?/br> 這件事,計夫人還是第一次聽說。她不禁問道:“這件事,俞夫人知道嗎?” “我也不清楚她是不是知道?!眳欠蛉寺冻龈鳖H有些無可奈何的表情,“我也不常去俞夫人那里,怕被她誤會是在搬弄是非?!比缓舐曇粢桓?,急急地解釋道,“計夫人,我雖喜歡說些家長里短的,可也不是那不分場合的人,什么話當講,什么話不當講,我心里明白著。只是聽著外面議論紛紛的,想著俞家受了這樣的委屈還要受這樣的非議,實在是替他們委屈,又是在你面前,這才多嘮叨了幾句?!?/br> “吳夫人不要誤會?!庇嫹蛉嗣πΦ?,“我也是好奇?!痹掚m然這樣說,到底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之后和吳夫人說話都有些走神起來,待吳夫人走后,她就匆匆去了俞家。 俞夫人正氣得全身發抖,聽說計夫人來了,喝了幾口涼茶,這才勉強穩住了心神,去了會客的花廳。 計夫人見她臉色不好,到了嘴邊的話就緩了緩,笑著問起了珍姐兒。 “能自己吃糊糊了?!碧岬轿ㄒ坏膶O女,俞夫人還是很高興的,“mama們照顧得也很盡心,想必會越來越好?!?/br> “那就好!”計夫人笑著,思忖著該怎么跟俞夫人提起吳夫人說的那些話,束mama突然急急地走了進來。 她神色有些凝重,但還是勉強露出笑容和計夫人打了個招呼,這才在俞夫人耳邊低低地說了幾句。 俞夫人的臉色立刻變得鐵青,她低低地吩咐了束mama幾句,雖然聽不見說了些什么,可那語調里流露出來的帶著幾分壓抑著的怒火計夫人卻聽得清清楚楚。 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能讓俞夫人這樣生氣? 計夫人有些奇怪,束mama已匆匆而去。 俞夫人就深深地吸了口氣,表情微緩地溫聲問計夫人:“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是不是有什么事?”開門見山的,完全沒有了平日的委婉。 石火電光中,計夫人一下子明白過來。 俞夫人還有事,所以想快點打發了她。 她微一猶豫,想到事關重大,還是把吳夫人所說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俞夫人。 計夫人以為,俞夫人聽說了如果不大吃一驚也會因為早就知道而對她解釋一番。誰知道俞夫人只是“哦”了一聲,輕描淡寫地說了句“這件事老爺早就知道了,沈大人也是因為不知道兩家的關系”。 看樣子,俞夫人并不想和她說這件事。 或者,這其中還有什么蹊蹺? 計夫人尋思著,就覺得自己這樣急巴巴地趕過來很沒意思。和俞夫人說了幾句話,就起身告辭了。 “有空的時候就過來陪我坐坐!”俞夫人和她說著場面上的話,送她到了門口。 計夫人停下腳步,推辭道:“哪能讓您再送,您快回屋去歇了吧!有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