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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無人?!逼綍r遇見她畢恭畢敬的陳mama皮笑rou不笑地給她行禮,身后還跟著七、八個五大三粗的婆子,“太夫人就讓我暫時來服侍九小姐一些日子!” 陳mama是大伯母身邊最得力的,等同于碧波家的之于母親,黎mama之于祖母。 她覺得不對勁。 自己來碧云庵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怎么派了這么多人過來?就算母親身邊有事要碧波家的回去,大可請祖母派黎mama過來,為什么要派陳mama過來?讓長房插手五房的事。而且跟陳mama過來的人個個孔武有力,面生的很,一看就不普通的粗使婆子,也不是常在內宅走動的。 家里有了變故! 而且局面還對她和母親很不利。 她很快意識到事態的嚴峻,挺直脊背,微揚著下頜,用一種睥睨的目光居高臨下地盯著陳mama,希望能在氣勢上壓一壓陳mama:“我這邊有庵堂的師傅,還有兩個小丫鬟,就不勞煩陳mama了?!?/br> “九小姐,這可不太好!”陳mama雖然笑容滿面,卻絲毫沒有仆婦的恭順,“要是太夫人知道了,該責怪我辦事不力的?!闭f完,朝著旁邊一個馬臉婆子使了個眼色。 立馬有兩個婆子架住了碧波家的。 她臉色大變。 “九小姐!”碧波家的朝她使眼神,示意不要動怒,陳mama人多勢眾,不要吃眼前虧,“既然五太太那邊有事,那我先回去了?!庇终Z帶雙關地道,“算算日子,五老爺應該已經收到五太太的信了,你且安心等些日子?!?/br> 陳mama沒有做聲,退后幾步。 她眼睜睜地看著碧波家的被兩個婆子壓著離開了碧云庵。 第6章 驚變 一想到這些,傅庭筠的太陽xue就“突突”直跳。 自從碧波家的走后,她就被軟禁在了碧云庵——可以隨意走動,卻不能出行;可以讀書寫字,卻必須經陳mama之手;可以和果慧大師談天說地,卻必須由兩個粗使的婆子陪著。好像一眨眼睛,她就會長出對翅膀飛了似的。偏偏碧波家的一去后家里就再也沒有了音信,她好不容易托果慧師太給母親送的一封信也被陳mama截留下來。 “九小姐,我們也是奉太夫人之命行事,”陳mama看她的目光冷淡中透著幾分不屑,“還請九小姐不要為難我們?!?/br> 她惱羞成怒,“啪”地一聲把陳mama關在了門外。 和衣躺在床上,想著家里還不知道鬧成怎樣了,忍不住把臉埋在枕頭上哭了起來。 頭昏鼻塞之余又覺得困惑。 祖母早就不理事了,由大伯母主持中饋。陳mama是大伯母身邊最得力的,幫大伯母掌管著公中銀匣的鑰匙,家里的管事、仆婦對她恭敬有加不說,幾位伯母、母親和嬸嬸見了她也禮讓三分。她卻從不失本份,待人和氣恭謙,連祖母都十分稱贊。并不是個逢高踩低之人,就算她是待罪之身,也不可能因此而失了尊卑??! 念頭一閃而過,她猛地坐了起來。 如果她不是待罪之身呢? 陳mama是大伯母的心腹,大伯母又最得祖母的信任。如果說大伯母什么事都聽祖母的,那陳mama就是什么事都聽大伯母的。 難道是左俊杰使了什么招讓家里的人相信了他的話? 她眼皮直跳,再也坐不住,去了陳mama那里。 “……你來之前,祖母都說了些什么?”她直直地站在屋子里的中間,緊緊地盯著陳mama的眼睛。 陳mama沒有回避,目光堅定地和她對視:“太夫人說,天氣炎熱,九小姐剛剛中了暑,如果回去,少不得又要車馬勞頓,萬一又中了暑可怎么好?不如在庵堂里多住些日子,等天氣涼爽些了再回去。只是這庵堂太過偏僻,家丁護院又不好長住在此,只好讓我帶幾個使得上力的婆子來服侍九小姐了?!?/br> 這種話,騙騙那些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還差不多! 她無心和陳mama打太極,索性開門見山:“陳mama,是不是那左俊杰說了什么……” 話剛說出口,陳mama已低聲喝道:“九小姐,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您要是行的正走得直,那左俊杰說什么也沒有用。家里十幾位小姐,太夫人最喜歡的就是您。您就是不為傅家的聲譽著想,看著太夫人滿頭的白發,已是知天命、半截入土的人了,您都要消停消停才是!”她說著,眼眶漸漸泛紅,“您還是回去吧!好好呆在屋里,還有小姐的體面,這樣胡說八道,我就是拼著個大不敬的名聲也要替太夫人、大太太管教管教您?!?/br> 沒想到陳mama這樣看她。 家里的長輩是不是也這么想呢? 她腦子“嗡”的一聲,血住上直涌:“陳mama,我是怎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你怎么能信一個外人的話……” 陳mama卻一副不愿意和她多說的樣子,徑直拉開了房門:“九小姐,天氣熱,您先回屋歇了吧!” 幾個粗使婆子站在屋檐下看熱鬧,沒想到房門突然開了,不好立刻散了,縮頭縮腦地轉過頭去,裝出站在一起說閑話的樣子。 她不想就這樣回去,又不想當著那些粗使的婆子和陳mama爭辯,咬著唇站在那里。 “九小姐!”陳mama背過身去,“我們這些下人,走到哪里都低頭彎腰受人輕待??蓜e人一聽說我們是傅家的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說話的口氣也柔和了不少……您不在乎,可我們卻當做性命……只盼著傅家興旺發達,爺們都能中進士、當大官,姑奶奶們都能封誥命、做宗婦,我們也能挺直了腰桿走出去……” “你都盼著傅家好,何況是我?”她壓底了聲音打斷了陳mama說話,語氣急切地辯解道,“mama既然有這樣的心思,就更應該幫幫我才是?!?/br> “九小姐!”陳mama聲音顯得有些疲憊,“太夫人十五歲嫁到傅家,從孫媳婦一直熬到太夫人,大太太二十七歲就管了家,從算帳要用算盤到一聽就知道多少,不知道走過了多少道坎……您放心,但凡有一線希望,她們都不會冤枉您的。您就別給她們添亂了?!?/br> “冤枉”兩個字咬得有些重,分明是另有所指。 說到底,還是不相信她。 她突然間心灰意冷。 也是,一邊是大太太一邊是她,誰的話可信,對于陳mama來說,不用想也知道。 再說下去,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她腳步沉重地回了屋。 寒煙和綠萼并肩走了進來。 “九小姐,我們看您這幾天睡得不好,想向庵里的師傅討點綠豆,給您做幾個綠豆餅,誰知道陳mama跟前的樊mama卻攔著不讓我們出門!”兩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綠萼低著頭,寒煙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她的神色,“那樊mama還說,讓我們以后別想一出是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