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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偏要白哲拿美好一夜來換。這美好一夜的含義就是白哲要全程主動,也就是俗稱的“坐上來,自己動”,白哲無奈之下只好答應。他本以為這張照片那時候就該刪了,沒想到至今還留著,還成了杜子驍的ipad桌面。白哲看著照片上從上到下濕透,頭發瓜皮一樣蓋在頭上的自己,憤憤然打開了杜子驍的相冊。你說杜子驍的ipad也沒有個鎖屏密碼,這張照片大喇喇當桌面,萬一以后被別人看到,自己多丟人。等到打開杜子驍的相冊,白哲卻愣住了。里面十之八九,都是他的照片。有四五年前,杜子驍還沒用上ipad的時候,用相機拍的,被他特意導了進來;還有些兩三年前拍的,杜子驍都沒刪,甚至有幾張被他用美圖軟件配了些小星星之類的背景,看起來惡俗又幼稚;甚至還有最近的。杜子驍也許閑下來什么都不干,只顧著舉著ipad偷拍他,于是白哲坐在評委席上低頭與編導說話的瞬間被他抓拍下來,白哲站在舞臺上彩排走位的瞬間被他抓拍下來,還有一張,白哲恰好回過頭,眼神茫茫然,也被如實記錄在鏡頭中。杜子驍大約把ipad當成電子相冊了,里面滿滿當當都是白哲的照片,擠得他連應用都下載不了幾個。怪不得他總抱怨,為什么蘋果公司不能出個1000g的ipad呢?無聊!白哲心里罵了一句,從許多照片里選了自認為最能體現自己氣質的一張,設置成了桌面。然后他丟下ipad,去廚房找杜子驍。白哲家的開放式廚房氣派極了,可惜裝修好后白哲沒用幾次,都是杜子驍在用。他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雙手交疊,撐著桌面,看著杜子驍的背影。杜子驍系著圍裙,那圍裙是他自己買的,褐色條紋格子,杜子驍還夸贊有巴寶莉的范,實際上淘寶九塊九包郵。白哲沒為錢發過愁,哪怕唱片公司剛組建之際需要大筆投資,他也很快就找到徐易孚救急。他家里的裝修之低調奢華,恨不得把“不差錢”塞進每塊空氣里,然而這些到杜子驍面前通通都沒用。杜子驍就是有本事用淘寶九塊九瞬間把白哲高冷的家變得充滿柴米油鹽煙火氣。杜子驍原本在備菜,見白哲醒了,就正式進入烹飪程序。他把姜絲蔥絲扔到腌rou的碗里,回頭想問問白哲想不想多一盤涼菜,沒開口,卻盯著白哲笑了。白哲被他笑得發毛,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問:“你笑什么?”白哲的t恤領子寬大,露出他頸側三四個紅得發紫的吻痕,有一個橫在喉結側邊,恨不得穿了polo衫都遮不住。杜子驍一見就想起昨晚,想起今天早晨醒來,看到白哲乖乖臥在自己懷中熟睡的模樣。他幸福,又高興,高興了,禁不住就要笑。他為什么笑卻不敢讓白哲知道,白哲臉皮薄,知道了要翻臉,于是杜子驍嘆了一聲,道:“咱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見個面都難,忙起來恨不得一天到晚連個電話都不通?,F在離了婚,反倒像過日子似的天天在一起?!?/br>這句話在白哲心口微微戳了一下,叫他心底某個地方酸楚起來。真的,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要費勁很多心力才能抽出那一點點時間,短暫地見個面??墒且娏嗣?,往往也是不歡而散。他們之間有太多心結,也有太多從他人口中聽來的流言蜚語。一個解釋不清下一個接踵而至,說著說著兩人就要吵起來??墒乾F在離了婚,反倒能夠好好聽對方講話,甚至像過日子似的,每天見個面。白哲心中酸楚,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只好勉強地笑笑,附和一句:“是啊?!?/br>杜子驍笑過,轉身繼續做菜,一邊按工序一道道下鍋,一邊跟白哲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白哲正跟他聊著,忽然手邊手機震動,他湊過去一看,是杜子驍的手機來短信了。短信是英文,顯示了大半條,白哲雖然沒看完整,意思已經領略了大半。剛好這時候杜子驍一道菜出鍋,盛盤以后端過來放在桌上,白哲指了指手機,問他:“你要去好萊塢拍戲?”杜子驍的表情凝滯了一瞬,不自然地笑道:“嗯,對?!?/br>“這是好事啊,”白哲仰頭笑道,“怎么不告訴我?”“剛定下來,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倍抛域斪チ俗ヮ^發,有點不好意思,“是個科幻片男三,戲份還可以,打戲多文戲少,給男女主角當綠葉用的。我無所謂這些,就當先去好萊塢混個臉熟,開拓一下事業線,畢竟我也不能靠臉吃一輩子飯?!?/br>白哲問:“導演是誰?”杜子驍說了個名字,說完像掩飾緊張尷尬似的笑起來:“也不知道能不能演好,聽說他要求很高?!?/br>白哲聽過這位導演,的確如杜子驍所說,要求很高,高到近乎苛刻。跟他合作過的演員無一不被他磨掉一層皮,然而褪掉這層皮后,卻個個都成了影視留名的人物。這位導演自帶米分絲效應,無論電影題材如何,都獲得極高關注度,杜子驍到好萊塢的第一部電影就跟這樣的大導演合作,對他來說是挑戰,更是常人難求的幸運。白哲知道這世界上沒有百分之百的幸運,大多數幸運背后,往往堆積著不為人知的努力。杜子驍的話語雖然輕描淡寫,看來極度不自信,可他為了得到這個機會付出了多少,白哲可以想見。“你一定沒問題的?!卑渍芄膭畹?,“就算他要求高,可是你比任何人都努力?!?/br>杜子驍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努力?”白哲聳肩,打趣:“我可是記得有個人半年前英文都說不利索,半年后,都能拿流利的英語跟人談判了。語言關一過,起碼能保證你多說兩句臺詞,不是嗎?”杜子驍就知道上次他跟白哲去美國,自己誆他讓他給自己做翻譯那事,白哲還記在心里。眼下被這么擠兌,他一點脾氣都沒有,樂呵呵領了,辯解道:“我也是這半年練的,你都不知道,那個外教像魔鬼一樣!”白哲支著額頭笑了。杜子驍拉開椅子,坐到白哲對面,輕輕抓住了他的手指。“我下個月初去美國,決賽結束以后就走?!倍抛域斆蛎虼?,“電影拍攝周期是兩個月,導演要求演員進組后切斷與外界的一切聯系,所以我可能有兩個月都見不到你……”他的指尖微微顫抖著,兩個月的分離聽起來不長,可對如今的杜子驍來說,即便是兩個星期也無法忍受。他遲遲拖著這個消息不告訴白哲,也是因為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每次要開口,自己先xiele一半底氣。他深深地望著白哲,那一瞬間,他想,要是白哲開口叫他別走,那事業也好,名利也罷,他都不要了。“以前我們又不是沒有兩個月沒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