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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眠飄飄然地被秦飛宇攬著進去“特權通道”,心里激動極了!心想自己這種升斗屁民,每次遇見特權階級簡直想拿把刀砍死,但是現在自己居然成了特權階級?。?!附近的旅客全都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們,朱尤飛快的把鐵柵欄鎖上,逃也似地帶著他們兩個從工作人員通道走了。“這不是怕你忙嗎!”秦飛宇在后面說,“今年的春運規劃還不錯,不過那個賣票系統太坑爹了?!?/br>“嘿嘿嘿,”那人憨厚地笑道,“那有什么法子嘛,國情所致,票少人多,國家也盡力啦!”秦飛宇點點頭,拿手捅捅池眠,示意說:“跟朱大哥問好?!?/br>“豬大哥好?!背孛咝某迸炫鹊卣f。朱尤笑得合不攏嘴,說:“這就是教官念念不忘的弟弟撒,好可愛的男孩子哎!”池眠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了。于是秦飛宇便岔開話題,跟朱尤去說別的,問今年春運的情況,突發狀況多不多,處理不處理得過來之類的。朱尤說今年比往年順利多了,各方面都在協調跟進,保證每個人都能回家過年,就是累壞了他們這些鐵道部前線同志,倒班倒得人都暈了,完全不記得今天幾月幾號了。不過他們還不算辛苦的,最讓人于心不忍地就是那些隨車充當自愿者的學生仔,一趟車從南跑到北,他們得跟著旅客在同一個車廂擠著,隨時隨地為人民服務,遇到不講理的旅客找麻煩,好多娃都氣哭了,一邊哭還一邊守著車廂……每年的春運都像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子弟兵出生的朱尤最心疼那些自愿者,說著說著不由得有些噓唏。秦飛宇也跟著嘆了口氣,唯有池眠這個從小就沒經歷過春運的幸福娃子滿臉茫然,跟著他們兩人去到一個貴賓茶座區,朱尤讓他倆先坐一會兒,等車來了就安排他倆進站。秦飛宇手里的兩張票都是朱尤搞到的,他站起來要塞給朱尤錢,朱尤連連推拒,說:“教官這是做什么,兩張票又沒幾個錢,這不是小瞧兄弟我了么?!”朱尤不收,秦飛宇也頗為無奈,直到最后朱尤說大不了過完年過來請兄弟們吃個飯他才應承了下來。半個小時后朱尤又過來帶他倆上車,一路上樓下樓過隧道,最后朱尤把他倆送到車廂門口,才跟他倆道別。外面的旅客還在輪流疏散進站,因此車廂內還沒有什么人。十個小時的車程,兩張硬臥,秦飛宇放好東西,讓池眠在車廂里呆著,自己則出去幫主站臺工作人員維持秩序,二十分鐘后回來,身后還跟著個帶了兩個小孩的老嫗。池眠原本半趴在被子堆上玩手機,見到他回來,連忙坐起來。“今晚小羊跟哥擠擠,讓小孩兒跟老人睡哥那鋪?!鼻仫w宇說。池眠點點頭,遂去打量對面的老人和孩子。估摸著這名老人得有六十多歲了,但是兩個孫子卻十分年幼,大的也才十歲,小的似乎六七歲的樣子,怯生生地圍著奶奶,偷偷瞟秦飛宇冷峻的模樣。秦飛宇在池眠身邊坐下來,聊起來才知道這一家祖孫是要到外地去跟孩子的父母團聚過年,家里兩個勞動力在外干苦力活,年三十都只有半天假,回不了家,只能巴望著家人過去。春運搶票難上加難,老人托鄰居在售票口苦排了半天隊,買到三張站票。帶著兩個年幼的孩子,連上車都難,在車廂門口碰見秦飛宇,秦飛宇便將人帶到這里來了。看那倆小孫子依偎著奶奶的模樣,池眠心里不禁有些懷念自己外婆。當初他外婆也是這么大把年紀將他拉扯大,?結果還沒到他能夠回報的時候就已經撒手西去,池眠抽了抽鼻子,從包里掏出兩個紅彤彤的蘋果逗兩個小孩,說:“來來來,叫哥哥就給你們吃?!?/br>大的男孩看了眼蘋果,十分不屑地別過眼去。弟弟卻瞅著蘋果眼睛發光,咬著手指怯生生地叫:“奶奶……”老嫗笑呵呵地說:“想吃就叫哥哥?!?/br>弟弟茫然地看看池眠,扁了扁嘴,叫不出來,只得一臉委屈地看著他哥,說:“哥哥……”池眠有意逗他,晃晃蘋果說:“你耍賴啊,這樣不算得哦!”弟弟委屈得快哭了。秦飛宇在旁邊道:“別逗人家孩子,待會兒哭了有你受的?!?/br>池眠吐吐舌頭,正打算不逗了,結果那個大一點的男孩突然抬起頭來跟他說:“我叫你一聲哥哥,跟你換一個蘋果可不可以?”池眠:“……”秦飛宇:“……”不知道為什么,池眠看到那男孩兒一本正經的樣子,突然覺得好好笑。他把兩個蘋果都推過去,嚷嚷說:“好啦好啦逗你們玩的,都給你們吧,這個是已經洗干凈了的,可以直接吃?!?/br>“謝謝?!贝竽泻憾Y貌地從桌上拿起一個蘋果遞到自己弟弟手里,自己卻對另外一個不感興趣,就冷冷地擱在那兒再也不瞧一眼。池眠看得好笑,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呵呵呵呵”的傻笑狀態,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秦飛宇在一旁跟老嫗聊天,說:“兩兄弟很友愛?!?/br>老嫗笑道:“這倆孩子從小父母不在身邊,我一個人看不過來,還好大的懂事早,經常幫我照看著小的?!?/br>池眠說:“哎,我小時候我哥也經常這樣照顧我呢!”老嫗笑了起來,秦飛宇摸摸他的頭,道:“現在還不是一樣照看著你,嗯?”池眠吐吐舌頭,縮到床鋪里面去玩手機。這趟列車得走十二個小時,在車上過一夜,第二天早上六點就到了。入了夜車廂內顯得非常安靜。池眠看手機累了,就靠著秦飛宇的胸膛睡覺。秦飛宇一手擁著池眠,后背靠著車廂,一手擱在小桌上,黑暗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池眠半夜醒來,感覺他還沒睡,就小聲問:“還沒睡?是不是我壓著你不舒服?”秦飛宇的大掌在黑暗中抹了抹他的臉,答道:“沒有,哥想些事情,你睡?!?/br>池眠困得很,在他懷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便又睡了過去。秦飛宇擁著他,想到明天要帶他回家去見自己的父母,心里竟然一時激動得睡不著覺。池眠在火車上美美地睡了兩周來最舒服的一個覺,翌日清晨六點的時候,他被秦飛宇拍著臉蛋喚醒,茫然地起身跟著秦飛宇下車。小城鎮里的火車站已經很老舊了,無數歸鄉的人扛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歡天喜地的出站去找車回家。秦飛宇早通知了自家堂弟開車來接。堂弟幫著兩人把行李塞進后備箱,秦飛宇把池眠塞進車里,轉身隨手遞給堂弟一支煙,背靠著車門開始抽煙。這個堂弟也是從小跟著秦飛宇一起混到大的,不過與池眠不同,堂弟從小吃的不是秦飛宇的蜜糖,而是他霸道哥哥的拳頭。但是呢,人至賤就根本不覺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