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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說道:“即使是那樣,也并非沒有轉圜的余地。陛下即位后大赦天下,柳家也在赦免之列,柳家兄弟更是恢復了功名?!?/br>秦如柳面沉如水:“你知道這是誰的功勞嗎?”謝則安說:“如柳你知道?”秦如柳說:“我知道?!彼粗x則安,“天底下能做到這件事的人有幾個?是姚參政向陛下提的。柳三思、柳慎行,兩人能力都很高,已經成了新法的擁躉?!?/br>謝則安說:“既然是人才,破例一次也沒什么?!?/br>秦如柳苦笑了一聲,說道:“三郎,我知道我不該逼你選??扇绻麑砟阋x擇某一邊了,一定要謹慎一點兒?!?/br>謝則安明白秦如柳的意思,姚鼎言可以為了新法讓流放在外的人官復原職,也可以決定在位官員的去留。照這樣的勢頭發展下去,政事堂遲早會成為姚鼎言的一言堂。秦如柳是秦家人,對姚鼎言的手段感受得最真切。謝則安說:“如柳,我阿爹年輕時曾經游遍大江南北?!?/br>秦如柳一愣。謝則安說:“那時候,謝家也正風雨飄搖?!鄙頌楹筝?,無法插手家中諸事,與其留在家中看著越來越混亂的局勢,還不如抽身去外面游歷。秦如柳頓了頓,說:“嗯?!?/br>謝則安揮別秦如柳,一個人沿著御街前行。走了大概兩三百米,謝則安轉入一個巷口。巷子挺深,謝則安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到頭。盡頭是一戶相當普通的人家,在富足的京城顯得非常寒酸。謝則安敲響了門。很快地,有人邊問“誰啊”邊打開門。謝則安說:“老馬啊,是我!”馬御史使勁打開門,瞪著笑吟吟的謝則安。這時屋中傳來一聲詢問:“老馬啊,誰來了?”馬御史回了一聲:“是三郎?!苯又x則安招呼,“站著干什么,來了就進來?!?/br>馬御史的妻子雙腳癱瘓,走不了路,家里都是馬御史在cao持,看著粗陋又凌亂。馬御史平時得罪的人多,沒什么朋友,他這人也不愛交朋友,夫妻倆對坐著說說話又是一天了。當初馬御史這些人被趙崇昭“最討厭”行列,謝則安肩負起“偵查他們家茅廁方位”的重責,意外發現了馬御史家的情況——那會兒馬御史家比現在更慘。馬御史絕對不算窮,畢竟官員手中都有酒引鹽引之類的,只是他脾氣直,不怎么會和人打交道,總是被商戶坑。后來謝則安和張大義打了個招呼,張大義每年都用個好價錢幫馬御史買下了他手里的鹽酒茶三引,馬御史的日子才好過起來。馬御史夫妻倆清貧日子過慣了,沒有搬離這邊,只是把平時的吃喝用度好好改善了一番。他倆沒有孩子,置辦家業對他們來說沒什么意義,這樣過著已經很滿足。謝則安在京城時偶爾會來看看他們,和馬御史斗斗嘴,聊聊天兒。馬御史早上彈劾過謝則安,竟也不怕尷尬,直接說:“上朝時的事兒你都知道了吧?”謝則安說:“知道了,論口才你可比不過姚先生啊?!?/br>馬御史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不說話了。謝則安沒在意,據說馬御史之所以沒有朋友,就是因為他這人太執拗,即使是朋友做錯了,他也會偏袒徇私,該參的繼續參,該罵的繼續罵。像現在,在別人看來馬御史肯定看姚鼎言不順眼,否則不會一個勁追著姚鼎言咬。事實上馬御史只是在盡御史的職責罷了。官服一脫,馬御史只是個和別人一樣的普通人,他的固執讓他沒有朋友、生活拮據,這些年來他心里其實也藏著不少苦悶。謝則安另起了話題,陪馬御史夫妻倆聊到了臨近宵禁才回謝府。送走謝則安,馬御史轉身替妻子擦拭身體。等忙完了,他也脫衣上床,和妻子一起躺著。馬御史妻子說:“你也真是的,三郎難得回來一趟,你竟然參他一本?!?/br>馬御史說:“三郎不會在意的,你看他不是還來看你嗎?”他拍拍妻子手背,“三郎他和別人不一樣?!?/br>“三郎和別人不一樣”,這是許多人給謝則安的評價。謝則安本人卻對此一無所知,他在宵禁前回到家中,剛要解衣入睡,又想起還有許多事沒處理,只好點了燈,披著外套伏案寫信。時間悄然流逝,二更的鐘鼓響了起來。謝則安有點疲乏,站起來打開門,走到屋外繞著主屋緩步慢行,疏解心中的愁悶。正要回房,一個人影出現在拱門處,竟是謝季禹。父子倆毫無形象地坐到欄桿上,看著走廊另一端的月色閑談:“柳三思今晚來了?!?/br>謝則安說:“阿爹你見完老朋友心情不好?”謝季禹說:“只怕他已不當我是朋友了?!碑斈曛x季禹與柳三思交好,柳家人被流放前,柳三思還把他的心血交給謝季禹??上г俸玫慕磺?,終究抵不過猜疑與憤懣。柳三思如今很得姚鼎言看重,自覺前途一片光明,上門譏嘲謝季禹貪功冒名、見利忘義了。很多事謝季禹不是不懂,只是不愿被同化。柳三思的改變曾經令謝季禹十分傷懷,經過這幾年的調適,謝季禹才慢慢接受事實。謝季禹只是有點感慨。時光與世事實在可怕,它能讓一個人徹徹底底變了樣。謝季禹并沒有傷懷太久,他來找謝則安,是擔心謝則安對柳三思一無所知。他對謝則安說:“柳家兄弟都不簡單,你要小心應對?!?/br>謝則安說:“柳先生那個弟弟柳慎行,我其實一直有關注。他在南邊挺有名的,報社開到那邊后一直由他負責那邊的刊行。是個有本領的人,知進退,懂時勢,非常難得?!?/br>謝季禹隨口再提了幾個人,一番長談下來,他確定了一個事實:謝則安的情報網比他的更大,更及時。謝季禹心頭一凜,說道:“三郎,我知道你與陛下年少相交,比旁人要親近得多,但平時還是要注意一下?!?/br>謝則安愣了愣,不明白謝季禹怎么會提這個。謝季禹說:“你今年幾歲?”謝則安說:“過了這個年就十七了?!?/br>謝季禹說:“今天你姚先生在上朝時已經表明他對你的維護,涼州知州大概會在這一兩年內致仕,三郎,到時候你才二十不到?!?/br>謝則安皺起眉,說:“應該不會輪到我頭上?!?/br>謝季禹說:“你說的這句話,你自己信嗎?”謝則安:“……”謝季禹說:“三郎,十幾歲當上知州,任期滿后回京入館閣。你與陛下關系親近,再過十年,你可能連政事堂都進去了?!?/br>謝則安沉默。謝季禹說:“再過二十年,你會走到什么地方?到那時候,你也許已經沒有往上走的機會了。但那時你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