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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容華困于洹水河畔, 自刎身亡。容華本來還打算繼續南征,卻沒熬過第二年冬天。 他死之后, 崔杰主持狄杰大局,狄杰停止了南征的步伐,才給了他讓大楚修生養息、自己坐上攝政王的機會。 當年桓衡就沒能活著, 這一輩子,他更不可能活著。 謝子臣心中盤算著,看著那轎子遠去,轉過身來,直接回了府。 只是剛回府,謝子臣就一腳踹翻了屋里的案牘。 他一向自持,少有這樣發脾氣,謝銅愣了愣,便看見謝子臣踢完了案牘開始砸東西。屋里能砸的能踹的能扔的一時被他都砸過踹過,謝銅看得心驚膽戰,等謝子臣砸類了,心里的氣撒了,總算安靜下來,頹然坐在床邊,手搭在膝蓋上,閉上眼睛。 “公子……” 謝銅小心翼翼道:“還砸嗎?” 謝子臣:“……” 這個問話讓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格外幼稚,他僵了僵,轉過頭去,冷聲道:“不了?!?/br> “您別憋著,”謝銅小心翼翼上前去,給謝子臣遞過一個花盆:“要不把這個也砸了?” “滾?!?/br> 謝子臣冷聲開口,聲音軟化了不少。謝銅吐出口起來,知道謝子臣算是把氣發了,慢慢道:“您方才還同王大人說您不在乎,現在又在這里砸東西,您不舒服,就告訴夫人,夫人必然會想法子……” “所以是我沒用?!敝x子臣冷聲開口:“是我不能保護好她?!?/br> 聽到這里,謝銅總算明白自家主子在氣惱什么,不由得嘆息出聲:“公子,夫人不是要您保護的人?!?/br> “我知道?!敝x子臣嘲諷笑開:“可她不需要,不代表我就可以做不到,謝銅,每一次到這種時候,我就在想,我怎么會如此無能?” “公子,”謝銅有些無奈:“您如今還不到二十五,您還有很長時間的路?;负馑^承的是他父親的位置,你們起點不一樣?!?/br> 謝子臣沒說話,他低下頭,好久后,終于道:“出去吧?!?/br> 謝銅不再多勸,起身離開。 而另一邊,桓衡同蔚嵐一起回了長信侯府,蔚嵐領著他到了他原來在的房間,他在盛京求學時,在長信侯府專門有一個他的房間,如今那房間還留著,蔚嵐推開門時,屋內一切如初,仿佛他還沒走一般。 桓衡覺得有什么涌上喉間,讓他內心一片酸澀。 “屋里……還留著啊?!?/br> 他沙啞出聲,蔚嵐走進房間里,將茶碗翻開,倒了茶來。 “我說過,你在我心里,始終如我弟弟一般。長信侯府是你在盛京的家,你的房間,我自然給你留著?!?/br> 桓衡沒說話,他沉默不言,蔚嵐將茶碗遞給他,淡道:“坐吧?!?/br> “你說你當我是弟弟,”桓衡看著面前的綠湯,垂著眼眸:“那這么多年,有這樣騙著弟弟的jiejie嗎?” 蔚嵐沒有說話,聽到桓衡這話,她便明白了。 “對不起?!?/br> 她終于開口,桓衡嘲諷笑開:“一句對不起有用嗎?” “我的確不該騙你,可是阿衡,”蔚嵐靜靜看著他:“也沒有誰規定了,我必須得告訴你。如果我有什么虧欠你,我想這么多年,我大概也是還清了。我是女人,損害了你什么利益嗎?如果沒有損害你的利益,我這聲對不起,已經夠了?!?/br> “利益?”桓衡低笑起來:“蔚嵐,你我從來不是親姐弟?!?/br> 蔚嵐皺起眉頭,桓衡和上門,抬眼看她:“你再自欺欺人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蔚嵐,我和你沒有血緣,我這一輩子,也不會是你弟弟。你和我之間從來只有兩條路,不是夫妻,就是陌路?!?/br> “你我本來該是夫妻的?!?/br> 桓衡靠近她,蔚嵐眉頭更深,桓衡低頭看著面前的人,抬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細細在他手中摩挲。 “蔚嵐,你該知道,在盛京,一個貴族女子哪怕是落水被人救起,也注定要嫁給那個人。而你和我呢?如果我知道你是個女人,蔚嵐,”他猛地捏緊了她的手腕,低喝出聲:“你早是我的妻子了,你知道嗎?!” “阿衡,”蔚嵐面色不動,眼里卻是帶了憐憫:“你還不能放手嗎?” “你要我怎么放手?”桓衡冷冷看著她:“蔚嵐你以為我為什么放你回盛京?因為我想你一個男人若被我在后院中圍困一生,那是太大的悲哀??赡闶莻€女人?!?/br> “所以呢?”蔚嵐挑了挑眉,桓衡看著她這無動于衷的模樣,心頭火氣,怒道:“那我的好意就變成成全你和謝子臣?!蔚嵐,借著我的情誼與情人雙宿雙棲,你很得意是嗎?看,桓衡真是個傻瓜,他心疼你,你就借此拿捏著他!” “你以為……”蔚嵐眼中露出詫異之色:“我回盛京,是為了謝子臣?!” “難道不是?!”桓衡怒喝出聲:“你一個女人,難道還真有什么名垂千古的想法不成?若不是長信侯府敗落至此,他魏邵魏華無能至此,你怎么會以女子之身被逼著如此冒險?!” 蔚嵐:“……” 這個世界男人的思路真是一模一樣。 她消化了一下,忍住罵人的沖動,終于道:“阿衡,你大概是忘了唐莫了吧?” 桓衡微微一愣,蔚嵐見他神色軟化,接著道:“阿衡,不是只有男人才有野心。我也有?!?/br> 桓衡沒說話,他張了張口,想說些什么,蔚嵐卻就明了了。 “阿衡,”她輕聲嘆息:“其實你心里都明白。當年我就說得很清楚,你只是不愿意放手而已?!?/br> “我……” “阿衡,”蔚嵐抬手握住他的手,溫和道:“不要再找理由了,你只是不愿放手而已?!?/br> 不愿意放手。 割舍不下。 其實沒有任何理由。 不是因為她是一個女人給了他希望,也不是因為其他任何的借口,僅僅只是,他想要這個人,想要得瘋了。他一直壓抑著自己,一直控制著自己,他知道不該去打擾她,卻總還像個孩子一樣,努力想引起她的主意。 說著絕交也好,將荊州送給她也好,做著一切都其實只是在以一種極端的方式小心翼翼打著招呼。 阿嵐,你在意我,在意我一點。 他不敢去面對這樣軟弱的內心,想靠近她,又怕破壞她。他已經傷害過她一次,他怕有第二次。 可是他難過,他不甘,那所有的情緒積累在心頭,只需要一個點,任何一個點,就可以激烈爆發開來。 哪怕她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