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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他不敢相信的答案呼之欲出。 可如果這個答案是真的…… 桓衡想到盛京里那場婚禮,想到那個擁抱著這個人的謝子臣,他突然就帶了滿腔的殺意。 如果說,蔚嵐是個男人,他還可以容忍,可當他知道蔚嵐是個女人,他就覺得,自己是無法忍下去的。 如果蔚嵐是個女人,那她從12歲同他睡在一個帳篷,喝一個杯子,穿一件衣服,她的名節早就被他毀了,那她早就該是他的人! 蔚嵐從未曾屬于過他,謝子臣帶著她走,那是他桓衡的無能。 可蔚嵐若曾經本就屬于他,本就是他的妻子,謝子臣誆哄了她,兩人聯手欺騙著他,讓他放手…… 那就是他桓衡的恥辱了。 他曾經在多少日子里思索著自己對蔚嵐的感情,如果知道她是一個女人,他早就下聘迎娶了那個人。哪怕沒有迎娶那個人,當年在北方,他就不會放蔚嵐回去。 他本以為蔚嵐是錚錚鐵骨男兒,他折斷她的臂膀太過殘忍??伤緛砭褪且耘又韽姄沃澳?? 謝子臣……謝子臣…… 滿腔殺意和憤怒卷席而來,桓衡身體微微顫抖。當初到盛京時,蔚嵐斜躺在床上,一副初經人事虛弱的模樣刻在他腦海里,當初他只是覺得嫉妒,可是骨子里卻也沒有當一回事。畢竟蔚嵐是個男人,男兒風流些……也沒什么。 可如今,那畫面仿若毒蛇一樣啃進他的心里。 那是他的妻子。 那是他的人。 可謝子臣做了什么?蔚嵐做了什么?! 她明明早就該嫁給他,他們同床共枕這么多年,他為她做過多少事,他救她多少次?他每天夜里怕吵醒她,悄悄給她擦臉擦手洗腳,換做盛京任何一個女子,早就是對方的人了!可她怎么能……怎么還能如此淡然而處,然后轉過頭來,就和謝子臣攪和在了一起? 桓衡覺得胸口悶得無法呼吸,疼得他眼眶都忍不住紅了起來。 遠處傳來了馬聲,桓衡抬起頭來,冷眼看著林夏打馬而來。 她當年是魏華的未婚夫,可魏華是個男人…… 桓衡盯著她,驟然發現,林夏也和蔚嵐是一樣的,她個子比蔚嵐還要小巧,眉目清秀,線條柔和,眉毛刻意化成劍眉,卻還是遮掩不住那份女氣。 林夏著急從馬上跳下來,匆忙道:“林華呢?他在哪里?” “這里?!币粋€將士趕忙招手,林夏提著藥箱跑了過去,趕緊給魏華包扎。傷口不算深,沒有傷在關鍵位置,林夏舒了口氣,在一旁認真包扎著。她包扎著的時候,桓衡就在一旁靜靜打量著她。 以前沒有覺得,然而一旦你順著這個思路看過去,就會發現,原來這個人舉手投足,就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女氣。就像當初的蔚嵐,就算風流倜儻,帶著女子難有的疏狂張揚,可一挑眉,一抬手,哪怕只是將頭發輕輕挽在耳后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都會做得額外撩人,讓他少年時光是瞧著,就覺得美得驚心動魄。 他盯著林夏,林夏徹底安置好魏華后,這才察覺到桓衡的目光。她心里咯噔一下,面上故作淡定道:“元帥,此刻林將軍怕是無法騎馬,要讓人抬了擔架來才是?!?/br> “嗯?!被负恻c了點頭,吩咐了旁邊人去做,而后同剩下人道:“你們去照顧林將軍,我有事和林大夫說?!?/br> 聽到這話,林夏不由得有些忐忑,她強作鎮定,等周邊人都退去后,桓衡起身道:“林大夫,走走吧?” “夜里山中多野獸,元帥還是不要單獨行動才好?!?/br> “也好?!被负馑剖琴澩?,打量著林夏道:“我記得當年你癡戀魏華,是長信侯府的未來女婿,魏華死后,你怎么不想留在京中,反而是來了邊境?” “男兒志在四方,”林夏淡道:“當年阿華尚在,在下不忍舍棄妻子。如今阿華沒了,那埋骨青山,也就沒什么了?!?/br> “確有壯志豪情,”桓衡言語間帶了贊賞,嘴角一勾,卻是道:“我從來沒想過,一個女人也能有這樣的胸襟?!?/br> 林夏動作微微一僵,桓衡眺望遠方,回憶起很久以前來:“當年我以為,唐莫是個個例。她同我說,女人也有自己的人生的時候,我明了,卻也覺得是個笑話,可如今我卻發現,原來你們,的確也是可以當做對手的人?!?/br> “元帥說笑了,”林夏苦笑起來:“下官七尺男兒……” “你信不信我把你扒光了扔軍營去?”桓衡直接開口,林夏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可思議抬頭?;负饽抗獗?,漂亮的眼里不帶分毫情緒,冷靜道:“你在這里已經好幾年了,清楚軍營里是什么樣子,搶來的女人,官家開的軍窯,林夏,你要是不想進去,今天你就一個字都不要騙我。否則,”桓衡聲音平靜,卻讓人忍不住微微顫抖:“我保證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br> “桓衡,”林夏控制住自己,拼命思索他為什么會突然有這樣的轉變,左思右想,發現唯一的變數,也只是魏華。她不由得道:“你這樣做,不怕蔚嵐生氣嗎?” “那她怕我生氣過嗎?!”桓衡怒吼出聲:“我事事念著她,想著她,我怕她生氣,怕她為難,可她顧念過我半分嗎?!” 桓衡吼完,這才察覺失態,整個人身體的肌rou因為過于憤怒微微顫抖,他捏緊拳頭,閉上眼睛。 “我陪了她十年……我那么喜歡她,我是桓家嫡子的時候,在軍營里給她伏低做??;她一聲不吭離開南方的時候,我拋棄一切,背著父親的失望和責罵南渡尋她;她送我北歸,我那么想留住她,卻也想著,我家阿嵐是那蒼穹之鷹,于是壓著自己放她南歸。她南歸后我怕皇帝為難,北方未定,我也和老皇帝叫板,想要她過好一點。哪怕最后她和謝子臣成婚,我說著氣話,卻也沒有想過真的為難她,將荊州送給了她?!?/br> 桓衡說著,也不知道為什么,感覺萬千委屈涌了上來。 他仿佛還是當年在蔚嵐面前那個不知世事的少年,隨便一件小事,便覺得有天大。 眼淚在他眼下翻涌,他聲音沙啞,全然沒有那指揮六十萬軍兵馬大元帥的氣勢。 “可她怎么回報我的?”桓衡低笑起來,慢慢張開眼睛。 “她是個女人?!彼窒淖吡艘徊?,林夏驚得退了一步,卻見那人仿佛將她當成某個人,怒吼出來:“她是個女人!是個女人!她同我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她明明知曉我的心意,可她卻從來沒有說過。讓我一個人苦苦掙扎,一個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