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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不敢再招惹,更不敢肆意妄為。哪怕一時被他美色所惑,她也該及時阻止。 她思索著,慢慢冷靜下來,給他抱著,卻是道:“子臣,你先好好休息,我給你倒些水?!?/br> 說著,她便要起身,謝子臣卻是看穿了她的念頭,一把按住她道:“你怕什么?” “子臣……”蔚嵐嘆息出聲:“我不是怕你,我只是覺得,你我兄弟,做這些,不大合適?!?/br> 謝子臣沒說話,片刻后,他放了手,淡道:“我不碰你了,你放心?!?/br> 蔚嵐:“……” 她一個女人怕他碰她???!她是不想占他便宜! 蔚嵐一口氣悶在胸口,一時竟是被這句話懟得什么都說不出來。謝子臣也不再說話,靠在墻上,似乎是有些累了,昏昏欲睡的樣子。 他也沒什么靠的地方,船艙里沒有準備臥榻,他是個講究的人,不會隨便亂躺,蔚嵐看著他一副想睡又睡不好的模樣,掙扎了片刻,終于是嘆了口氣,坐到了謝子臣身邊,將他的頭往自己肩上一按,有些無奈道:“睡吧,一會兒就渡江了,我帶你去客棧里好好睡?!?/br> 謝子臣應了一聲,片刻后道:“你同我說說這半年的事吧,我聽說你看上了一個女人?!?/br> 蔚嵐:“……” “這女人挺好看的,聽說是北地第一美女,還嫁給了桓衡。你莫不是因此同桓衡起了齷齪?” 蔚嵐咬牙:“你聽誰胡說八道的?!” “這事兒大家都知道,王曦來問我是不是真的?!?/br> 蔚嵐:“……” 想跳船,不想回去了。 這一分鐘,她感受到了盛京各大世家暗樁的可怕,她覺得有些悲痛,只能解釋道:“我和那女人,沒什么關系?!?/br> “嗯,沒關系,”謝子臣淡淡開口:“我已經讓人給她下毒了?!?/br> 蔚嵐:“……” 片刻后,她猛地反應過來:“她還懷著阿衡的孩子!” “那又不是你的孩子?!敝x子臣有些不耐道:“你管他們?!?/br> 蔚嵐一時說不出什么話來,事實上,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傷害桓衡。 桓衡在她心里始終是個孩子,他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像一個孩子一樣,哭鬧任性。她寵他那么多年,早已成習慣,他的選擇固然傷了她的心,可她對他的感情,哪怕沒了愛情,那么多年的陪伴與教導,始終是刻在了骨子里的。 他一輩子,都是如他弟弟一樣的存在。 “阿嵐,”謝子臣聲音虛弱,似乎是有些困了:“你在北方,有沒有想過我?什么時候想起的我,你和我說說吧?!?/br> 哪怕他知道她所有事,所有細節??墒呛芏嗍虑?,尤其是人心,他也是無法全盤了解的。 蔚嵐沉默了片刻,她一向不擅長和人訴說自己的感情和內心,可是謝子臣在默默等待著她開口,她知道,如果她拒絕,謝子臣固然不會強求,但卻也會有幾分難過吧。 他一直在努力靠近她,想要接近她,她的內心卻是筑了高墻,她說沒有,她不告訴他,其實無形就是同他說,我心上的城門關得死死的,子臣,我不愿意讓你進來。 可是…… 她也并不是,真的那么,不愿意他進來。 她和他之間,早已建立了一種奇妙的聯系。如果說桓衡是她單方面寵愛他,那么她與謝子臣,則是一種奇怪的依賴。她憐惜這個人,心疼這個人,卻也會在軟弱的時候,想起這個人。 她從來沒有依靠過別人,然而穿越而來,卻三番兩次,在絕境之中,想起謝子臣。 她閉上眼睛,輕輕嘆息:“想過的?!?/br> “想過很多次?!彼行o奈,每次老鷹來得晚了些,每次觸碰到與他相關的事,甚至于第一場冬雪、第一場秋雨,她都會不由自主想起這個人。 “最想的一次……”她想起來從華州趕回去找桓衡,在唐莫房前站了一夜,自己發著高燒一個人強撐的時候。她細細說著那一次,沒有什么修飾的話語,也未曾說過自己的內心,只是簡簡單單告訴他,她在路上遇到了一個人,讓她知道自己大概喜歡桓衡,于是她星夜兼程趕回了屠蘇城,卻得知桓衡在唐府,同唐莫行了夫妻之禮。于是她在門口等他,那一夜秋雨細密,風冷夜寒,那一夜晨曦甚早,劃破屠蘇城的云霧時,美不勝收。然后桓衡指責了她,說今日一切,她有錯在先,她請求娶他,卻被他拒絕,而后她獨自回到府中,高燒不止,自己一個人將自己關在房里,昏睡至清醒。 她聲音平淡,謝子臣靠在她肩頭,仿若睡去,卻是暗暗捏緊了拳頭。 蔚嵐淡淡說完,嘆息道:“在那時候,我第一次,如此想你?!?/br> 說著,她伸出手去,將他的手從衣袖中拉出來,看著那緊握的拳頭,輕輕拂開,他閉著眼睛,仍她動作,沒有半分阻力,讓她打開了自己的手掌,然后放在了她的手心。 “子臣,”她聲音帶了嘆息:“這樣會疼的?!?/br> “你想我做什么?”謝子臣睜開眼睛:“那時候你想我,是想我過去,做什么?” 想他殺了唐莫,還是桓衡,還是平了北方? 謝子臣心中全是戾氣,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蔚嵐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時候,就是想你坐在床邊,看看書罷?!?/br> “以前同你一起上學時,你總是讀書到夜深,有時候我睡了,你還亮著燈火?!?/br> “我用屏風隔著了,怕吵到你?!敝x子臣開口解釋,聲音平淡,卻不知道為什么,讓人從中聽出了幾分委屈。 蔚嵐調整了一下姿勢,將手從他頸間穿過去,另一只手放在彎曲著的腿的膝蓋上,環著謝子臣,心里一片安寧。 她聽出他的委屈,不由得失笑,又怕他知道自己察覺了他心思惱了,便壓著笑意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向心細的。那時候我就躺著,聽著你翻書的聲音,偶爾睡得迷糊,睜眼看看,就能看著你投射在屏風上的身影?!?/br> “那時候心里很安定?!蔽祶寡劾飵Я诵┰S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溫柔,她一下一下撥弄著謝子臣的發尾,感覺這個人依靠著自己,在自己身邊,她在北方所有情緒都突然消失了,仿佛一瞬之間,又回到在宮里求學那一年。全都只是一些人生瑣事,少年風流。 謝子臣似乎是累了,也沒有接話,蔚嵐見他睡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將他摟緊了一些,轉頭看著他的面容,輕嘆出聲。 “我回來了,”她終于將這句話說出來:“子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