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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郡受災,那是滅族大事??墒沁@些事情傳到朝廷里,也不過就是奏章上的一句話而已。不說其他人,鐘大人便就是找上我蔚嵐,保下鐘大人一條性命,蔚嵐卻也是能做到的?!?/br> 聽到這話,鐘南不由得面色僵了僵,卻是艱難笑了起來:“魏世子就莫要誆哄我了?!?/br> “鐘大人,”蔚嵐搖著扇子,眼中勾起一抹譏笑:“在下大伯年近四十也不過只是個四品丞相長史,而在下不過十七便已是六品尚書郎,這不是沒有緣由的?!?/br> 鐘南沒再說話,他看著蔚嵐,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起來。他知道蔚嵐說的話,或許真的有那么幾分可信。蔚嵐這樣的天子驕子,走的路向來與他這樣的平庸之輩不大一樣。他在荊州呆了一輩子,從十幾歲外派到如今,也不過就是個六品郡守,蔚嵐這樣的人生路,是他一生無法企及的。 看到鐘南的神色,蔚嵐便知道他已經在想了。她如今就是要一點點說動鐘南,同時給外面發出消息,等著人來救她。 實在不行……也只能硬闖出長平城。 蔚嵐心里暗暗思量,同鐘南一起回了郡守府。夜里她照舊和桓衡睡在一個房間里,桓衡卻是有些不安,到夜深時,仍舊精神奕奕。蔚嵐半夜醒來,看見桓衡還沒睡下,盤腿坐在床上,雙腿上放著劍,她不由得愣了愣道:“你這是做什么?” “守夜?!被负獗犻_眼,眼中有些憂慮:“我總覺得,今夜要發生什么事?!?/br> 桓衡一直有種野獸一樣的直覺。因為這種直覺,他們曾在戰場上多次躲過大劫。他這種直覺,與其說是天賦,不如說是因為在戰場長大,培養了一種對殺伐血腥的敏感。 聽得桓衡這么說,蔚嵐立刻警惕起來,她看著杯子上的酒水微微動蕩,便立刻提劍,回身開了門?;负馓嶂鴦Ω祶棺吡顺鋈?,叫上染墨,三人剛出院子,便看見鐘南慌慌張張來到蔚嵐面前,焦急道:“魏大人,那些賤民們反了!” 對于這個結果,蔚嵐毫不意外,只是她沒想過,這場暴亂來得這樣巧,這樣早。 外面是暴民們砸門的聲音,蔚嵐轉頭看向桓衡。 “阿衡,”她有些無奈嘆息道:“又要勞煩你,陪我廝殺一回了?!?/br> 聞言,桓衡揚起漂亮的眉,拔出劍來,卻是道:“求之不得!” 這一夜謝子臣睡得不大好。 蔚嵐走后,其實他都是睡得不大好的,但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夜,他居然就夢見蔚嵐滿身是血,站在桃花樹下同他告別。他瘋狂朝著蔚嵐沖了過去,卻只看見蔚嵐從山崖下直直墜了下去! 謝子臣從睡夢中猛地驚醒,發現才是半夜,謝銅在外面聽見了謝子臣的聲音,擔憂道:“公子,可是做噩夢了?” 謝子臣微微喘息,他屈起一只腳,用手撐住額頭,安撫自己瘋狂跳動的內心。 不就是去賑個災,多大的事?那魏嚴再怎么樣,也不過就是一只螞蚱,能做什么? 謝子臣安慰著自己,卻還是忍不住起了身,披著長衫來到門前,同桓衡道:“去,給我再讓人探魏世子的消息?!?/br> 說完后,他沒了睡意,便干脆去臥室里,開始反反復復看之前傳來的消息。 蔚嵐到了荊州,由她堂叔接待,接著便去了安平…… 到這里之后,就沒有信息了??墒前财健?/br> 謝子臣看著荊州水患的消息,總覺得有那么些不對。安平和長平都在下游,為什么安平受災這么嚴重,長平卻沒有一點消息?阿嵐這樣聰明,一定會想到這個問題吧……她是真的去安平了嗎?去的話……安平郡守是他堂叔直系,該第一時間上報才對。他的情報網都是飛鴿傳書,荊州到這里,消息不會超過一天。 如果阿嵐去了長平…… 謝子臣過濾了一遍長平的官員,立刻想起來,長平郡守,正是魏嚴的同窗。而前些時日,魏嚴似乎才收了這個同窗送到幾個美人,而后魏嚴便將那幾個美人賜給了自己專門走上的屬下,往陳國…… 往陳國! 謝子臣猛地睜開眼睛,覺得心里有些慌亂了。他隱約猜測了一下長平的狀況,心里卻不大好確定,坐立不安了片刻后,他立刻開始疾書,向他的長官王楠以及陛下申請,想去荊州幫佐蔚嵐。 想了想,他又擔心他們不應允,分別給徐福和王曦送了信,讓他們幫他說些好話。 做完這一切后,天終于亮了。謝子臣心跳不由得越發快了起來。他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立刻去荊州的沖動,便下了決定,同謝銅道:“你準備一下,我下朝之后,我們便去荊州?!?/br> “公子,你是不是太沖動了些?”謝銅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安道:“你走了,長信侯府那邊……” 那邊要是出了事,怕是真的沒人管了。要是等魏世子回來,看見自家公子沒看好長信侯府,怕是要怪罪的。 謝子臣閉上眼睛,他何嘗不知道,自己要留在盛京,才有人在關鍵時刻給長信侯府出頭??尚闹心欠莶话矃s是按耐不住了,他總覺得,自己如果晚一點去,就會失去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他深吸一口氣,接著道:“你將林夏叫到府里來,下朝后我有事吩咐她?!?/br> 說完,他便上了馬車。早朝前,他便同王楠知會了自己想去荊州之事,王楠十分愛惜這個晚輩,不由得有些憂慮道:“此事已由魏世子cao持,你手中還有幾樁案子,就算你過去辦了,功勞也是魏世子的,子臣,我知道你與魏世子感情好,但凡是還是要多考慮一下自己?!?/br> “大人的心意,子臣何嘗不明白?”謝子臣有些苦澀垂下眼來:“可是魏世子與子臣生死之交,曾救子臣于為難,如今魏世子在外,子臣心中不安,實在是按耐不住,想去看看。升遷一事,下官不圖一時之快?!?/br> 聽到這話,王楠雖然有些遺憾,卻對謝子臣好感不由得更多了幾分。重情重義,不驕不躁,這可是少有的年輕人。他也不再為難他,便笑了起來道:“好在魏世子是個男兒,若不然,就你這個樣子,我還以為你是掛著媳婦兒去的?!?/br> 聽到這話,謝子臣僵了僵,又怕王楠看出些什么,不著痕跡道:“大人玩笑了?!?/br> 王楠同意,早朝之時,謝子臣便上奏了此事,皇帝卻是不大樂意了。一個荊州水患,去一個蔚嵐就夠了,何必又要讓謝子臣去?;实壅屩x子臣收回自己的意思,這時候,一個太監卻是匆匆忙忙趕了進來。 “陛下!” 那太監仿佛是收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著急著沖進大殿,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