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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她腳的人頓住動作,蔚嵐尚有些茫然,什么都沒反應過來,便被人拿帕子砸了一臉。 這次蔚嵐醒了,她呆呆看著面前穿著睡衣,面如寒冰的謝子臣,拼命回想,自己干了什么,為什么讓他如此憤怒。然而想了片刻后,她突然反應過來一個問題。 她將身邊砸到自己臉上的帕子提起來,皺起眉頭問:“這是洗腳帕?” “自己倒水去?!?/br> 謝子臣轉身開了門,直接走了出去。蔚嵐整個人都是懵逼的,她叫了染墨幾聲,染墨氣勢洶洶沖了進來,蔚嵐嚇了一跳:“你怎么了?” 染墨冷哼一聲:“剛才謝銅偷襲我,我醒來把他打了?!?/br> 說著,染墨端起洗腳水,怒道:“世子你等著,我打完他再回來!” 蔚嵐:“……” 你不用回來了,謝謝。 染墨出去后,蔚嵐實在是困了,她倒回榻上,朦朦朧朧還在糾結那個問題,那個帕子,到底是不是洗腳帕? 蔚嵐一覺睡得舒坦,謝子臣卻是來來回回洗了幾遍冷水澡,這才回來。等回來后,看見床上那個睡得香甜的人,謝子臣不由得又氣從中來。他進了自己的被子里,想了想,翻過身來看著月光下那個人。明天之后,他們就會回到宮里,收拾行李各自回家,從此就是“同僚”,而不是“同學”了。他突然有那么點后悔,為什么要這么早考完九科,今夜過后,這輩子,他大概很難再和這個人這樣安靜的睡在一起。 可是他這樣不安忐忑,她卻仍舊能睡得一往如初的香甜,他不由得覺著,人生有了那么幾分不公平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越想越氣,蹭到蔚嵐身后,一把將她摟進懷里。 這么一年半的時間,蔚嵐早已經習慣謝子臣半夜爬到自己床上來的行為,她連眼睛都懶得張開,然后就聽身后人聲音含糊不清道:“你以前和桓衡也是這么睡的?” “嗯……” “桓衡也給你洗腳了?” “嗯……” “你還和多少人睡過?” “嗯……” “我問你話!” “子臣……”蔚嵐有些崩潰了,她艱難睜眼,痛苦道:“你大半夜,到底在折騰什么?” “我問你到底和多少人睡過!”謝子臣對這個問題十分執著,蔚嵐痛苦撫上了額頭,完全記不住了。她嘆了口氣,頹然道:“太多了,我記不清?!?/br> 謝子臣愣在原地,他還想再問什么,卻發現面前的人,已經徹底睡著了。 睡著前,蔚嵐有些恍惚想,她是不是突然穿越到自己成親以后的時間了? 她感覺,自己好像突然多了一個主君……還是特別能吃醋那種。 一想到吃醋這兩個字,蔚嵐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她從小就立志,自己一定要找個三從四德、寬宏大量、識大體的主君,要是她娶了一個會吃醋的男人,這一定是她上天給她的懲罰。如果娶了個醋壇子,以她的性子……遲早會被主君謀殺……吧? 這個想法在她腦海中就停留了一秒,第二天清晨醒來后,蔚嵐和謝子臣便收到了春祭的邀請帖,這等小事,自然也就拋諸腦后。 春祭之上獻舞,歷來是由太學當年魁首所獻,但今年皇帝卻特意點名,認為蔚嵐和謝子臣都有魁首之能,讓他們一同獻舞。 祭祀之舞多有講究,于是原本打算回家的兩人便被留在了宮里,學習配合這祭祀之舞。 這舞蹈是模仿了龍鳳間雜著禮儀夸張化的動作,于是先由樂府的人派人過來,教授兩人兩日,徹底學會動作后,便讓他們兩搭檔練習。 和往年的一人獨舞不同,改編成二人舞后,就區分出了男神和女神。因為蔚嵐個子要比謝子臣矮上那么一些,便讓蔚嵐負責了女神的部分。 謝子臣上輩子就是魁首,自然是跳過這個舞的,而大楚的習俗與大梁幾乎一致,這舞蹈也并沒有太大出入,兩人都學習得很快,也配合得十分默契。 很快到了春祭那一日,開頭便是獻舞,謝子臣先站上舞臺,背對著蔚嵐出現的方向。他穿了黑色印金色卷云紋路的袍子,帶了黑色面具,頂著金色發冠,手中握著一根長長的鳥羽,奉在胸前。而后他聽到一聲鼓響,接著就有腳步聲傳來,那步子帶著叮叮當當的鈴聲,隨后停在他身后,和他背靠背站著。 然而便就是這么站著,謝子臣就聽到了臺下的吸氣聲。 他有些好奇,不知道蔚嵐今日,大概會打扮成什么樣子。然后他就聽到了再一聲鼓響,兩個人背靠著對方,一齊展袖,接著回身。 這時候,謝子臣終于看清了蔚嵐的模樣。 她扮演著女神的角色,因此她梳了女性的發髻,面上帶著純白色的面具,穿著白色的裙裝,看上去圣潔高貴。 他看不到她的臉,只看得她的眼睛,如一汪清水,落滿了銀河星辰。周邊是鼓聲,是琴聲,他們踩著鼓點,展袖,旋身,身體纏繞而過。她的臉從他面前劃過時,他能感知到她的呼吸,仿佛是和他的呼吸纏在一起,如此曖昧貼近。 他扶著她的腰將她舉起,感受那線條所帶來的觸感; 他用鳥羽劃過她的身體,讓她的身體隨之動作,仿佛是在調教著她做一些無法啟齒的事情。 明明是如此莊重的舞蹈,對面人卻如妖精一般,讓人忍不住心猿意馬。 不止是場上的謝子臣如此,便就是場下的人,也覺得上面那個“女人”仿佛真的是天上神女,如此美麗,如此醉人。 隨著鼓聲越發急促,他們雙方取下對方的面具,而后匆匆分開。當兩人面容露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謝子臣的美,清逸雋雅,讓人想起芝蘭玉樹,亭亭修竹;然而蔚嵐的美,則是雌雄莫辨,模糊了一切性別,即雅致又妖艷。又或者說,正是因為那張臉太過禁欲高貴,所以當她鳳眸微挑,帶著那股子灑脫風流的味道掃向眾人時,才會讓人更加有了破壞之心。想要將她從神壇上拉下來,撕開,占有,踐踏??此垌?,哭出聲來。 若說戴著面具時的舞是讓人目不轉睛,那此刻兩人摘下面具后,則就是驚心動魄。等到兩人最后同時跪下,折腰向后,頭發甩出優美的弧度,露出她纖長的脖頸和微微喘息的胸的弧度時,在場人都已不能言語。而高臺之上的皇帝死死盯著蔚嵐,早已時移不開目光。 祭祀之舞,卻讓許多人有了狼狽的異樣感,便就是太子,都不大敢再直視這兩個人的光芒。謝子臣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