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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又憑什么殺他?” 淺綠冰河上,那素白的身影扶著銀色冰川一點一點緩慢站起。 柏氿抬手抹掉嘴角溢出的鮮血,朝著入寒淵的方向緩緩抬頭,一笑。 有溫熱的液體從入寒淵的脖側蜿蜒流下,顏色鮮艷仿佛杯中滿溢的紅酒。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頓時染上滿滿一手掌的鮮血。垂眸,他的腳邊不知何時多了一顆帶血的尖銳冰渣。 入寒淵銀灰的眼眸中多了幾分了然。 若非她武力全失,單憑方才那一招,便足夠要他性命。 柏氿咽下口中鐵血般的血腥氣味,握緊了因寒冷而微微顫抖的手,冷艷容顏之上綻開一抹咧到耳側的怪異笑容。 如厲鬼嗜血。 “你要殺殷瑢,可以,”她語調森涼,“但在這之前,信不信我先殺了你?” 殺機乍現,樹上尖銳松針忽然跌落。 入寒淵輕輕一笑,滿不在乎地撕下一塊衣袍,擦了擦脖子上的血,“我若是能死在夜百鬼的刀下,那也是我的榮幸?!?/br> 他頓了頓,清淡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詭異,“但是刀首啊,你該不會以為,就在我來見你的這個時候,謀首他…正在偷懶睡大覺吧?” ☆、第35章 情敵相見 幽暗的洞xue里,火光閃爍跳動,將閉目調息之人的臉頰映得半明半暗。 分明是一身血污,滿室暗淡,卻偏偏因著某人俊美至極的容顏,衍生出幾分凄厲而妖異的美感。 當九千策走入洞xue時,看見的便是這鬼魅的景象。 景象中心,那妖異俊美的男子察覺到他的靠近,緩緩睜開沒什么光彩的眼睛,半真半假的笑道:“能得風傾謀首,九千策閣下親自現身相見,殷某榮幸?!?/br> 沒有驚訝于這人為何能夠一言道破自己的身份,九千策那張清雋面癱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 他開口,語調平平,“殿下過謙了。在下此番前來,不為索命,只為報恩?!?/br> 報你屢次救她的恩。 “哦?”殷瑢微不可見的勾起唇角,是意味深長的弧度,“我怎么不知道,你我之間,還有這種交情?” 九千策轉開眼眸,沒有回答。 他瞧了眼身旁的火堆,淡淡問道:“殿下如今身中火寒雙毒,此刻又正是火毒發作之時,不尋求降溫的方法也就罷了,為何反倒還要燃起火堆?” 殷瑢忽然記起掌心下,那用樹枝刻出的兩個字跡,莫名就有些得意。 但他卻笑得很淡:“她怕冷?!?/br> 九千策垂眸,看見他掌下隱現的模糊字跡,微微一震,“她將名字告訴你了?” 名字,是刺客最**的東西。在風傾樓里,若是有人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了對方,那便只有一個含義。 九千策忍著怒氣,悄悄握緊了拳。 氣氛有些詭異,殷瑢挑眉答道:“是啊?!?/br> 話音剛落,洞xue里的威壓便猛地沉了幾分,就連木柴上的火苗都齊齊朝著殷瑢的方向倒去,只差半寸,便要燒著他的衣角。 殷瑢卻始終云淡風輕地笑著,根本不將這凜冽的殺意放在眼里。 九千策閉了閉眼,終是松開袖口中緊握的拳,“殿下為何不離火堆遠些?何苦平白加重火毒之苦?” 殷瑢不以為意地反問:“若是離開這火堆,我還怎么探知它究竟是燃著,還是熄了?” 說話間,身前的熱源又似有消失的趨勢,殷瑢朝火堆里添了些柴,將它燃得更旺些。 橘黃火光映照下,他本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又蒼白了幾分。 幽暗眼底映著燃燒跳動著的火,尊貴孤傲的世子殿下守著身前這一團火堆,仿佛守著什么世間珍寶。 拾起樹枝撥了撥柴火,殷瑢淡淡說道:“不過是火毒之苦罷了,我受得住?!?/br> 九千策眼底微寒,他漠然負手,“殿下可知,用內力逼出火寒毒之后的結果?” “愿聞其詳?!?/br> “火寒雙毒陰狠霸道,無藥可解,集聚體內使人雙目失明,神志漸失。若是嘗試用內力驅毒,一旦毒素被驅出體外,則化為毒液腐蝕肌膚,周身炸裂,血盡而死?!?/br> 九千策頓了頓,又道:“因此,所有中了火寒毒的人,都不是被毒死的。他們皆因難以忍受一火一寒雙重極苦,自盡而死?!?/br> 聽著這慘烈的下場,殷瑢笑容淡淡:“看來我這是要不得好死了?!?/br> “殿下何必藏拙?”九千策看著火堆前的這人,繼續道:“您將火寒毒封壓在眼部,以防火寒毒損傷心智,倒是個能夠暫時自保的穩妥之舉?!?/br> 殷瑢極淡地勾了勾唇角,“閣下果然明察秋毫?!?/br> 放下手中的樹枝,一直有些慵懶的世子殿下坐直了身體,“一如當年的蕭風司寇?!?/br> 九千策猛然一怔。 殷瑢抬頭,淺淡的笑容在被暗黃的火暈染出幾分詭異妖嬈。 “蕭公子,與本世子做個交易如何?” == 冰天雪地里,入寒淵抱著手臂靠在冰川上,看著正在認真撿冰渣的柏氿,有些不解。 “或許現在九千策正與那殷瑢打得你死我活,你就不擔心?”他問。 柏氿頭也不回地答:“殷瑢若是這么容易就就死了,那他不配做我夜百鬼的獵物?!?/br> 入寒淵挑了挑掩在銀蛇面具下的眉,一語中的:“誰問你擔不擔心那家伙了?我是在問你為何不擔心九千策?!?/br> 柏氿拾冰渣的動作一頓,歪了歪頭,眨了眨眼,很認真的在疑惑:“他既不傻又不殘,對付一個既瞎又傷的殷瑢,我為什么要擔心他?”微微一頓,她笑,“難道你認為九千策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入寒淵聞言,盯著眼前這看似遲鈍的女人,腦袋里突然閃過八個字: 牙尖嘴利,扮豬吃虎。 他的目光移到柏氿的脖側,那本應潔白如玉的肌膚上,不知被誰烙下了一處紅痕。 掩在銀蛇面具之下的銀灰眸色寒芒微現,入寒淵貌似不經意地問道:“夜百鬼,你脖子上那紅印是怎么回事?” 柏氿抬手摸了摸脖子,歪著腦袋,仍是一副天真茫然的樣子:“什么紅???難道是蚊子咬的?誒不對,這個季節怎么會有蚊子?” 許是這呆萌的模樣取悅了入寒淵,他竟哈哈大笑起來,抬手朝著她扔了個小瓷瓶。 “接著。這可是好東西?!彼?。 柏氿看著手中的小瓷瓶,問道:“這是何物?” “解藥,火寒雙毒的解藥?!比牒疁Y說得認真。 柏氿聞言卻皺起了眉,顯然不相信這毒蛇般的男子所說的話,“人人皆知,你毒首制的毒,向來無藥可解,你要怎么證明這瓶子里的東西,便是解藥?” 入寒淵笑得有些譏諷:“刀首也會相信這種夸大其實的謠言?毒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