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楚楚一直沒有開口，鳳一也沒問。

開了燈，才發覺楚楚臉色有點發青。鳳一準備去給她倒點熱水。

“鳳一，你不能喜歡我嗎？”楚楚語帶哽咽，臉上傷心欲絕的表情，讓鳳一也帶著不忍。但是，長痛不如短痛。

“楚楚，我們是同學，是朋友?！兵P一覺得自己也沒資格說這種話。安慰的話說不出來，拒絕的話倒是利索。

楚楚覺得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她說：“就算不喜歡我，為什么是他？為什么是蕭白？！”

作者有話要說：

☆、十九

鳳一只能沉默，因為彼時的他也不知道。只是，回過神的時候，就發現只想著他了。

“蕭白，他是男生啊。你們怎么可以？！”楚楚像是用盡力氣般說完這句話。

冬日的冷，在這時冷到極致。其實鳳家有開空調，溫度不低。只是，這個點，兩個世事未經的人，覺得世界如此冰冷。

她是愛不得，他也愛不得。

站在門口的白玉瓊和鳳啟輝，驚得說不出話。白玉瓊手中的瓷花瓶碎了一地，那是剛剛白宣送的，是名家手筆。

簡直連鎖反應般，有些事從此時開始，就朝著與鳳一不同想法的地方發展下去。

父母與自己的慌亂，讓他不得不正視這件事，關于他喜歡蕭白這件事。

這是少年并不覺得自己犯了什么錯，只是，為什么還是害怕。

楚楚覺得自己闖了禍，看看鳳一，再看看鳳家夫婦，說了聲“我回家了”就走了。

還是鳳啟輝有理智，跟著出去了，幫她攔了一輛車才放心。

白玉瓊也不知道跟自己兒子說什么，就是怔怔的，嘴里呢喃著：“你怎么可以喜歡他呢，你們不是兄弟倆嗎？”

她沒有哭，神情卻顯得無比凄楚。鳳一不敢辯解，細碎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就站在白玉瓊的對面，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覺得像是沉到了海底，只想這時間什么都不去想。

母子相對無言，原來就空蕩蕩的客廳此時更是顯得靜謐無聲。明明有燈光，卻是跌進無邊的黑暗般。

風啟輝進門的時候就看著這樣的一幕，白玉瓊在一旁發怔，頓時憔悴不少。

而鳳一，呈現出明顯的疲態。

他嘆了口氣，這個兒子從小就讓人放心，平常無論做什么自己都不會干涉，最為父親來說，無疑是為自己的兒子驕傲的。

沒想到從來不用cao心的兒子，這次竟然喜歡上了男生，還是隔壁蕭家的小子，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風啟輝萬萬沒想到自己兒子竟存了這種想法。

這事可算是大事了。兩家家世相當，幾代都有交情，杉市與寧城的親戚朋友也是盤根錯節。

眼下他們還小，鳳蕭兩對父母不論是家里還是家族的事情都沒有跟他們提過太多。

但是，總有一天他們是要離開自己的庇護的。風啟輝開始想著怎么與鳳一談談，他想，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鳳一，你先回去睡覺。有什么，等你考完試再說?！闭f完也不再理鳳一，徑直越過他，牽著白玉瓊回房間。

側身而過的時候，風啟輝又道：“你這樣，對不起你mama?！彼苌賹P一有這么嚴厲的神色，上一次，大概是鳳一十歲的時候。

客廳指針滴答滴答的聲音，和著窗外的雨聲，終是將鳳一拉回了現實。他覺得無比的寒冷。

邁著腳步走向自己的房間，四周空曠無聲，他很想蕭白。就只是看看他也好。

可是現在的自己，怕是沒臉見他。

到達房間的時候，手機鈴聲陡然響起。鳳一掏出手機，有點想哭。是蕭白的短信。

“下雨了，明天記得拿兩把傘。睡了，安?！?/br>
鳳一飄飛的思緒開始因這短信而漸漸回歸，他回道：“好?！?/br>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

蕭白覺得最近鳳一有點奇怪，這種奇怪并不明顯，就連蕭白也只感受到些微。

比如，鳳一總是跟他交代一些事情，明明都放假了，班里的瑣事有著什么好說的。

自己原就不跟太多人打交道，老師也不過分親近。

“等高二的時候會分文理，你大概會選擇文科，班主任應該還是孫明，他很好說話，總體而言，教我們的老師應該不會有太大變動，你最好記住他們的臉?！?/br>
蕭白：“.......”

“萬一生病了，筆記叫宋遷安給你記，他字還是能看的?！?/br>
“你那么聰明，會考上最好的大學的?！?/br>
“........”

看到鳳一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蕭白就一陣心煩。

他今天就打算去杉市，想到這兩天鳳一的異樣，蕭白想想不通，干脆就不去想。

臨了丟給他一句話：“我在杉市等你?！兵P一看著絕塵而去的車，滋生出一股濃郁離愁。

現在的鳳家，一派愁云慘淡。

鳳一不情愿看見父母，而鳳啟輝和白玉瓊，也是覺得面對兒子尷尬。

晚上，還是不可避免的到來。鳳啟輝和白玉瓊回家了，鳳一稍稍坐正了身子。這種頹圮的模樣，還是鳳家夫婦第一次在自家兒子身上看到。

鳳一一整天呆在家里，或睡或躺，捧著一本書半頁沒看進去，打開電視權當背景。

三個人互相看了看，相對無言，率先打破僵局的是鳳啟輝。他往茶幾上放了一疊厚厚的文件，

“鳳一，我已經決定了，你想通沒有。這幾個學校都不錯，你自己挑挑吧?！?/br>
說完，兩個人也在沙發上坐下來了。

“兒子，媽也不舍得，但是，你還小，我們不能跟蕭家說，這是對兩家最好的方法了?！卑子癍偮曇袈燥@疲憊，不急不緩，聽的鳳一心酸。

“媽，我不想去國外，我想跟他一起上大學?！兵P一臉上的表情也是趨于平靜，他會這么說，就是妥協了。

“鳳一，過個年你就十八了，出國念書剛好。你繼續呆在蕭白身邊，他當你是兄弟朋友，不知道你的想法，萬一知道了，為難的是他?！?/br>
白玉瓊說的不無道理，但是鳳一說道：“我才不管那些，我只想呆在他身邊而已。但是媽，其實你們是不相信我喜歡他的吧?！?/br>
鳳一看了一眼他爸爸，眼神突然就堅定起來。他這幾天也想了很多，到底對蕭白是怎樣一種感情，從自己發現到被別人發現，過程相當于一場席卷而來的龍卷風。

“你們根本就是覺得我小，讓我出去就會忘記他，那我不跟你們打包票，但是爸，媽，假如過幾年，我還是喜歡他，可不可以不干涉我？”

鳳啟輝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充滿了無奈和不可思議。而白玉瓊則滿是心疼。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