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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不肯正視他。 逃避,不想面對。 不想說,不想上課,不想見爸媽。 不想。 什么都不想。 明明有無數個將任何不想全部拋開的理由,但她依然站在這里,任憑自己像行走在沙漠被太陽炙烤。 等死一樣。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 走廊里學生不多了,離上課也就一兩分鐘的時間。李輕舟深呼吸,試圖穩住自己差點失控的情緒。她閉了閉眼,再開口時已平靜許多:“算了,上課吧?!?/br> 早上跟李江陵確認過了,他們最早下午才會到學校,那么一切抉擇等到中午再進行也不遲。 去還是留,以及,逃避還是面對。 凡事,哪怕她再不愿,都需要一個結果。 慕朝辭始終沒有說話,只拿一雙蘊滿沉靜的眼睛注視著她??此氉詡癫⑶译[忍,看她自我調節而后微笑。 挺好的,多懂事的一個小姑娘——慕朝辭拉住她的手將她輕扯回自己面前,目光深邃得如同化不開的濃墨——但他并不想讓她這么懂事。 他不需要她在他面前,還維持著這種可以獨擋一面的堅強。 “不想上課那就不上?!彼ǘㄍ錆M困惑的雙眼,片刻,抬起唇角笑了笑,“聽說你肚子痛???” “……?” 下一刻,他微彎下腰伸手勾到她腿彎,毫不拖泥帶水將她橫抱而起。 動作迅捷又突然,李輕舟一聲尖叫哽在喉嚨,整個人騰空。 “報告?!蹦猩呀浟⒄驹诹私淌议T口。 報……報告??? 她的心臟快要不受控制地跳出胸口,緊閉雙眼,一時竟沒有絲毫膽量面對這被幾十雙眼睛齊齊注視的“案發現場”。 這家伙,搞什么呀! 一切動靜被放大了無數倍爭先恐后鉆進她的耳朵——前排同學倒吸氣接二連三嘆一聲“我靠”,后排放肆調侃的口哨聲,以及那覆蓋整個教室,甚至連其他教室都聽見并且跟著瞎叫喚的起哄聲。 她身體僵硬窩在慕朝辭臂彎里一動不敢動——仿佛在這一刻,全世界的聚光燈都照在了她身上,就連教室角落里有序搬食的螞蟻,從這一分這一秒開始,都知道他們兩個是學校禁止的情侶關系。 那種在眾目睽睽下逾矩的刺激感,讓她從渾身震顫,由內而外。 而在這火急火燎好像下一秒教導主任就會把他們兩個揪到辦公室“喝茶”的時刻,慕朝辭的語調依舊似往常溫和輕緩:“報告老師,這位同學急性腸胃炎,我送她去醫院?!?/br> 這理由扯的太完美了——東校僅有的校醫被抓進了公安局,要真是急性腸胃炎,想不去醫院都不行。 話畢,沒等老師有所答復,慕朝辭就轉身沖樓梯口疾步走去。 “哎哎哎你一人抱得動嗎?”紀寒一拍桌猛站起,頗有種舍生取義的架勢,“等等我!等我跟你一起啊老鐵!你一人不行的!” 英語老師緩緩將眼鏡往鼻梁上推了推,看著講臺下那個擼起袖子一臉“為兄弟兩肋插刀大不了這節英語課老子不上了”的男生,面無表情道:“你給我坐下?!?/br> “……好的老師?!奔o寒悻悻道。 直到順利出了校門,李輕舟才敢睜開眼睛。她騰空的腿撲騰兩下,慕朝辭了然將她放下。只是還沒等他直起腰,面前這小姑娘惱羞成怒往他腿上狠狠踢了一腳,害他差點跌到地上。 “哎喲,真疼啊?!彼b模做樣嘶了口氣,“我委屈死了,你不想上課我帶你逃課還得挨你一腳?!?/br> “有、有病啊你!”明明就是他不對好嗎!在學校里搞這些亂七八糟干什么呀! “聽聽,還得挨你頓罵?!?/br> “……” 李輕舟嘴角一抽,實在對面前這裝傻充愣的傻逼玩意兒無語了,遂轉身一人氣呼呼地往遠處走。 這個時間點,路上車輛行人不似中午放學那般多。她一人走了一陣,盡管知道慕朝辭肯定跟在她后頭,還是不由自主回頭去看。 她只是不知道該去哪里而已——給自己找了這么個理由,她終于轉身,定定望向身后那個亦步亦趨眉眼含笑的少年。 “我們去哪里?”她問。 順帶撇開自己與他相接的目光——他的目光太灼人,仿佛早已將她看穿一樣卻又不說破。這種感覺令她心癢,莫名難耐。 “剛剛刺激嗎?”慕朝辭湊近她,笑容里裹著一絲壞心眼兒的痞氣。 “……”李輕舟不自在地撇撇嘴。 慕朝辭權當她默認,故作神秘道:“那我帶你去一個更刺激的地方?!?/br> 與此同時,學校門口處停下一輛的士。 李江陵付好錢急急忙忙推門下車,去后座攙扶那個顫巍巍摸索著下車的中年男人。 男人雙鬢斑白,鼻梁上架著一副十分厚重的眼鏡。他皮膚沉淀著一層仿佛是歷經不少風吹日曬的古銅暗色,雙手寬厚粗糙,此時正牢牢抓著車門,一腳試探地落到了地上。 “爸您慢點兒?!崩罱晏ь^望一眼,囑咐從另一邊下車的女人,“媽您看著點兒車——哎好,現在可以下?!?/br> “江陵啊,”女人似是有些緊張地整理了下衣擺,“輕舟這會……” “在學校呢?!崩罱攴瞿腥讼铝塑?,“我跟她說你們下午才到,早上也看她的確來上課了,沒跑?!?/br> “哎?!迸藨艘宦?,期期艾艾道,“那好,那好?!?/br> 沒跑。 兩個字說起來怪別扭的,李江陵喉嚨輕滾,壓下一口氣,笑笑:“走吧媽——爸您當心臺階?!?/br> 所謂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校醫被拘的第二天,許多家長找到學校討要說法。教書育人的地方出了個強|jian犯,這事所產生的影響絕不是將他送進公安局就能解決的了的。 辦公樓內聚著許多學生家長,李江陵他們踏進敞開的大門時,恰好聽見其中一位母親嚴詞厲色的討伐—— “會處理!會處理! 你口口聲聲說這件事你們會處理,那怎么處理?你倒是給我一個解決辦法!我可是聽說你們學校校風優良升學率高才把我女兒送到這里的,可結果呢?她在外面被人欺負了回家都不敢告訴我!” “別跟我提那畜生!進局子怎么了,進局子是他活該!但他進了局子這事就算完了嗎?我告訴你,不可能!這件事給我女兒造成的影響絕不是三言兩語能判斷清楚的!她可能一輩子都得活在那畜生的陰影里!” 這位母親一身典型職場女白領的扮相,面容看著有些眼熟。李江陵挖空心思回憶半天,才想起她正是剛開學那會兒,因為自家小孩帶手機進校園,與他一同被叫到校領導辦公室接受批評教育的那位。 沒工夫理會這些,他帶著爸媽繞過人群往樓上走去——哪怕已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