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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朝辭面無表情,也沒搭腔。 而他好像也沒有等他搭腔的意思,稍微頓了下,挑起眉梢問道:“慕朝辭同學,我聽說你家特別有錢???” —— 李輕舟睡得極不踏實,忽夢忽醒間,鼻間繞來一股嗆鼻的煙草氣和難以掩蓋的香水味,兩種極端味道一摻合,嗆地她直想打噴嚏。 隨后有人推了推她的胳膊:“李輕舟?” 聲音不大,很耳熟,但她腦袋里一片混沌,愣是不愿意動腦筋想,嘟囔了一句:“走開?!?/br> 她原本是想發火的,但實在提不起力氣,仗著外套寬松她把整只手都縮進了袖口,但還是沒能緩解指尖冰涼。 繼續昏沉著,直到貼著桌面的那只胳膊逐漸感受到溫熱的濕潤感,好容易擰著眉頭提起精神抬頭一看——水杯倒了,她桌面已濕了大半。 李輕舟幾乎是條件反射般跳起來的,被凳子別了一下,整個人歪到慕朝辭桌上,按塌了一摞擺放整齊的課本,“嘩”的一聲全滑到地上。 腦袋跟被人掄了一錘似的,又疼又暈又懵,以與側身運動別無二致的動作在慕朝辭桌上趴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怎么了?”也巧了,慕朝辭就這時候回來了。手里握著一盒藥,見她起身還搭了把手。 “沒事?!彼曇粲袣鉄o力,揉了揉手腕,“嘶”了一聲。 剛剛手跟著書一起滑出去,手腕在桌邊剮蹭了一道,沒大要緊,就是這會火辣辣燒地慌。 “手怎么了?”慕朝辭拉過她手腕檢查。 細瘦的一條手臂,他一只手握過來綽綽有余,手腕內側通紅一片。 慕朝辭皺下眉。 李輕舟抽了一下沒抽回來,煩得慌,沒力氣較勁,就嘟嘟囔囔說了句:“松開?!?/br> 身體不舒服就是看誰都順眼,看誰都想吵架,但是沒勁吵架,連多說一個字都嫌麻煩。 多管這些閑事干嘛,讓她一個人待著不行嗎。 有毛病。 她懶懶散散地彎下膝蓋要往回坐,又被慕朝辭端著胳膊肘強迫性站直。 “你干嘛!”這回她是真有點火了。 “你衣服濕了,先脫了,穿著冷?!彼矒嵝缘匕崖曇舴艤睾土?,說著話還動起手來,外套兩邊一掀,拽著袖口輕松地就把她外套脫了下來。 大抵是人生病了,思維也變得遲鈍,李輕舟才將將從“哦,我衣服濕了嗎?”的想法中回過神,慕朝辭就已經拉開了她的校服拉鏈。 她有如驚弓之鳥驀地往后退了一步,腰背結結實實磕上板實的窗臺,疼痛讓她清醒了大半,連感官都比之前敏感。 真冷。沒錯,衣服是濕了,袖口一大片,胸口也有,大腿處也滴滴答答了一些。真是奇怪,這一意識到,她整個人快要冷到發顫。 慕朝辭從自己桌肚拉扯出一件外套遞過去,不由分說道:“脫了先穿這?!?/br> 這回他沒再親自動手,而是轉身搶救她桌上浸于汪洋的課本。 李輕舟又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哦,課桌也濕了。 慕朝辭將她沒被殃及的書放到窗臺,又把濕成一片的攤開晾著,她瞥了一眼那書上的字跡,嚯,簡直花成了山水寫意。 挺好,繼生物之后,又毀她幾本書。 “我記得我放窗臺了,水杯,”慕朝辭看看倒在桌上已經流空的水杯,又抬頭看她,目光疑惑,“你喝了?然后不小心?” “我沒?!彼读讼?,說。 那就是有人故意? 腦袋里混沌的記憶退回之前,那個叫過她名字的淺淡聲音,以及身上煙草氣息也掩蓋不了的香氣。 她知道是誰了。 李輕舟不太愿意相信,她扯了扯唇角,牽出一個諷刺的弧度來。 行,莫安,你有種。 作者有話要說: 好長時間不給過審是什么意思?_? ☆、第二十三章 她卸下一身力氣軟回座位,屈身拾起地上散落的課本,過程不太順利,手伸到半路碰到了突然出現的障礙物。 “我來,”慕朝辭托住她掌心往上送了送,讓她坐直,又說,“把衣服穿上?!?/br> 李輕舟無言,脫掉濕答答的校服穿上明顯大她身板幾個號的外套,空蕩蕩的透風,她把袖口攥到掌心,重新趴到桌面恨不得化身一灘爛泥。 教室最靠前的玻璃窗開了條縫,縫前的窗臺攤著課本,書頁在風中飄飄搖搖,要翻不翻,最終還是沉了下去。 慕朝辭收拾了地上的課本又重新打了杯熱水,連同藥一起放到李輕舟桌上,往她眼前一推:“把退燒藥吃了?” 這話乍一聽像商量,但他已經著手倒起了水撕開了藥包將顆粒倒進杯蓋里晃蕩,不免生出幾分強硬。 李輕舟七拼八湊了點力氣抬眼看看面前的退燒藥,又看一眼抿唇不語的專注晃杯融藥的慕朝辭,鼻間呼出焦灼的燥熱,悶聲問了一句:“你怎么了?” 慕朝辭正晃動的手驀然一頓,沖劑撞擊杯壁撒出來幾滴。 其實她也不是很確定,因為這感覺是相當微妙的。 人的情緒多多少少會影響語言表達方式,就像李江陵的“滾”和“你趕緊收拾東西給我滾蛋”表達的其實是一個意思,但前后完全出自兩種不同的心情。而慕朝辭就更好懂了,他帶情緒時的行為不會像平時那樣哪怕象征性地先問問她的意思,比如上次強吻,這次讓她換衣服吃藥。 他的動作僅頓了那么一下,繼而又晃動起來,開口時語氣輕快不少:“沒什么,剛剛去醫務室,看到咱們學校一不留神放進了一乞丐?!?/br> 李輕舟向上掀了掀眼皮,掃了他一眼,沒出聲,慕朝辭心領神會那大概是“然后呢?”的意思。 “然后他問我有沒有錢,我說不好意思我沒帶現金?!睕_劑化地差不多,他把杯蓋輕放到她眼前。 李輕舟懶得沒動,片刻聽他強調了一句:“你在發燒?!?/br> 這才懶洋洋地把橫著的腦袋豎起來,下巴依然墊在手臂上,以毫不仰頭的垂直角度完成了高難度喝藥動作,最后就差沒把杯蓋扣進臉里去。 放下杯子她問:“幾點了?” “十一點三十五?!蹦匠o又給她倒了杯水晃了下杯底的沖劑殘留敦促她喝下,扣上杯蓋才說,“現在回家吧,我送你,下午請假別來了,燒退了再說,行嗎?” 李輕舟腦袋再次歪倒在手臂上,咕噥了一句:“你管我?!?/br> 最后還是在慕朝辭念念叨叨下不情不愿地從桌肚摸出手機揣進兜,起身又把胡亂搭在窗臺的校服和外套團了團塞進書包。 她看了一眼占據大片窗臺的課本,沒等有所動作慕朝辭已經先開口:“這些先放著,下午看干得差不多了我替你收?!?/br> 天地良心,這么麻煩別人的事她是真的想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