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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了個滿懷。 李輕舟因為前傾而翹起的凳子被這沖力壓地“咣當”一聲歪倒在地,而她人也跟著一下跪坐到地上。 膝蓋和屁股結結實實往地面上一扣,沉悶的鈍痛沿著骨頭清晰蔓延。 嘶——李輕舟倒抽了口氣。 天花板白熾燈冷漠照著這一切,燈光素白清冷,空氣清透涼薄,寂靜的教室隨著這一系列的磕絆聲掀起一層私語。 班主任聲音稍稍提高:“安靜!沒你們的事,繼續學習?!?/br> 李輕舟試探著活動了一下,顧不上膝蓋明顯的刺痛感,試圖將李嫣然架起來。 此時已經有幾個男生上前幫忙,一人撈住李嫣然一只胳膊扶她站直,往紀寒背上一送,女生就在班主任淡定的指揮下被背出了教室,準備送往醫院。 她松了口氣,小心地把自己跪蜷的小腿推出去掰直。 太久沒練了真的是,稍微這樣跪坐一下腿上的筋就緊繃地像馬上要斷掉一樣,扯地發疼。 “沒事吧?”鄰座男生已然向她伸出友誼之手,好心提醒道,“你膝蓋流血了,最好去醫務室處理下?!?/br> “沒事,”李輕舟勾勾唇角揚起標志性微笑,“謝謝,我自己能行?!?/br> 班里一下少了班主任和班長兩大主心骨,逐漸鬧騰地像在開聯歡會。 李輕舟正要扶著桌子站起來,冷不防被身后壓來的陰影愣了下神,抬頭去看,入眼便是慕朝辭精雕細琢的下顎線。 男生的身影高大挺拔,低垂著眼眸宛若俯瞰眾生的神祇。 她一下忘了動作,任由他微彎著腰用手腕架住她的胳膊幫著她站起來,隨后又牽了她的手腕往門外走。 “你干什么?”李輕舟這才反應過來,因為膝蓋有傷而腳步虛浮。 “去醫院啊,你膝蓋流血了?!蹦匠o不假思索。 說話間已經步出教室,順著樓梯下了幾級臺階。 李輕舟擰了擰手腕,十分抗拒:“我不去?!?/br> 走廊里能夠聽見兩人交纏的腳步聲,一個沉穩一個踉蹌。 男生掌心一如既往的溫熱,緊緊攥著她的手腕沒有一絲要松開的意思,自以為是的背影猶如燎原之火,輕而易舉點燃她積蓄已久的怒氣。 他懂什么? 明明什么都不懂卻總是裝出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以為這樣做是為她好,是關心,是保護。 不是。 全都不是。 別的事可以視若無睹,可以商量,也可以忍忍就過去,但這件不行。 她憎惡醫院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而是日積月累,是日久經年。 李輕舟收斂所有的情緒,壓下神色與嗓音:“我再說一遍我不去醫院?!?/br> 似是陳述,卻像警告。 樓梯拐角,慕朝辭頓下腳步打量著女生無比平靜的面容,她的神情與目光,冷漠到完全像在看一個陌生人,讓他恍惚感覺,好像一切都白費了。 這些天,刻意拉近距離,費盡心思取悅,想要靠近,更靠近,而此時此刻,一切都白費了。 她眼眸里的結出的冰,太厚太堅固。 “醫務室也行,不用非得去醫院,”慕朝辭溫著聲音解釋,“傷口至少要消下毒,好嗎?” “不好?!彼懿慌浜?。 “為什么不好?” “沒有為什么?!?/br> “因為怕疼嗎?” 因為怕疼? 幼不幼稚,當她三歲小孩嗎? 李輕舟瞇了瞇眼,冷眼旁觀男生毫無根據的猜測。 “疼是肯定會疼,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但是必須消毒才行,不然可能會感染發炎,處理起來更麻煩?!?/br> 哈,搞笑,居然跟她說什么“但是必須”。李輕舟冷笑,但凡她不想做的事,連李江陵都逼不了她。 她的冷笑極盡完美表達了她不屑的神情與態度,過去的經驗告訴他,哪怕這個男生再能忍,此時此刻也一定會生氣,會憤怒,甚至暴跳如雷。 沒有人愿意讓自己的一番好意付諸東流,更何況隨意踐踏。 很好,好極了。 就讓她再一次撕破偽善的面具,暴露出令人作嘔的人性的黑暗面。 而這一次她將笑著,再也不會手足無措抑或嚎啕大哭,因為這場對弈是她勝利了。 想象止于此。 眼前的男生斂眉沉眸,眸中閃爍著李輕舟意料之中的慍怒,她要笑,唇角將將上揚,卻見那一絲慍怒仿佛化作無奈,繼而從他口中嘆出。 嘆出。 他僅僅嘆出一口氣,一時間沒了言語。 這不對。 這不應該。 他沒有理由不生氣。 在她的主觀臆斷里,他甚至都有動手打人的可能性——他伸手了! 李輕舟巋然不動,面對逐漸回到她掌控的局勢,她鎮定且張揚。 而就是這股子張揚,讓她面對慕朝辭靠近的手臂時,毫不退縮,繼而被他一彎腰撈進懷里抱了起來。 腳下的懸空讓她下意識抓緊男生胸前的衣襟。 慕朝辭垂眸看了一眼懷里被這舉動驚到懵逼的女孩子,愉悅地彎了下唇角,趁她沒反應過來迅速下樓。 李輕舟懵了五秒,或者是十秒,總之當她反應過來時男生已經出了教學樓往辦公樓的方向走。 她五指猛然揪住男生后腦勺的頭發,一臉兇狠:“你找死?放我下來!” “等你傷口消好毒?!?/br> 刺眼。 他一臉淡然的模樣太刺眼。 李輕舟忽然就控制不住壓抑已久的情緒,與一肚子的刻薄話。 “你閑事管太多了?!?/br> “這是我的腿,是我受傷,一切與你無關。我就是不要消毒,你聽見了嗎?我就不!” “現在,立刻,馬上放我下來!” “……”無動于衷。 李輕舟攥著男生頭發的手指又加了些勁。 “你聾了?我要下來你聽不見是不是?” “哈,還是真的像紀寒說的那樣,你喜歡我?” “真的?喜歡我什么,臉?” “……”還是無動于衷。 “m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特牛逼特帥?” “我告訴你一點也不?!?/br> “你現在簡直讓我惡心,跟那些人一樣惡心?!?/br> 李輕舟終于耗盡最后一丁點耐心,不顧一切掙扎了起來。 她討厭這種被掌控著的感覺,她要踏踏實實踩在地面上,一字一句地對慕朝辭宣戰。 她不信挑不起這個男生的怒火,不信他依舊能夠笑著回應或是強行忍耐。 她不需要任何人對她好。 假。 太假了。 朋友這玩意兒,與其擁有了但卻在最關鍵時倒戈相向,不如一開始就不要。 眼前的男生終于有了動作,他攏了攏手臂,牢牢固定住她,沉聲道:“別亂動,等下摔疼你?!?/br>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