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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說謝途的心里不震驚是不可能的。曾經的他與自己過去真正的父母并沒有太深的感情。最初是因為對方過于忙碌的工作,他會難過、會委屈。后來父母離異,漸漸地,他也就習慣了獨立的生活。謝途一直沒有體會過真正的血濃于水的親情是怎么樣的。然而看著謝清豐沾滿血跡的身體,他突然覺得——即使這只是他筆下的一本,即使既成的這些事實或許只是冥冥之中那個神秘聲音代表的存在在cao控著,即使謝清豐或許只是某個更大陰謀的小小一環……在此刻,他至少是自己的父親。謝途的手指有些顫抖。他輕輕地跪在地上。伸手,合上了那雙曾經有過幸福、悲傷、感激、怨恨,最終化為平靜的眼睛。謝清豐終于作為一個真正的父親,結束了他充滿謊言與陰謀的一生。謝清豐突如其來的死亡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那個自殺的行兇者令眾人心中產生了莫名不祥的感覺。然而無論薛揚怎么查、怎么問,被盤問者所給出的信息都非常一致:兇手只是薛揚手下一個背景普通、身手普通、沒有任何特點的普通打手,名叫方九。除此以外,沒有人能說得清楚這個人是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來的,平常是什么樣的、有什么樣的習慣。這個行兇者仿佛一團空氣一樣。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存在,然而要具體起來,大家卻發現,任何人都對他一無所知。薛揚手下的人實在太多了,然而他一貫健全嚴格的人事管理這時卻仿佛失去了作用。謝清豐的人已經被帶了下去,此時房間里的活人只剩下薛揚、謝謹謝途還有薛揚的一個得力下屬。“先生,昨晚放人事檔案的倉庫因為電路老化而起火,方九的檔案就在其中?!?/br>薛揚的臉色很平靜,瞳孔卻深不可測。“我知道了。你下去吧?!?/br>下屬點了點頭。“對了,把清豐手下的那個光頭帶過來一下?!?/br>下屬恭敬地行了一禮。沿著走廊走出了房間。光頭的瘦子很快被帶到了橢圓形的房間,他看著地面上謝清豐仰躺著的尸體,又看了眼薛揚,神色有些微妙和踟躕。謝謹把瘦子的表情都看在眼里。或許是看到自己原先的老大已經死了,瘦子并沒有猶豫多久就將自己了解地情況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你的意思是……清豐的行動還受到一個神秘人的秘密支持?”光頭瘦子嘆息地點頭。“老板已經死了,我也沒有必要騙你們。不過我除了知道那是個神通廣大的奇人,叫楚先生外,也不知道更多事情了?!?/br>不知道是瘦子的那一句話觸動到了薛揚,他的神色在一瞬間變得有些難以形容。薛揚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瘦子,仿佛瘦子的臉上開出了一朵花來,嘴里輕聲問道:“奇人?為什么這么說?”“怎么說呢,老板的每次行動好像都要問問這位楚先生的意思,而且都是通過電話聯系的。這個梧桐山莊好像也是楚先生安排的……老板昨天說,他今天要單獨跟楚先生見面,就讓我們昨晚先到了這里?!?/br>謝途有些說不出的訝異。他一直待在這里,卻對如此眾多的人進入梧桐山莊毫無所覺。難道就是在他無端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瘦子說話的間隙,薛揚喚來手下人耳語了幾句。“楚先生很神秘,但是老板似乎很尊敬他,而且此前的行動也從來沒有出過錯?!闭f到這里,瘦子搖了搖頭。“唉,誰知道,楚先生這次就出了岔子,老板也賠了一條命呢……”薛揚沒有說話。良久,才道:“我手下的人在所有的通訊公司都查找了記錄,根本沒有查到有這樣的人跟清豐聯系的跡象?!?/br>光頭瘦子詭秘地笑了一下。“我說過,那是個奇人?!?/br>薛揚罕見地皺了皺眉頭,揮手讓人將光頭瘦子帶走了。他似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思,連旁邊兩個人都顧不上了。謝途還維持著跪蹲在地上的姿勢,已經有兩個人來將謝清豐的尸首抬上擔架,用白布蓋著,抬走了。那抹白很快地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謝謹從頭到尾一直不動聲色地將薛揚和光頭瘦子的神色看在眼里。謝清豐的尸體被抬走后,他伸手將謝途扶了起來。窗戶上突然傳來“啪”的一聲。黑夜里有什么東西的翅膀在窗戶附近撲閃,黑黑的,如同烏鴉一般。薛揚似乎是被這聲響動驚醒,神色莫測。他轉過頭對著謝途嚴肅道:“途途,關于你爸爸的事情……我很抱歉,你可以不原諒我。但是我必須說,你現在大概處于極度的危險中,事情很可能與那個幕后的楚先生有關?!?/br>“我會派人保護你的安危,也希望你能自己小心”謝途沒有說話。只是握著謝謹的手,靜靜地看著薛揚的眼睛。暴雨后的梧桐樹下,安靜佇立著兩個人的身影。謝途站在不遠處,看著兩個黑衣人一起抬著蓋了白布的擔架向山莊外走去。樹下的兩人是謝謹和薛揚。“如果說那場爆炸案不是……華叔做的,那么謀劃者到底是誰?是誰想讓途途的父親死?”謝謹神色嚴肅,他直視著薛揚的眼睛,仿佛想要從那雙總是如同深潭一般的眼睛中得到答案。看了看眼前這個已經不再是少年的人,穿著白襯衫的男人抬頭眺望被暴雨洗刷干凈的澄澈天空和高懸的那彎純凈的月亮。風似乎有些過于涼爽,讓穿著白襯衫的薛揚脖頸后方起了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不知道?!?/br>************************************九月的T市,天氣已經很涼爽了。自從梧桐山莊事件后,謝途再也沒有作為記憶體離開過這個身體。而那些兇殺與陰謀,似乎也隨著離開梧桐山莊而結束了。然而謝途的直覺告訴他,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所有表面的平靜,只是在等待合適的時機將風暴繼續下去。直到走向預定的結局。走到“他們”想要的那個結局。這里是一片臨近書陀山的墓地,蒼青,古樸,靜謐。略微傾斜的坡度上矗立著一排排整齊的墓碑。菊花的些微淡香彌漫在這個讓人情不自禁肅穆的地方。謝途抱著一束簡樸的白菊站在一塊純黑的墓碑前,謝謹安靜地陪在謝途身邊。墓碑上是謝清豐年輕時的照片,黑白的。這個當初T市最優秀的警察,穿著一身警服,挺拔而富有生氣。謝途扯出一個笑容:“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