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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妤繼續道,“您那個時候,就已經這樣對我好了?!?/br> 她口中的那個時候,姬恒沒有多想,竟輕輕松松領悟了出來。 實際上,輪得到他來照顧楚妤的時候不多,她說到的,應是去年七夕了…… 如今已是五月,一晃眼,一年就這樣過去。 姬恒心下一動,抬手輕撫楚妤的發,故意問,“那是什么意思?” 楚妤笑笑,沒回答,卻極小聲說,“你對我好的時候,我總會想,萬一哪一日你對我不好了呢?于是我便覺得,這樣的好都不該要的,否則等到失去,該多心痛。 “我常常將一件事的結果想得很壞,因為怕自己承受不起與預期不符的結果。若是想著最糟糕的情況,那么哪怕只比最壞的情況好上一點點,都好像是賺到了一樣?!?/br> 姬恒一味的聽,不說話。 楚妤便用軟軟的嗓音道,“可是我這么膽小,很多事情連知道的勇氣都沒有,可現在,我越來越想弄清楚。我覺得我不會害怕了……也許,所有的一切都注定會失去,那么,更應該珍惜?!?/br> 又是一通大話,姬恒就知道她這些日子必定胡思亂想了不少。 他低頭親了親楚妤的嘴巴,笑著道,“你說了這么多,我怎么反而覺得聽不明白了?!?/br> 楚妤還在生病,沒想姬恒會來親她,便沒能躲開。 她微擰了眉,捂住嘴巴,拿眼睛望向他,嘴里還在嘀咕,“……過了病氣怎么辦?” 姬恒仍是全不在意的樣子,“我又不像你,身子不好,我從小便不怎么生病?!?/br> 楚妤悻悻松開嘴巴,“那可是應該表揚陛下才對?” 姬恒沒應話,人卻動作迅速躺到床榻上,鉆進薄被里,和楚妤擠在一起。 他和楚妤兩個人面對面躺在一處,伸手摟著她的腰,姬恒方變得滿足了些道,“鋪墊這么長一通話,究竟想和我說什么?” 哪怕姬恒自信滿滿于自己身體好,楚妤仍擔心離得這樣近,會叫他也染病了。畢竟這幾日,他們其實沒有睡在一處……可是楚妤也推不開他,又被他掐著腰,半固定著身體,根本沒有法子。 楚妤放棄了,只是說,“我還在生病,你若是病了,我也沒法照顧你的?!?/br> 姬恒笑了笑,“那我倒是高興了,我們都病懨懨的,晚上我便無須去別處休息?!?/br> 楚妤對他的歪理沒轍,抿一抿唇,轉而道,“我是有話要說,只不知,我說了你會不會信?!?/br> 姬恒看楚妤眼里滿是認真的意味,又有些鄭重的樣子,反而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他半開玩笑半認真說,“如果是重要的話,怎么可以隨隨便便就說了?!?/br> 姬恒湊過去,咬了下楚妤的耳朵,“七夕便要到了,我等你?!?/br> 也不知是因為他的話,還是因為他的動作,楚妤臉頰飛上兩抹紅暈,倒似真的被堪破了心思一般。 然而,說到這里,這個話題已是無法繼續。 · 楚妤這一病,過得半個月才沒有了病癥,之后卻又多休養了半個月,身體才不那么虛弱。 只不知是什么因由,這么病過一場,小日子的時候,她便不似往前那么辛苦了,但一時之間也沒有能夠輕易察覺。 這一個月的時間里,楚元鶴發了瘋,回到平江侯府時已是不人不鬼。 過得沒有幾日,卻又深夜于自己的屋中暴斃。后事自有人cao辦,楚妤卻以身體不適為由,沒有回去憑吊,她也不想去惡心自己。 林如珠后來如何了,楚妤沒有刻意打聽,但是隱約知道,她是沒有死的。沒有死,卻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楚妤甚至十分惡意的認為,這才是林如珠應得的。 小的時候,她和娘親、弟弟在侯府,因全無倚仗,而楚元鶴偏寵林如珠??粗罘蛉耸撬麄兡镉H,實際上,大大小小的權利都握在林如珠手上。 林如珠不高興的時候,她的娘親便要被呼來喚去當丫鬟一樣使,而這比之別的許多事,甚至也算不得什么。但如今,再翻舊賬也已沒有意義了,楚妤也不想再關心這人的事。 到得六月,已是仲夏時節,天氣熱得不像話,恨不得將人避瘋了才好。 楚妤吩咐下去,多往各宮各殿送些冰塊,免得叫人中暑,也好避避這苦夏鋒芒。 聽說若是朝中得閑,皇帝也可以領著妃嬪去避暑的。姬恒還提過一回這事,只未能成行,便算不得數。 因為覺得不怎么自在,楚妤從來都免了妃嬪們請安,但六月二十六的這一日,良妃杜寒竹、順容蘇凝偕同宮里的數名妃嬪一起,到了鳳央宮來求見她。 姬恒剛同她用過早膳,去了勤政殿,楚妤正休息,便聽到底下的人的通報,讓人將她們都請到了正殿,自己跟著也過去。 見到她,眾人與她紛紛行禮請安,楚妤免了她們的禮,與她們賜座。 宮里而今剩下的妃嬪不過這么幾個,好長一段時間,也都待在各宮各殿過自己的小日子。 楚妤作為占得莫大好處的那個人,無法評論與置喙她們過得好還是不好,卻也覺未盼著她們不好過。 姬恒已是提前與她知會過了,良妃會領著妃嬪來向她請示離宮之事。 走到了這一步,大概這件事總算是要到頭了,在姬恒眼里自己犯下的錯誤,最后還是要有個結果了。 當得上是提前都商議好了的事情,因而各自坐下之后,其他妃嬪沉默著,仍是由杜寒竹首先開口。 她對楚妤說,“一轉數載,我已入宮多年,日子總是走得這樣的快,讓人沒有一點防備??蔁o論如何,卻須感念皇后娘娘這些時日的照顧?!?/br> 楚妤聽到這樣的話,心知自己沒做過什么好事,且說不得與她們帶來災難,禁不住臉頰發燙。 杜寒竹又說,“陛下與皇后娘娘恩愛和睦,既是我們的福氣,也是大宛之福,惟愿陛下與娘娘往后一直恩愛如初。因如此,反而是我們……有個不情之請?!?/br> 對著上首處一張臉艷若桃李的人說出這樣的話,杜寒竹心里并不好受。當年入宮之時,她也曾想過,自己有一日坐到這個位置的……然而終究是幻影是泡沫。 皇帝陛下承諾放她們出宮、允她們改嫁,還可提拔她們的家族,若計較利益,她們不敢說一句吃虧。在宮里蹉跎了幾年,至少還未及人老珠黃,杜寒竹咬咬唇。 她今年二十歲,這是杜寒竹最不甘心的一件事。其實這宮里其他的妃嬪,無非都是這樣的年齡,若相比起人的一輩子,仍舊是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