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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事情,只是,她也不太想管。 趕在小宮女開口前,蘇凝道,“我救了你,不圖你的回報,但是,不論現在你肚子里有什么話,都等待會到皇后娘娘面前去說,明白了嗎?如果你有冤情,皇后娘娘也是唯一能救你人?!?/br> 小宮女因為蘇凝的話渾身一顫,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宋厲離開之后,過得片刻,蘇凝的大宮女便領著人尋到池邊。 看清楚蘇凝的樣子,她連忙指揮人扶著蘇凝回怡景宮去沐浴換衣服。 · 蘇凝帶著救上來的這個宮女到鳳央宮求見皇后娘娘,是又過得一個多時辰以后的事情了。 只是,這個時候的蘇凝全然不清楚,宋厲離開之后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求見皇帝陛下,并且將當時發生的那些一一稟明。 因此,早在蘇凝到鳳央宮之前,姬恒和楚妤已知曉了此事。聽說蘇凝求見,姬恒自然命人將她請進來,不過單單是見她一個,尚不包括那小宮女在內。 蘇凝沐浴過、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頭發洗過又干了,挽著梳得一絲不茍的發髻。她灌了兩大碗姜湯,因為不希望自己生病,只是這個時候,嗓子還是有點啞的。 姬恒上下審視了蘇凝兩眼,方免了她的禮,且讓宮人與她賜座。蘇凝謝過恩典,坐了下來,便聽到皇后娘娘問她,“不知蘇順容是有什么事?” 蘇凝垂眉斂目,恭敬的說,“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妾今天聽說養了多年的白貓不見了,一時心急,同宮人一起四處去找。發現白貓跑到外面,臣妾沒有多想,便追著去了,豈知追到了長秋宮附近?!?/br> “本是一心一意想將自己的白貓找回來,卻發現池子里有人不知如何落水了。因臣妾會鳧水,又不忍心一條性命這么白白折了,故而下水將人救了起來?!?/br> 姬恒安靜側耳聽蘇凝的話,臉上辨不出情緒,蘇凝悄悄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說道,“落水的是一名小宮女,臣妾將她送上岸,自己也準備上岸的時候,腿卻抽筋了,不得不等著別人來幫忙?!?/br> “當時,好不容易才瞧見人影,臣妾呼救,那人走近了,臣妾方知是宋大人。因為臣妾實在沒有了力氣、恐等不到宋大人去喊臣妾的宮女過來,便哀求宋大人拉了臣妾一把……” 蘇凝低著頭,卻將這些一一說出口。她倒不知道會不會被誤會,只是,若不如實交代,但凡去查,沒有查不到的。假使她故意撒謊,屆時只會百口莫辯。 反而是因為蘇凝的坦誠,姬恒多看了她一眼—— 不是詫異于她的誠實,而是隱隱感覺她的別有用意。她好似不怎么避諱,不甚在意這些話說出口會帶來怎樣的結果。哪怕假裝出低眉順眼的模樣,語氣卻過于平靜了,感覺不到惶恐之意。 假使真的是因為害怕被拿來做文章、責罰于她,便絕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姬恒心下想著,避開關于她和宋厲的這一段,但問,“那個小宮女,大冬天的為何會落水了?” “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妾不知?!碧K凝搖了搖頭,“臣妾尚且不曾過問,因而不清楚。后宮之事自有皇后娘娘掌管,如何輪得到臣妾來審問?” 這話聽著,又藏著表態的意思,姬恒回想往日蘇凝頗為低調,也從沒有鬧出過什么事情,待她殿里的宮人又溫和……姑且相信了她的話。 姬恒幾不可見頷首,只說,“既是如此,倒該先將那小宮女帶進來問一問發生了什么才是?!碧K凝自沒有意見,姬恒便讓青竹出去領人。 · 那名小宮女很快被帶進了殿內,跪在了姬恒和蘇凝面前。許是她先前一直在哭,這會兒兩眼還是紅腫的,看起來有些虛弱,但勉強還能打得起精神。 姬恒瞥了一眼玉蘿,玉蘿便往前站了一步,問在下方跪著的小宮女,“你叫什么名字?是在哪宮哪殿服侍的?” 小宮女伏在地上,顫聲回答,“奴婢名叫初雪,是在長秋宮里服侍馮小主的?!?/br> 長秋宮其實便是冷宮了,只是永興帝后宮妃嬪唯一被打入冷宮的,不過是馮蕊一個,且還是前陣子的事。因而那個地方,比之宮里其他地方必然要荒涼上許多。 她竟然是如今服侍馮蕊的人……蘇凝聽到這話,暗中瞧了她一眼,又去看皇后,也不知這個人為何鎮定得叫人探不出一絲情緒。 玉蘿繼續問,“大白天的,你不在長秋宮好生服侍馮小主,如何還落水了?” 初雪身子抖了抖,泣聲道,“奴婢絕對不是偷懶,皇后娘娘明鑒!實在是……實在是奴婢再也受不了了!” 她仿佛一瞬間情緒崩潰,又似乎是終于找到了可訴苦之人,便哀哀戚戚將自己這些時日的遭遇一五一十說與這殿內的人聽。 自從分配到長秋宮服侍馮蕊之后,她每天都要遭受數頓毒打,卻不敢聲張。到得現在,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rou了,一天又一天都是這個樣子,她只覺生不如死。 尋不到其他的出路,她心中絕望,才做出了今日的舉動。 姬恒沒有說什么,只讓玉蘿和青竹領著初雪下去檢查,仔細她身上的傷是否如她所言那般嚴重。蘇凝坐在殿內,一時不知該作何想法。 她的貓是自己跑出去的,這或許不是那么容易被人設計……更何況,她在宮里,應當沒有得罪過誰才是,而她也非如皇后這樣的靶子,何必費盡心思讓她不好? 即使真的是故意誘著貓走丟了,叫她撞見了宮女溺水一事,目的又是什么?設計的人是希望她救還是不救呢?抑或是,無論救不救都可以,都可以達成了目的? 蘇凝沉思至小宮女被帶回來,終究否認了自己的想法。這么大費周章不討好,還很可能無法如愿,誰會這么干? 玉蘿和青竹檢查過初雪的身子,她身上幾乎處處都是新傷疊著舊傷,新的疤痕疊著舊的疤痕,看起來自分外可怖。她們如實回稟情況,這便是說小宮女沒有撒謊。 到得這個時候了,姬恒方正眼瞧了小宮女一眼,他抬了抬下巴,問,“她既如此對你,為何你忍受了這樣久,也不曾求助于其他人?” 馮蕊而今被打入冷宮,已經完全失寵的妃嬪,不被宮人欺負已是幸運,居然還能欺負了別人數個月且那個人反抗的方式竟是自我了結……總也得有個正經的說法。 姬恒言語犀利,一下戳中要處,初雪聽言,又是啜泣,“回皇后娘娘的話,奴婢……馮小主有恩于奴婢,奴婢合該報恩的……只是……” 一句話說出口,又牽扯進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