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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在灌江口便經常如此,起先幾天一次,后來便是一夜幾次了。他再折騰一會兒,哭出來就好了?!惫?,哮天犬抑住的喉頭,發出一聲悲凄的哀嚎后,痙攣的四肢便不再動彈了。哮天犬癱在地上好一會兒,才搖搖晃晃站起來。他膽怯的偷看了一眼楊戩,生怕床上之人被自己嚇到了。他卻不知道,自己落在楊戩的眼中,卻是怎樣的驚恐無助。于是,楊戩看看哮天犬,復看看床。小屋再次恢復安靜。哮天犬臥在楊戩的床尾,蜷成一團。小床不大,楊戩的腳觸到哮天犬的身子。他冰涼僵硬的雙足第一次有了溫暖感覺,那是哮天犬柔軟的胸腹。然而哮天犬卻在微微的顫抖著,楊戩臉有憂色,是哮天犬依然被夢魘所困擾,還是被這小屋的寒氣所侵?眾人卻看得分明,哮天犬的臉上無聲無息全是淚水,他顫抖是因為他在強忍住抽泣。剛才的夢中,哮天犬又夢見了那雙眼睛。以往的許多夢境中,那雙眼睛總是帶著親切的笑意,有時也會不耐煩地喝斥。然而剛才,卻是從未有過的嚴厲,趕著它走。哮天犬不會違背那道目光的指令,但是離開之后,哮天犬又能到哪里去呢?哮天犬瑟縮了一下,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貼的楊戩更緊了。希冀著安寧的狗兒,靠著真實的存在,慢慢睡去,臉上猶帶淚痕。“天亮之后,就讓哮天犬走吧,不要再陪伴我這個廢人了?!睏顟斓难郾犞?,看著破爛的窗紙慢慢的泛白。腳下忽然一動,是哮天犬躡手躡腳的爬起來。楊戩聽著哮天犬輕輕的躍下床,門被碰了一下,又磨蹭了一會兒,腳步聲終于漸漸遠去。秋寒侵髓,不多時候,楊戩的雙足漸漸冷下來,又凍的麻木,再沒有任何感覺。他看著結滿蛛網的屋頂,哮天犬走了,仿佛整個屋子便空了。昨夜的溫暖就當昔日的殘夢吧。時至中午,有仆人給楊戩灌粥。這次依然是劉富,他輸了好多月供,又被連派了幾次差使,心中正是不耐。但就在他粗暴地掰開楊戩的嘴,邊灌冷粥邊想著如何再把本翻回來時,忽然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頭。劉富以為是其他仆人催他去賭,回頭剛要喝罵,眼前竟然是一只人立的畜生,赤紅的眼睛如同地獄中的火焰。劉富“媽呀”一聲,摔了粥碗便往外逃開。哮天犬嗅到殘粥的霉味,更加怒不可遏。他攆上去在門口仆倒了劉富,卻咬不下去,因為他的口中銜著一只肥膩的醬豬肘子。仆人連滾帶爬僥幸逃脫了,一路叫喊著往外奔去。而廚房方向也像炸開了鍋似的吵鬧,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正在眾人面面相覷之時,哮天犬已經搖著尾巴,將偷來的肥豬肘送到楊戩的唇邊,眼中全是得意之色??粗烊笄诘男⒕?,楊戩只能苦笑了。哮天犬見楊戩不吃,退向后,喉里嗚嗚著,有些受挫的模樣。它將豬肘放在地上看了又看,忽然像恍然大悟一般,轉而小心的用牙將rou從骨頭上一絲絲剔下。哮天犬正專心撕rou,叫罵之聲也追到了小屋門口。眾人朝門外看去,十數廚役仆人舉著菜刀木棍,氣勢洶洶而來,劉富也夾在其中,探頭探腦著向屋內張望。屋內哮天犬卻旁若無人,一心一意剔著rou,仿佛那是天地間最為重要的事情。一個仆人仗著膽子,站在門外用木棍朝哮天犬捅去,哮天犬一側避開。其他仆人見哮天犬并不反抗,膽子俱大了起來,舉著家伙沖進小屋。此刻,豬肘已經剔的只剩一根骨頭。哮天犬扔下骨頭,身子弓起,頭卻低著,看著地上那一只只擅闖的腳,眼中忽然射出了寒光?!鞍 币宦晳K叫,第一個闖入的仆人的腳踝上,被惡狠狠咬了一口?!隘偣?,是瘋狗!”其他仆人都大驚失色,爭相逃命。他們退到院中,回頭看去。只見那只瘋狗堵在門口,勢若猛虎,兩只眼睛赤紅如火焰,鋒利的牙齒閃著寒光。哮天犬見那些仆人仍然不退,他向前走了兩步,忽然人立起來,仰頭長嗥,凄厲無比。周圍的所有犬只,聽到嗥聲也一起狂吠,有千軍萬馬之勢。眾仆人聞聲俱膽戰心驚,發一聲喊跑的精光。哮天犬冷笑一聲,回轉屋內。他看了看rou一堆,骨頭一根,竟然搖著尾巴叼著骨頭送給楊戩。楊戩噗哧一聲樂了,這只愛啃骨頭的笨狗兒啊。小玉呆呆的看著楊戩,忽然道:“舅舅好久沒有這樣高興了?!北娙司隳?,被時光推著看了幾千年,楊戩這樣開懷的日子,真是屈指可數。待到三圣母被壓華山后,更是愁云鎖眉,終日不得開顏。哮天犬也知道錯了,他顛顛小跑著回去拿rou。忽然,哮天犬停住了。只見他使勁的嗅著空氣,發出呼呼的低吼,神情緊張至極,仿佛有大敵將近。就見哮天犬跳到了床上,用頭蹭蹭楊戩的腿,似乎要他跟著走。然而,哮天犬跳下床奔到門邊,回頭看去,楊戩仍然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哮天犬圍著楊戩急速的轉著圈,忽然又跑到門口嗅了幾下,神情越發惶恐起來。他朝門外邁了一步,忍不住回頭又看楊戩一眼。楊戩卻閉著眼睛,不去看他。哮天犬終于決意走了。他往外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一事,又奔回來。最后一瞥間,楊戩的雙足露在薄被之外。哮天犬回來用嘴將薄被將楊戩的雙足裹緊,但他蓋住了雙足,卻蓋不住胸口。蓋了胸口,卻掩不住雙足。哮天犬焦燥起來,他咬著楊戩的衣襟拖他起來,一松嘴,楊戩的身子又軟軟的倒了下去。“哮天犬想帶二爺走,他不舍得二爺呆在那種地方??!可是,他怎么變不了人形?還有,哮天犬怎么會來,你們不是說他一直在灌江口嗎?”梅山老大忽然向兄弟們咆哮起來,他用手點指著梅山老四,“是不是又是你搗的鬼?”梅山老四蒼白著臉說不出話來,卻是梅山老六答道:“不關四哥的事?!泵飞嚼洗笈暲狭骸澳敲词悄?!你還記著斷臂之仇,發泄到哮天犬的身上!”梅山老六臉色頓時又青又白,一口氣噎在胸中,差點昏厥過去。鏡中,哮天犬已經將楊戩頂著坐了起來,但再也無計可施了。他的雙眼驚恐的盯著門口,想走卻不舍楊戩,終于走不脫了。小屋內無遮無攔,哮天犬竟然縮身藏在楊戩的背后。楊戩苦笑了一下,這樣的躲法別人一進屋就能看見。哮天犬,你的主人再也沒有能力保護于你,你為什么不早點逃走呢?楊戩決意護住哮天犬,他強運真元,丹田痛若刀剜。楊戩凝神看著門口,額上不斷沁出冷汗,身后的狗兒在瑟瑟發抖。外面的強光忽然被屏的嚴嚴實實,兩個魁梧的身影一動不動的堵在了門口。他們的目光向小屋內掃了一圈,立刻就看到藏頭露腚的哮天犬。“哮天犬,你怎么這么不聽話!”其中一個大踏步上前,從楊戩身后探臂膀將哮天犬拽著尾巴倒